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扭捏着不吭声。
庄妃夸张地笑道:“哟,你这丫头还害羞呢。”
青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而后欲语还休地道:“庄妃娘娘莫要取笑青青了。对了,这是娘娘上回托康王送给青青的手链儿,青青不惯带这些首饰,还是还给娘娘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放我那儿也是浪费。这阵子不知道怎么的,记性不好。我都记得我好像将手链儿还给娘娘了,哪晓得前今儿收拾东西的时候,又看到它,这才想到给娘娘送过来。”
庄妃执起青青的左手,又拿起青青右手递过来的手链儿,也不多话,直接将手链儿套在了青青的左手腕上,还将头偏来偏去地打量了一会儿,最后才满意地道:“咱们青丫头戴上这个手链儿的确漂亮。你瞧瞧,你这手又白又嫩,像白玉似的,正好衬得起这手链儿。要别人戴,还戴不出这样的味道来呢。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岂能再收回来。以后可不许再说还回来的傻话了。”
“那青青多谢娘娘厚爱。”青青发现庄妃赠手链儿的决心很坚决。不说这是独孤家的宝贝么?庄妃怎么会如此大方地让出来?既然还不回去,她也就不勉强。只是,按这情形,这手链儿上似乎大有文章。
接下来,两个女人便家常里短地聊了起来,看似料得很投机,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容。庄妃表现得想个十足亲切慈爱的长辈,而青青则是一副标准的小女人姿态,天真单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心机。
待时机成熟,两人之间的热络劲儿够分量了,庄妃这才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丫头,最近太子都在忙什么?你们没在一起么?”庄妃关心地问道,眼中还有些不舍,不得青青回话,又抢着续道:“这男人,新鲜劲儿那可是有限的。若是新婚燕尔的都不想着跟妻子好生培养培养感情,往后日子久长了,便更加没了那心思。你得耍点儿心思,让太子围着你转,那样他才能发现你的好。”
听了庄妃的话,青青一阵懊恼,耷拉着脸,垂头丧气地道叹道:“不瞒娘娘说,青青也知道这个理儿。可是最近皇上让太子查什么命案,他忙得脚不离地儿,哪有工夫管我?前两****倒是硬嚷着要跟去,可谁知在县衙给晕倒了,现在人家不正好有借口不让我跟么?说得好是担心我的身子在外吃不消,说得不好那就是嫌弃我碍手碍脚。”
“这样啊!”庄妃的话音里带着浓浓的惋惜意味,后道:“那他这案子,估计什么时候能结案?可别托太久就好。”
“应该拖不太久的,听他们说好像有些线索了。”青青面带憧憬,仿佛在向幸福招手。
庄妃一听,愣是眸光呆滞了三秒钟。
“线索?看来已经找到凶手了?”庄妃赶紧追问。
青青颔首,神秘兮兮地透露:“应该是吧,太子还让我将哥哥们都请了去帮忙,可能是要抓凶手了。这事儿一完,然后就该是册封太子的大典了,那场面一定会很壮观对不对?听说当年皇上当太子时,那大典都特别的隆重,娘娘当时有看么?”
“是啊,那是举国上下的大喜事,场面自然会很壮观。”庄妃的语气开始有点儿不自然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许多,眼中更是掩不住地浮现一丝狠绝。
这个话题之后,两人便聊不起来,庄妃也难以像之前那样热络,很显然心情受了影响。青青倒没主动请辞,而后如软磨硬泡的留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要跟庄妃讨论太子大典,还有一些敏感的话题。
庄妃哪有这等心思?这会儿她心里早就炸开了锅了。
之后,庄妃推说身子不爽,委婉地向青青下了逐客令。
青青终于肯走了,不过不是真走,而是……
青青一走,庄妃又开始不安定了,在屋子里转啊转,就差没扯头发发狂。
“月琴,月琴!”庄妃扯开了嗓门使劲儿喊。
外面,宫女月琴听到声音赶紧丢下手头的东西,飞一般地跑进来,可在庄妃看来还是慢了点儿。
“你在做什么?本宫叫你半天了。”庄妃将气撒到自己的贴身宫女身上。
反正嘛,在宫里当差,也就是当个出气筒,月琴也习惯了。而且她跟庄妃的时间不短了,自然也了解庄妃的脾性,知道这会儿庄妃并非是有意怪自己,而是之前没敢在太子妃面前发飙,这会儿将气转嫁到自己身上。没事儿,等主子心里憋着的气发出来就好了。
是以,月琴一点儿也没觉得委屈,反而是更加恭敬起来,轻声回道:“奴婢刚才替您去盯太子妃了,看见她出了咱们这院子,奴婢才敢回来。”
“嗯。”庄妃见自己的宫女这样替自己着想,好歹也消了些气,温和了些:“笔墨伺候,本宫要给魔煞神君写信。”
月琴赶紧铺了纸张,研了墨,双手将那支庄妃喜欢的貂毛笔奉上。
庄妃一把抓过毛笔,蘸了墨,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而后将那有字的部分撕下来,极速将其卷好,用细丝线绑好栓在了信鸽身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十分连贯,可谓是一气呵成。
放走了信鸽,庄妃在心里还不平静,嘴里又开始怒骂道:该死的百里青青,哪壶不开了提哪壶,竟然还妄想什么太子大典!
“娘娘,您别气了,她不过是小丫头做白日梦,您不跟她一般见识。”月琴安慰道。
以庄妃的脑子,自然知道月琴这话不过是宽她的心罢了,并非真觉得青青是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有人提自己说话的感觉还不错,庄妃果然安静了不少,步子稍快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猛地一下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