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莫不是脚步匆匆,恨不得立刻找到阴凉处躲避阳光,唯有他们夫妻二人闲闲地晃荡着,使得街上的行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们。
不时,还有人发表评论:“真是俩傻子,这么大的天在外幽会。”
“可别瞎说,小心惹祸上身。那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
“什么?太子殿下?”某个路人一脸诧异,赶紧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哟,可不就是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跟太子妃真是鹣鲽情深啊。”
“咦……你们瞧瞧,太子殿下脸上,是不是有伤?”
“可不是吗?好几处呢,脸上青紫得厉害,莫非是太子妃给弄的?”
“极有可能,定是两人吵架让太子妃给打的。太子妃下手也太重了,可惜了太子那张脸。”
“你们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闹不恩爱。”
“哈哈哈……”
众人窃窃私语,掩着嘴巴偷着乐。
稍后,笑声方歇,话匣子又打开了:“太子殿下定是很宠太子妃的,要不然也不会挨了打,还得出来陪太子妃浪漫。”
“这还用说吗,人家两口子这会儿正是情浓意浓之时,瞧瞧多亲密啊!”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虽然都压得很低,但还是传入了御轩和青青的耳中。御轩咧嘴笑得很贼,青青则蹙眉一脸怀疑。
“这就是你的目的?在宫里表演还不够,还得出来显摆。”青青摇摇头,表示极端无奈。
御轩也不答话,两只眼睛里眸色忽明忽暗。
待两人在外面招摇完了,回到县衙时,才知道出大事了!
县令安排给两人的房间,此时已经被重兵把手,里面传来相府三公子焦急的声音,好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青青推开门口的衙役,闪身钻了进去,御轩也黑着脸径直往里走。
“哥哥们,怎么了?”青青冲进去朝哥哥们问道。
百里追情赶紧过来抱着自家小妹:“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吓死三哥了。”
屋内,百里追月则挂着那张招牌式的笑容,他是典型的笑面虎,此刻那笑容下不知又在酝酿着什么。
百里追日在向刚走进门的御轩禀告道:“太子殿下,半个时辰前有个婢女在您房中毒发身亡,仵作已经验过,所中之毒乃是砒霜。”
“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御轩没有表现得太惊讶,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只是轻声问着百里追日。
百里追日回道:“有些线索,但尚未下定论,需待秦羽孟达二位将军回来再做决断。”
这时,县令惶惶然挤了进来,立马就俯首趴在地上,口中大喊:“请太子殿下降罪,微臣疏于防范,以至让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受惊。”
“你且退下。若本殿查明你不曾参与其中,自然不会怪罪于你。相反,若查到你行为不正,意图不轨,本殿自当不会宽待!”御轩朝县令摆了摆头,直接将县令给打发了出去。
紧接着,百里追日清退了门外的衙役,正欲关门与御轩详谈。
趁着御轩的心思全在这件新发生的案子上面,无瑕盯着青青,青青不着边际地,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门。刚才一路上她都在想,怎样避开御轩,她才方便去天虞山打坐休憩。之前苦于没有借口,正纳闷儿呢,哪晓得一回来就有事情引来御轩的注意力,真是太好了!
只可惜,又无辜断送了一条人命。青青不由在心底唏嘘道。
青青出了门,还细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事况紧急,屋内的四个男人也没留意到青青什么时候溜走了。
这时,百里追日一脸严肃地道:“殿下,很显然是有人冲着您来的。若非您和青青出门,中毒的人,决然不会只是个丫鬟。”
原来是县令家的丫鬟,之前被派到御轩和青青的房中伺候。厨房准备好膳食端进屋时,因为两位主子都出门上街用膳去了,丫鬟偷嘴捞了点儿桌上的食物垫肚子解馋,没想到就因此送了性命。
“此事若跟县衙中人有关,那么我们之前查京城命案之时,寻到的那些线索,会否已经让敌人知道了?”百里追情问道。
沉默良久的百里追月这会儿终于发话了:“不管跟县衙有无关联,都不要紧。太子殿下要的,不正是要让敌人畏惧惶恐,以至于沉不住气么?若有人通风报信最好。”
“话虽如此,可我们的敌人也不是傻子,怎会由着别人说什么都信?”老三百里追情分析道。
百里追日却依旧将目光对着御轩,并将两位兄弟的话综合了一下,接着便对御轩道:“对方若不信,便不会有今日破釜沉舟的一赌。敌人此番没伤到殿下,反而死了个丫鬟,对他们已经极为不利。这之后,他们必定会打乱阵脚。”
“百里兄的意思,京城命案与此次毒死丫鬟的凶手是同一伙人?”御轩平静对问道。
百里追日颔首,道:“定然是同类中人无疑,与其从毫无头绪的京城命案查起,倒不如从今日的丫鬟毒发案着手。”
几人刚谈到这儿,御轩的心腹爱将秦羽和孟达二人匆匆赶了来,简单地向御轩行礼之后,两人开始将自己所见所闻的情形全都禀报了御轩。
“殿下,京城大小药铺,属下们都查过了,最近三个月都未有人买过砒霜。”秦羽道。
孟达补充:“砒霜在我朝乃是禁止贩售的药物,一般正规的药铺不敢贩卖。属下们怀疑有人私制此毒,又查过能够提炼此毒的药材流向,亦未能从中寻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