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丞相,夫人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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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叮——”的一声,玉骨扇受挫,被一道斜刺里甩出的勾链隔开,倾凌堪堪掌住长剑,银色的辉芒闪动,眸光闪过不速之客,将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再次向芝汀而去。

身后的位置,毫不在意地给人可趁之机。因为她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会为她扫除身后的危机。

当玉骨扇化成的长剑刺入芝汀的胸口,身后果真厉风凄凄,而她,却安然无恙,一道屏障隔绝开所有的危机,安历景瞬间移形换影出现在她身后,为其将所有的危险挡下。

“淮离,这一切都是你妹妹咎由自取,你助纣为虐,当真以为本殿不会与你为敌吗?”面色如玉,身姿淡雅,气质不羁,安历景银色的衣袂随风而舞,凤眸中一抹嗜血。

看着淮离手中的方天链,脑中滑过万千思量。

“三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芝汀少不更事,不过是逞一时之强,得不到你的青睐便拿你夫人出出气。既然什么损伤都没有,就请不要难为她了。”一身锦衣衬托颀长身姿,眸若星辰,眉间蕴藉着一股担忧。淮离之前让芝汀将倾凌带走之后也没多在意,毕竟他已经嘱咐过不准闹出人命,而以他对芝汀的了解,顶多是让倾凌出丑一番挽回自己的面子,是以便在房内小憩,也懒得再去多管。只是一想到倾凌在芝汀的命令下对他的那个吻,却总觉得心神恍惚,竟那般睁着眼躺在床上晃神。直到听见后院不同寻常的打斗声才闻声赶来,不曾想竟是安历景来到。瞧着这架势,必定是他护短,为倾凌讨回公道了。而解除了傀儡术的倾凌对芝汀步步紧逼,招招不留情,置之死地而后快,让他不得不出手。

“回去之后,我必当对她严惩,请两位不要再咄咄逼人。”捏紧手中的方天链,淮离眼见芝汀胸前流血,已然冷下了面色。银面森冷,骇然之气尽显。

“堂堂天界伏微上神之女,竟然那般歹毒无良,擅自修炼魔族术法不说,竟还用到人身。之前她擅用血咒,令嗜血魔头李莫停成为她的杀人工具本殿可以不计较,但是她用傀儡术伤了本殿的女人,本殿便决计不会罢休!”视线微微一扫地上那早已冷凝了体温的公马。一分为二,血洒满了地面,在发臭的稻草上散发着腥味,惹得蚊蝇嗡嗡而至。安历景的目光犹如万年寒冰,“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造成损伤?用傀儡术控制凌儿脱衣与这畜生交欢,呵,你的好妹妹还真是别出心裁啊……这么几千年活下来,本殿还真是怀疑她究竟学到了什么,心思龌蹉肮脏如她,竟然也配修成一个上仙?还不若南荒之地的那些妖魔,起码妖魔中还有些与人为善的。”

听此,淮离刚刚还濒临爆发的怒火却刹那间四散了开来,看着握着长剑的倾凌,她的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意。这个女子,即使当初要将安历景置于死地,也不曾展现出这般冰冷决绝的怒火。可是这一刻,他瞧见她的面容上,除了冷,便是冷。

瞧着那满地残骸狼藉,那匹四肢分离的公马正无声地控诉着自己的惨死,而倾凌发丝凌乱,衣衫堪堪裹在身上,根本早已不是之前自己所见那般清爽干净。心里头有什么呼之欲出,淮离望向芝汀,瞧见她眼中凄楚的泪水时,他却逼迫自己硬下心肠:“即使是那样又如何?如今倾凌没事,而这匹罪魁祸首****熏心的公马不是死在了三殿下之手吗?芝汀也已受了你的神器一击,伤势严峻。还请三殿下卖我一个人情,将此事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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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便爱妹心切,淮离有着和常人一般无二的护短心理。以前,安历景设计让条粪蛇占了芝汀的身子,他可以认为是芝汀太过急功近利而咎由自取,但现在,她却要差点魂断玉骨扇下,这是自己的二妹啊,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坐视不管?是非黑白,即使她有错,他也得站在她的一边。何况,这世上,真的有对与错之分吗?不过都是世人的执念作怪罢了。立场不同,对立双方自然有对有错。

安历景淡看着他的固执,若是往日,自然不会与他多费唇舌,但是今日,倾凌既然已经提出不愿再让他为她背负太多,想要自己解决此事,那么,他自然是会遂了她的愿。

“凌儿,你随意,后头自有为夫为你挡着。”投给倾凌一个放心的眼神,安历景挑衅地望向淮离,“错便是错,既然有胆子做了,便该随时准备好为此付出代价。”

自己被缠住,即使有着神器方天链,对付手无寸铁的安历景,依旧毫无胜算。眼见芝汀因被神器所创而冷汗淋漓,淮离不禁心下大急。

再也顾虑不了太多,他朝着那个主宰此事的女子沉声道:“倾凌,我二妹纵然有千般过错,也不过是太爱一个人罢了,请你饶过她此次。我保证,绝不会让她再有下次。”

与倾凌的接触,确实不怎么深。除了当初以右相的身份站在吕太后身边,恰好和她是对付安历景的同一阵营外,其余的,也便是为了芝汀而企图让倾凌答应与自己假意好合。岂料,当时的倾凌对安历景虽说有恨,却也不是那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糟蹋自己声誉的人,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而最近的这次接触,也便是那个她在受芝汀摆布之后对他的吻了。带着股让他心悸的力量,却终究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浮影一场罢了。

原本商量的语气中不自觉染上了一丝希冀,银色的面具下,面部神经都绷紧,淮离握着方天链的手,一寸寸紧捏,等待着倾凌下一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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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汀早已经流血过多而晕了过去,一张脸上梨花带雨,额头冷汗却将她那凄楚可怜的形象降了几分。

倾凌手中的长剑就这般定在了芝汀心口寸许之地,然后,她徐徐转首,面无表情道:“淮离上仙,你可知在人界以来,你这个二妹做过多少让人不齿之事?对于她残害无辜之事我自问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也懒得去计较。但她对我屡屡相逼,蛊惑稚子投水栽赃嫁祸引凶杀人。若罪名落实,我便是一个死字。这般狠辣,我自问不是善男信女,做不到不恨。让我当众幻化鲛人之身,困我于一方幽泉,坐实我是妖的言论,煽动旁人对我动手,令我在水中受尽好色之徒淫/邪的目光与贼手的抚触,她这般待我,我能做到不恨?施傀儡术于我,让我褪尽衣衫而不自知,被人瞧去不说,更要被她命令与一匹马交/合。淮离上仙,你倒是告诉我,我如何能够不恨?”

一字一句,仿似那犹自带血的疤痕被扒开,撕扯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很疼,却不痛。

矛盾的心理,倾凌却觉得所有的郁结悉数道尽,所有的一切,因为即将亲手了结而染上了几分犀利。

淮离面色一紧,似在深思,银面之下,无人能窥探他另外半张脸的神色。

安历景却早在倾凌开口时心中便划过万般的心疼。让她以鲛人之身受困于幽泉,他却迟迟未下去营救,是他顾虑太多的后果,自责袭来,却在听到倾凌接下来的话时转为由衷的愤怒。

“被谁瞧去了身子?是谁?”刚刚还一副散淡慵懒的面容上,瞬间便是一番惊涛骇浪。芝汀!芝汀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不过是个被芝汀蛊惑的小厮罢了,丧失了神智,他即使看到了也无甚打紧。”轻描淡写地说着,倾凌故作轻快,但眼底,终究流露出了几分后怕。

她转世为人,即使现在依旧成为了鲛人,但几世为人,身为女子的她,怎能不在意自己的清白?

瞧见安历景眼中渐渐凝聚了戾气,倾凌大惊,忙开解道:“那不过是个凡人,一切皆是芝汀之过,安历景,你不可以对一个凡人出手!”若他对个凡人大开杀戒,必定会惹来天界非议,对于他日后公诸于众的神君之尊,恐怕会被众仙质疑排斥。天地人三界的主宰,若成为世人公敌,绝非她所愿。

不给安历景深思的机会,倾凌再次开口:“一切都是芝汀所为,所有的恶果,今日我便让她悉数以她的命做赔!”

玉骨扇幻化的长剑闪动着银色的魅影,倾凌直刺芝汀心脏的位置。

“住手!——”淮离拉长的尾音响起,手中的方天链以破天之势打破结界,冲破安历景的拦阻,直逼向倾凌后方命门。

安历景大惊,单手急伸,牢牢掌住那截长链。可方天链的来势太大太猛,当他截住其去势时,不曾想那不过是一记虚晃,淮离直接便将其拐了个弯,一把甩向倾凌后背。

“铮——”的一声,倾凌身上的衣服被鞭笞划破,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泛动着汩汩的血色。

安历景目光深沉,眼中闪过一丝阴寒,手中一团金色的幽芒聚拢,整个人笼在那片光芒中,表情明灭,一时之间竟难以看清。

淮离眼中划过一道异色,似乎也难以置信竟然真的将倾凌伤了。方天链银色的光辉上尚还带着属于倾凌的鲜血,红得耀眼,如火如荼,似要将人折瞎。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当安历景一边对着淮离挥出那一片怒意染就的大盛极光,一边后退着想要查看倾凌的伤势时,倾凌却突地回眸,对他灿烂一笑。然后,长剑重新幻化成玉骨扇,对着芝汀,近距离直接剜入那咚咚跳动的心脏。

在安历景担忧的眼神中,倾凌任由他将自己揽入怀中,然后,挑衅地对上淮离的眸,言语之间是万千讽刺:“还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好妹妹葬身在了神器之下。”

芝汀的身子,如同当初南海之渊倾凌葬身在玉骨扇下一般,逐渐透明,最终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一地的艳红,证明着她曾经的存在。

淮离面色苍白,急切地冲了过去想要挽留住那消失在马厩的身影,却听得旁边的倾凌依旧嘲弄地开口:“这是我以前尝尽的滋味,如今让她尝尝,不为过吧?”

“你!——”想要怒骂出声,淮离却无言以对,方天链再次狠狠地朝着倾凌甩下,还没在安历景的阻止下缓下力道,却被他兀自收了回去。

只是,当他的手触及方天链上倾凌的血时,记忆纷乱,整个天地,似乎都轰隆一片,成为残垣断壁,苍凉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