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萧祁夜想到早晨桑棣的请求,心中一紧,难道是为了那件事?
“臣妾今天去见了桑棣。”
“什么?”果然,她还是知道了。
“臣妾求他,威胁他,怒叱他,什么方法都用了,他却不肯放过我。”心里委屈,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你别瞎想,朕不会答应他的,这种荒唐的请求,他想都别想!”萧祁夜也是一肚子火,这个桑棣,胆大包天,之前随他怎么猖狂他都忍了,可他竟越来越放肆,连皇帝女人的主意都敢打,混账,简直混账至极!
听他这说,白染宁心里才好受些。不过,还是不敢拉开帘子,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
实在弄不懂,以前刻意丑化自己的时候,怎么不在乎他会不会嫌弃自己,现在只是脸上多了条小伤疤而已,就这么患得患失。
“宁儿,朕可以进来吗?”萧祁夜的影子还在帘子晃悠,看不到白染宁,他总觉得心里不安。
“可……不行。”想见他,却又不想见他,矛盾啊。
“宁儿,你是不是病了?”她很少有这么扭捏做作的时候。
“皇上,我……”喉中一梗,无限委屈从心底直冒上来,她从没哭过,可这会儿却真想哭。
“宁儿!”萧祁夜再顾不得她的推拒,一撩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白染宁没想到他会突然闯入,惊慌之下,连忙用手捂住脸:“皇上不要过来!”
萧祁夜哪肯听她的,几步上前,将她的手握住从脸上拿下:“宁儿,到底发生什么了?”
“哎呀,你讨厌!”身子一低,朝他腰间拱去,在萧祁夜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抱住他,不让他看到她的脸。
“宁儿,你别听宫里那些人胡说,朕绝不会把你送给你桑棣。”萧祁夜安慰道。
白染宁闷闷哼了一声:“你不愿,可有人愿意,牺牲我一人,幸福全世界,值了!”
“又说违心话了。”萧祁夜无奈而宠溺的一笑,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将她从怀中挖了出来。
“皇上!”白染宁失声大叫。
“这怎么回事!”看到她脸上的伤痕,萧祁夜也惊了一下,轻轻以指腹摩挲那刚刚结痂的伤痕,眼神一暗:“是谁干的!”
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意包覆,白染宁打了个颤,挪动了一下身子,与他来拉开距离:“是……臣妾自己。”
“你自己?”
“我……我以为只要毁了容貌,桑棣就会放弃娶我。”
“你……”萧祁夜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种傻事,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
“皇上,你是生气了?”弱弱拽了拽萧祁夜的袖口。
“没有。”他只是心疼。
“那……你觉得我丑?”呜呜,萧祁夜嫌弃她了!
不论谁嫌弃她,她都不在乎,但萧祁夜……只要他表现出微微一个厌弃的眼神,说一句不喜欢她样貌的话语,她的心就会跟那摔出来的饺子馅似的。
唉,曾经,有一份绝世的容貌在她脸上,她没有珍惜,等到失去时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一定会对桑棣说一句:“****大爷!”
萧祁夜见她一脸伤感,无奈一叹,将她搂入怀中:“你怎么总是爱胡思乱想,朕哪有嫌弃你。”
“你有,你就是有。”要不然,干嘛盯着她脸上的伤痕不放,这不明摆着要她胡思乱想吗?
“你以前那么丑,朕都不嫌弃,只是脸上多条疤而已,朕又怎么会嫌弃。”
这话听着心里舒坦啊,白染宁像只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蹭蹭,小声呐呐:“可臣妾一看到皇上,就会自行惭秽。”
“你有什么好自行惭秽的?”男女根本没有可比性,再说,就算她脸上留条疤,她在他眼里,依旧倾国倾城。
白染宁仰头望着萧祁夜,那惊才风逸的面容,比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目,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也必须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子,拥有堪比骄阳的光华,她怕自己,失去这种与他并肩的资格。
“要不,我也在皇上的脸上划一条伤疤?”她终于找出了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萧祁夜嘴角一抽,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一个人丑,还要朕陪你一起丑,太狡猾了吧!”
白染宁嘴一瘪,“看吧看吧,你还是嫌弃我。”
萧祁夜被她闹得头大,将她放开,“你等等,朕去去就回。”说着,起身匆匆走了。
白染宁瞪着眼睛,指着门口:“这这这……就走了?”
芷汀也纳闷,皇帝怎么才来了一会儿就走了?正准备去问白染宁,却听内室传来一声哀嚎:“他一定是嫌弃我,一定是!”
芷汀捂着耳朵,立马打消去问白染宁的念头。
白染宁正把脸埋在枕头里郁闷地捶床,手却被人拉住,一个凉冰冰的小玉瓶被塞到手心。
她将玉瓶放到眼前看了眼,上面写着:生肌露。
“早晚各擦一回,五日后,便可消痕褪疤。”萧祁夜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
白染宁欢呼一声,从床上弹起,抱紧他的脖子:“夜,我还以为你走了,不再理我了!”
被她勒得喘不上气,萧祁夜废了好大的劲才将她的手拉开:“朕说过,永远不会抛弃你,你不信朕吗?”
“我信,我只是害怕。”她跪坐在萧祁夜面前,抬手抚着自己脸上的伤痕:“我不在乎我的样貌,但我在乎你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