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现在性命垂危,白染宁真想狠狠踹他几脚。
她完美的计划,全被这个没头脑的家伙给破坏了,看着他,白染宁还真是又怜又气。
“想好了?”潘世昌大爷一样坐在路中央,翘着二郎腿,好不快活。
白染宁在心里狠狠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这种人,死后下油锅、走刀山、拔舌头都不为过。
“想好了。”
“说吧,你是要他,还是要你大哥?”
“废话,当然是两个都要了!”
潘世昌脸一黑,猛地坐直身子,一双狠厉的小眼死死盯着白染宁:“你在耍本将!”
白染宁顶认真道:“没有,我哪敢耍你,我说的是实话。”
“哈哈哈……”潘世昌也不知是气还是乐,笑得忒恐怖:“本将让你一个也保不住!”
说时迟那时快,潘世昌就跟弹簧似的,倏地就弹到了莫子卿的身前,高举大刀,便要一刀砍下。
“住手!”一声娇咤,潘世昌立即感到了一阵古怪的森森寒意。
抬头看向白染宁,发现她正手持弓箭,尖利的箭头,正堪堪对着自己。
潘世昌眼角一挑,轻蔑地以余光面对她:“想杀我?就凭你!”
“是,就凭我!”斩钉截铁,白染宁知道,越是危急时刻,越是不能露怯。
潘世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你可知,神箭手都不一定能阻止得了本将,在你的箭射出的瞬间,我就可以要了这男人的命!”
白染宁毫不怀疑地点头:“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
潘世昌得意大笑:“是,本将的速度当然快,除非你有本事,能在本将挥刀前将本将杀死,否则,本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杀了他。”潘世昌笑得越发猖狂,能看到白染宁无措绝望的样子,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是,她不可能做到一击必杀,这是弓箭,不是手枪,她从来没有用过弓箭,能将弓弦拉开,已经很不容易了。
潘世昌目光变得狠毒,“你做不到,我就杀了他,再杀了白瑞,然后让无数的男人一起轮你!”
妈的,这男人贱透了!
白染宁心中压着一股火,却又发作不得,她必须忍,不忍的话,死的就不是莫子卿一个了。
“所以,我求你,放了他。”白染宁声音清冷,无波无澜。
“不可能!”
“你要我怎么做?”
“交出白瑞。”
“你先放了他。”
潘世昌大怒,恍然间,他发现自己总是被白染宁牵着鼻子走,“废话少说,不交出白瑞,本将就杀了他!”
“别动!”白染宁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也不知白瑞和桑芸是否已经平安脱困,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再多为他们争取些时间。
“你杀我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这样,不但这个男人的命可以保住,你们一家人的性命都可以保住了。”潘世昌像个跳梁小丑,恶心的嘴脸让白染宁一阵反胃。
“潘世昌,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那个心肠歹毒的妹妹。”
“可以,只要你有命回去。”潘世昌笑得狰狞,“不过,在这之前,本将要先砍了他的脑袋。你最好放下你手里的弓箭,不要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本将,你这是在白费力气!”
潘世昌的耐心显然已被耗尽,莫子卿身受重伤,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潘世昌这一刀下去,他必死无疑。
“我能!”白染宁拉满弓弦,目光紧紧盯着潘世昌举刀的那只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弓箭上。
抛开一切,畏惧,担忧,害怕,紧张……这一切的一切,都从脑中摒除出去,周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连每一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白染宁静下心来,极力感知周围的一切,放大视觉,放大嗅觉,放大听觉,将一切的感官全部放大,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滞,张弓,拉弦,射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箭矢如流星般,擦着干燥的空气划过,半空中仿佛燃起了火花,羽箭携着雷霆之势,生生穿过了潘世昌的臂骨,剧痛之下,潘世昌手一松,长刀落地。
白染宁紧跟着,又是一箭射出,只可惜,这一箭再也做不到上一箭的精准,偏离了潘世昌的心脏,羽箭只钉入了他的肩膀。
“都给我住手!”来不及细想,白染宁上前一步,抽出腰间匕首,抵在潘世昌的喉头上,“谁敢妄动,我就杀了他!”
潘世昌大怒,想他堂堂总兵,驰骋疆场近十年,面对凶猛顽强的敌人,都未失手过,没想到,如今竟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也顾不得自己的性命安危,下令道:“杀了他们!”
白染宁将匕首往前送了送,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你倒是挺MAN的,可惜,你的勇猛用错了地方,你死了,我大哥便能理所当然接替你的职位,他是镇南将军,比你更得人心,你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成全了我的大哥,你不觉得亏吗?”
潘世昌也是一时没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听了白染宁的话,仔细想想,发现自己若是死了,确实太过冤枉,倒让白瑞捡了个大便宜,这么一想,心中便生出了对死亡的惶恐,又一连声道:“退下!都退下!”
白染宁舒了口气,她还这怕这潘世昌宁死也要杀了自己,看向一旁虚弱的莫子卿:“你还能走吗?”
莫子卿勉力撑起身子,道:“可以。”自己已经犯了一次错,怎么能再次连累她,就是爬,他也要爬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