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苦难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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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李喆的讲述---哥哥的出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回忆的速度衡量时间的关系,真的能够感受到时间Fly的速度。转过一载,中间没有发生太多值得记忆的事情,除了偶尔能够接到父亲报平安的书信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很快的,又一年的春天悄然的向夏天过度着。随着温度一天天的高涨起来,我的又一次的升学考试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又一次的到来了,当然这也意味着哥哥马上要考高中了。偶尔能从母亲与邻居的哥哥的闲聊之中了解到,哥哥的前途还是不用家里特别担忧的,甚至有些一片光明的景象。除了感觉那年家里的农活特别的繁忙之外,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遗忘了我也面临着人生一个小小的转折。

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午后,原本忙于中考的哥哥毫无预兆的回家来了。为了能给忙于繁重学业的哥哥尽可能的补充一些营养,母亲一边督促哥哥是不是应该早些回去学校,一边又指挥我去乡里买一条鱼给哥哥补补身体。

在我们这个中国数一数二的人口大省,每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如果希望能够从求学的途径上有所成就的话。从自身到整个家庭都是要付出极大的努力的,从小学升入初中、从初中升入高中、最终最近大学的殿堂,每个阶段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拼搏的过程,用脱层皮来形容也是一点儿都不为过的。如果恰好谁家里有这样一个苗儿,即使条件不允许家里也会倾尽所有去培养。因为这个是祖辈希望走出这片土地的唯一的途径,而哥哥在整个家族就是被赋予了这样的期望。

因为生活习惯的关系,即使是最隆重的节日母亲也只是会做些鱼肉和牛羊肉,其他的肉在我的家里是很少见到的。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母亲做的是清蒸的鱼。用母亲的话说,清蒸的鱼最有营养。

母亲一边把挑过刺儿的鱼肉放进哥哥的碗里,一边不住的念叨着:

“涛儿,学习累脑子,多吃点儿!”

“吃这块儿,刺儿已经挑过了,再吃一些。”

“涛儿,现在天气太热这次走把凉席带着吧?”

“你爹来信了,说等你考上高中就给你买上次你要的那个球儿!”

“前儿个看着你大伯,还问你学习怎么样呢!”

母亲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所以她更愿意用行动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看着母亲那样殷切的照顾哥哥,仿佛都忘了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儿子了。相对于母亲的热情,连我都能够感觉到那天的哥哥显得有些沉默了。

“娘,问你个事儿呗?”

“啥?”

“我是不是你捡来的啊?”

“这孩子,净乱说。”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佯装生气的用筷子朝着我的头打了下来。

“哥。。哥,你快看,我就知道我是咱娘捡回来的。”

“呵呵。。。呵呵。。。”

我的几句调侃逗得母亲和哥哥都笑了起来,吃过了有些迟的午饭,看表情虽然母亲也希望哥哥能在家多呆些时间,但是还是询问哥哥是不是要早点儿返回到县里,因为不希望哥哥太晚回去而休息不好。可是那天哥哥却坚持想在家住一个晚上,说是学习也需要劳逸结合。

自从哥哥上了初中以后,一个月之中也只能回来一两次。也许是因为母亲对哥哥的想念,也许是因为哥哥的坚持那天最终哥哥还是留在了家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面距离又一次见到哥哥中间整整隔了三年的时间。

为了能够多陪陪哥哥,那天晌午过后母亲没有田里干活儿,因为难得哥哥能够回来呆这么长时间,我也逃课没有回到学校。整个下午母亲一直坐在床边的小凳儿上面缝补些日常生活中用到的小玩意儿,偶尔抬头看一眼坐在问口随意聊着天的我和哥哥。如果我能够用画笔把那天的画面记录下来的话,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景色。可是真的如Tiffany所说的那样吧,命运更愿意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碳。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平静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天骇浪,当然更没有知道眼前的和谐与温暖到底会为我们停留多久。

吃过晚饭之后,因为没有什么娱乐的项目我和哥哥早早的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六月的天气闷热难耐,睡在屋子里面的我和哥哥似乎都有些因酷热而无法入睡。母亲拿着一把蒲扇坐在床头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希望能够藉此给我和哥哥带来一丝的凉意。

“娘,生活是不是很辛苦啊!”

“怎么会这样问,涛儿,是不是学校里面生活不顺利啊?”

“没有,挺好的!就是觉得你和爸都太不容易了!”

“大人的事儿大人来操心,不用你们小孩儿操心!你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

“娘,小六出去打工两年,听说赚了很多钱!”小六是村头的一个不那么近的表叔家的孩子,和哥哥年龄差不多。但是两年前离开学校,跟着家里的亲戚去广东读书了。

“钱总有花完的一天,现在我和你爹都还能赚钱,赚钱这样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们来考虑。小六他们赚的钱再多,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这片土地的。你爹是想你能好好的读书,有一天能凭借自己的本事离开这里。”

“娘,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和爹离开这里的!”

“傻孩子,爹娘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只要你们兄弟两个人互相照顾,能过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

不知道那天母亲和哥哥到底聊了多久,我是在他们一来一往的闲谈之间迷迷糊糊的进入的梦乡。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进床头的时候,伸了一个懒腰后才发现哥哥已经在整理东西准备回县城了。母亲拿着六十块零散的钱走进屋里,告诉哥哥回到学校之后多买点儿有营养的东西吃。还有就是诸如一定要按时吃饭、中考之前就不用因为想家回来、家里一切都好不用他担心之类的温情的话了,之后就进厨房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阿喆,哥要走了,家里的事情你多做一些,别让妈那么辛苦!”

“哥,我知道!”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有着父亲一样的地位,对他的话我是言听计从的。

“阿喆,咱爹不在家我又在外面读书,你就是家里的唯一的男子汉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有所担当!”

“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总觉得你说话怪怪的!”

“没有,别乱说。就是希望你能成熟一些,别一天净村前村后的就知道瞎淘气。”

“哥,我知道了,放心吧!”

“恩,我不在家的时候爹娘你多照顾,那……我走了!”

“中!”

“哥!!”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的话想和哥哥说!

“嗯?怎么了?”

“哥,我没有和你说过我以你为傲吧?”

“傻小子,知道了!再睡一会儿吧!哥走了!”

很奇怪,小小的我虽然一直在傻笑,但是在哥哥的转身之中竟然读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竟然有种预感觉得那种氛围像是‘告别’!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他变成一种现实,也是从那个时候我也开始明白至亲的人之间是真的存在一种无法解释的感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