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客气了。”钟莹莹心里恶心到了极点,却面不改色,笑得很是灿烂,果然跟青青是一路角色,难怪两人能那么投缘。
喜公公成功传了圣旨,乐得屁颠屁颠的,又领了钟莹莹的几锭打赏银子,心满意足地回宫去了。
送走了那帮瘟神,钟莹莹才急慌慌地屋内转着圈圈,不时又瞅了手里的圣旨几眼,越看越不爽,索性“啪”地一声将圣旨摔在地上。
“哟哟,我的姑奶奶,你可使不得!这是圣旨,代表皇上呢,你这么做不是打皇上的脸么?如是那公公又掉过头来看到了可怎么是好?”奶娘急得跟什么似的。当即,她就弯下腰将圣旨捡了起来,还眼神晃晃儿地四下瞅了瞅。
钟莹莹见奶娘那样诚惶诚恐,不由安抚道:“那些人这会儿正偷着乐,哪儿会杀回马枪?都急着回宫领赏去了。”
“说实在的,小姐呐,刚才老身见您那样儿,还以为您服软了,怎么一下儿又给变回来了?”刚才见钟莹莹那样毕恭毕敬,一点儿都没有异议地接下圣旨,奶娘还以为这回自家小姐知道事情轻松,所以不会乱来。哪晓得……哎,小姐果然是个不想吃亏的主,更不会违逆自己的心意。
钟莹莹稍有些不屑地道:“哼哼!让我嫁给御承?美得他!”
她刚才不过是为了稳定皇帝那一派势力的心,将计就计而已。既然皇帝有了这招来框住将军府,她干脆就随了他的意,不仅不会给自己惹麻烦,还能降低皇帝的戒心。可是,要让她当真嫁给御承?三个字,“没门儿”!
奶娘摇摇头,虽有无奈,却也没法儿,自家小姐就是这脾性。倘若小姐真委屈了自己的心意,随了皇上的意思,那才奇怪呢。
“那该怎么办?这圣旨都下了,君无戏言,还能收得回去?”奶娘犯了难。
钟莹莹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没头没尾地道:“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奶娘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儿,弄不好,将军府都要抄家。
钟莹莹掸了掸衣衫,稍作整理之后,便昂首往外走,并道:“咱们进宫去。”
“进宫?小姐,您这是想干什么?”奶娘急得直接就追了上去,嘴里还不放心地直嚷嚷。
龙德宫。
“皇上,您说,那丫头真回来?”庄妃瞅着门口望了好久了,心里巴巴地希望着。她心想,上回自己的儿子没能绑住丞相府,这回可千万要将将军府给收稳了,决不能总让皇后那派势力将便宜都占尽了。
皇帝捋捋自个儿的胡须,很有把握地笑道:“那丫头朕见过,不是个闷葫芦,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当做什么都发生。”
“那你就觉得她会进宫?”庄妃犹自不信,觉得皇帝的理由也太牵强了点儿。
皇帝兀自捋着胡须,很有把握地漾着笑容。
还当真不假,喜公公才赶回宫复了旨没多久,侍卫便进来禀报:“皇上,大将军之女钟莹莹求见!”
“宣!”皇帝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里透着几丝激动的韵味呢。
不多时,钟莹莹走了进来,叩拜之后,她直言正题:“臣女愿不该莽撞进宫打搅皇上,可是现在家里也没有个商量的人,爹爹和哥哥都远在塞外,这么大的事情,臣女一个人也操持不来,所以进宫来问问皇上和娘娘的意见。”
“你这丫头,咱们都快是一家人了,还那么多需礼做什么?本宫可就等着,你什么时候也跟着承儿唤本宫一声‘母妃’,本宫心里也就舒坦了。”庄妃热络地接下话,朝钟莹莹道。
钟莹莹自是不说话,埋着头,满脸娇羞状。
“瞧瞧,这丫头,还害羞呢。”皇帝自然是乐得眉开眼笑了。
一番热络闲谈之后,庄妃朝钟莹莹道:“说真的,丫头,你今儿个进宫可真有什么事要禀告皇上的?”
钟莹莹犹豫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稍后才道:“说起来,这事儿原不该臣女出面。可是……想必皇上和娘娘也有过耳闻,臣女和太子妃关系甚好,如今又即将成为妯娌,臣女不想跟太子妃闹僵,所以……”
庄妃和皇帝对视一眼,约莫猜到了钟莹莹接下来要说的话。庄妃不敢擅自做主应下,所以们敢继续追问下去。
倒是皇帝,略略沉默片刻之后,便笑问:“这事儿怎么还扯上青青那丫头了?”
钟莹莹道:“臣女也清楚,玉湖一事,是臣女和百里家三兄弟做事鲁莽惊扰了皇上。皇上治罪于他们本来无可厚非,可您只治罪于他们,反而还给臣女指婚,让臣女鱼跃龙门,平步青云,这……到时太子妃一定认为是臣女从中使坏。臣女没什么朋友,还望皇上帮臣女留住太子妃这个朋友。”
按说,以钟莹莹的智慧,断然不会将话说得这么啰嗦。她这是有意为之,故意给皇帝的庄妃一个错误的印象,让她看起来不要那么强势,不要那么出类拔萃。
皇帝龙眉轻轻地抖了抖,但没有说话。
庄妃望了皇帝一眼,而后将视线转向钟莹莹,试探性地问道:“你这是想替百里家那三公子求情,让皇上开恩放了他们?”
“臣女自知鲁莽,可臣女若不如此,实在无颜面对太子妃。毕竟当日之事臣女也有份儿,不能让太子妃的三位兄长受累,而臣女还能平步青云。”钟莹莹满脸难色。
皇帝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又道:“你这丫头,愣是心思重。朝中的事情便是朝中的事情,不用跟你们的姐妹儿情搅和在一起。要说起来,你跟太子妃是姐妹儿,以后是妯娌,关系匪浅;要说,朕还是太子妃的公爹,与那百里三兄弟也算姻亲,朕捉他们不就是六亲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