芷汀眼角一抽,乐了:“娘娘,您在说笑吗?”
“呸,谁跟你说笑,去打盆水来。”
芷汀只见过一次她完全裸妆的样子,时隔太久,早已经忘了,只记得确实很漂亮。
将水打来,白染宁神神秘秘将门窗全部关紧,然后用自己特制的卸妆水,将脸上的伪装全部洗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女人的美,都是天生的,并非靠后天的修饰与装扮就能出类拔萃。
对这具身体,她有着比桑棣那自恋狂还充沛的自信心。
拆散臃肿可笑的发髻,令青丝垂下。
如冰雪初融,万物复苏,如轻烟漫笼,凝脂玉琼,如月辉柔波,百花盛放。
白染宁将目光从镜中收回,转身摇着已经呆掉的芷汀:“怎么样?算不算倾国倾城?”
芷汀机械地回答:“算。”
“会不会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
“会。”
“惊不惊艳?”
“惊。”
“妖不妖魅?”
“妖。”
“芷汀,多说几个字会死啊!”白染宁对芷汀的回答很不满意,掐住她的脖子,狠命摇了几下。
芷汀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连求饶:“娘娘……饶命……饶命啊!脖子要断了!”
白染宁连续摇了几下,直到芷汀开始翻白眼,这才松手:“我一定要想个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迷死皇上,赶走那俩什么姬!”
“不用别具一格,您这样已经迷死人啦。”芷汀苦着脸,揉着自己差点断成两截的脖子。
“芷汀,现在就陪我出宫。”一把拉住芷汀,便向门外冲去。
“出宫干嘛呀?宫门都快下钥了。”
“对哦。”白染宁拍拍脑门,真是糊涂了,“那明天吧,早上早点起来,陪我出宫买衣服。”
“娘娘,其实您不用这样,皇上对那两个北秦美姬,只是表面上的看重罢了。您是没看到,虽然皇上一直在跟那两个狐狸精说话,可眼睛一直都往您这边瞥,压根就没看她们。”
“我知道。”白染宁淡淡道。
“您不知道。您要是知道,就不会在意自己的样貌了。”芷汀小声嘀咕道。
拿起玉梳,将长长的青丝随意挽了一个髻,白染宁看着镜中的娇颜,轻轻笑了:“不是在意自己的样貌,而是我决定,将自己的优点展示给他。”
此后五日,彘妃****闭门不出,值日太监逢人就说彘妃身体不适,不愿见客,连萧祁夜,都被拒之门外。
他只是想来解释一些事情,他受不了她的误会,可她却像打定主意了一般,说不见就不见,直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在他实在忍无可忍准备硬闯瑶光殿时,白染宁宫里的太监来传话,说彘妃请皇上还有桑棣太子,去废湖那边的冰桥等候,她有件稀世珍宝,要送给皇上。
不知白染宁搞的什么鬼,想起她前几日说的美女一事,萧祁夜既烦躁,又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就算是倾世美人,也无法激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但心中的那份强烈的期待却又不是假的,他开始鄙视自己,这不是他的本意,他绝对,对那个所谓的美人没有一点兴趣。如果现在给他个机会发誓,他会毫不犹豫指天立誓的,可惜,就算他发誓,也不会有人看见。
四处看了看,想找到白染宁,亲口向她说个明白,可放眼望去,却始终不见她的人影。
失落,难过,还有一丝丝的惆怅。
萧祁夜前脚刚到,桑棣就带着他浩浩荡荡的使者团也跟到了,萧祁夜非常不满,这是大燕的皇宫,他这个大燕国的正主都没发话让使者团入宫,他一个小小北秦太子,竟敢擅做主张,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本想发作,但想起这次北秦出使大燕的目的,只好生生将怒火压回。他不是个小心眼的皇帝,也并非鲁莽暴躁的君王,他可以忍,只要是为了苍生大计,他有何忍不得?只是有些生气而已。
桑棣带来的使者团,一听是来看美女的,热情十分高涨,连连探头往冰桥那边瞅。
可恨的是,后宫那帮无所事事的女人,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也紧巴巴地赶了来。一时间,本来就不甚宽敞的岸堤,被挤得满满当当。
萧祁夜很不高兴,至于为什么不高兴,他自己也说不上,或许是恼怒唯一能与白染宁相处的机会,被这群没眼色的混账东西给破坏了吧。
“怎么回事?等得本太子的腿都酸了,这美人怎么还没来?”桑棣开始不耐烦,频频往冰桥的方向张望,“不会是是彘妃娘娘后悔了,不打算献出她所谓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萧祁夜不说话,他现在没有一点跟桑棣这个自大狂胡搅蛮缠的心情。
桑棣见皇帝理他,有些意兴阑珊,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彘妃后悔,就是她没胆量请出这个美人,皇帝陛下认为是那一种呢?”
萧祁夜冷冷撇他一眼,紧抿着唇,依旧一语不发。
桑棣自问自答道:“本皇子猜,应该是第二种吧,只怕彘妃精心调教的这个美人,连红姬绿姬的万分之一都不及,所以,娘娘临阵退缩了,是不是这样,皇帝陛下觉得本太子说的可对?”
萧祁夜的忍耐力几乎已经到达极限,他恨不能将桑棣这张讨厌的大嘴巴撕成稀巴烂。
半个时辰过去了,冰桥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不仅仅桑棣开始不耐烦,在场除萧祁夜以外的所有人也都开始骚动起来起来,互相窃窃私语,说什么彘妃夸下海口,现在却临时反悔,没脸见人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