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爸爸惊出一声冷汗:“小兔崽子,你胡扯什么**蛋!十个亿——晓不晓得这是多少钱吗?”
霍海撇撇嘴巴:“我还使劲往少了说呢!这里面好多宝贝都价值连城,都是无价之宝!不是我吹牛,光那柄你看过的纯钧宝剑,哼哼,一旦公之于众,必定成为年度十大考古发现!必定列为国宝!”
霍爸爸真给吓着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焦虑不安,仿佛自家犯下了滔天大罪,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忽又站住脚步,打着结巴,“要不,我们,给,给捐出去?捐给国家?”
“不!坚决不行!”霍海急了,吼起来,“捐到哪里去?文化馆?博物院?你知道现在全国多少家文化馆多少个博物馆吗?你知道在它们的仓库里还摆着多少万件文物没有清理没有保养任由它们发烂发霉发臭吗?你知道管理有多混乱吗?你知道有人内外勾结用赝品掉包真品然后走私贩卖出境吗?你知道有人一腔热血把宝贝捐赠出去结果捐赠品下落不明了吗?”
霍海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都是我自己费心费力绞尽脑汁弄来的东西!坚决不捐!打死都不捐!我就要自己收藏起来,今后建一个最大的私人博物馆,对,就叫霍家私人收藏馆,我凭自己的本事把这些老祖宗的文化传承下去,谁都别想黑老子的东西!”
霍爸爸被霍海汹汹气势震得一愣一愣,须臾醒悟过来,笑着敲了他一个大爆栗:“小兔崽子,敢在你爹面前称老子,谁给你的胆儿啊?”
霍海揉着脑门哎哟哎哟直呼痛,睡在里屋的霍爷爷被吵醒了,不满地吼道:“霍大元,你的狗爪子再敢动一下小祸害,老子就对你不客气!啥屁本事没有,摆做爹的威风倒能耐了!”
霍爸爸气结,又不敢出声反驳,心里恼火,狠狠地指指霍海,低声喝道:“还不赶紧去你狗窝里把那些贵重破烂玩意挑出来?”
霍海也低声道:“今晚就转移吗?”
“儿子,不要小看专案组,也许没有福尔摩斯式的神探,但是按照预设侦查方向进行大规模排查的本事,那是杠杠的!信不,老爸跟你打个赌,最迟后天,你那几个游击队员就会被带走盘查,咱家就会有警察登门,嘿嘿,也许看我的面子不会对你动手段问话,但是一定会对你这些破烂古董拍照存档!没准今后还以什么名头征收掉你几件值钱的古董。”
“我靠!”
两父子走到霍海卧室前,霍海停住脚步对霍爸爸道:“忘了跟您说,我请了位老道长来家里做客,您得对他老人家尊敬点。”
“老道长?!小祸害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霍爸爸狐疑地看看儿子,霍海轻轻敲几下门,语气恭敬地小声喊道:“老道长,您睡了吗?”
门咯吱拉开了,老道士在门口侧身一让,霍爸爸见屋里果然有个道士模样的老人,礼貌地做个拱手:“道长好,打扰您了。”
老道士微一稽首,待他们进屋后,自己个飘然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仰望苍穹残月,皮蛋冷不丁地从狗窝里窜出来,像盯贼一样地看守着老道士。老道士看都不看它一眼,皮蛋却不敢吠叫,不敢摆出威慑姿态,它知道老道士是主人带来的客人,可又感觉到老道士身上有种令它很恐惧的气息散发出来,令它始终不敢更多靠近。但是护卫领地的本能又驱使着它围着老道士来回转圈。
片刻之后,老道士低头扫了一眼皮蛋,却难得地微微一笑:“是条不错的狗,跟它小主子一样的滑头。”
拂尘突然一甩,只见月光下拂尘突地暴涨数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皮蛋的脖子,轻轻一拽,皮蛋腾空而起,如同摔在棉花堆里一般,无声无息地飘落在老道士脚下。顿时皮蛋万般惊恐,同时也极度愤怒了,呲牙咧嘴,试图吼叫撕咬,却发现自己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半分!
老道士弯下腰去,将皮蛋全身捏了一遍,点点头,自言自语说道:“骨架子还是弱了点,力量不够,身上毛病还不少,明儿弄点药来给你治治。”手腕一震,拂尘悄然松开,轻轻甩打在狗屁股上,“回窝里去吧,别来捣蛋。”
皮蛋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打了个滚,嗖地逃窜到屋檐下,绿莹莹的狗眼惊恐地盯着老道士,很焦灼地愤怒地弹动前肢,想扑杀过去却又畏惧不敢上前,好一会儿,掉头冲进霍海卧室里,冲着霍海低声吠叫两下,向自己主子求援。
霍海懒得搭理它,和老爸凑在灯下,翻看着文物清册,把那些体积不大价值高昂的珍贵文物一一标注出来,随后将它们翻找出来,放进麻袋和箩筐里,抬到霍爸爸的车上。两父子向老道士告罪一声后便驾车直奔县城法院家属楼存放宝贝去了。
忙活完这件大事后赶回家,霍海又电召章老头等人各自带好自己的账册连夜赶到他家里开会,先是核查钱帐,确认无误后,霍海将原本三个月后才能结款的提成支付了一半给他们,这笔数目可不小,个个都有上万,最多的是袁文书,总数有三万多。
他们兜里揣上厚厚一叠钞票,兴奋得脸都红了,随后霍海将甸子镇发生的严重盗墓案件告诉了他们,讲了自己的担忧,提出要暂时收回他们各自的账册,暂停他们的铲地皮行动,并跟他们统一口径约法三章,若是警察盘问,坚决不能说经手过的总钱数和提成数额,不能说有详细账册,不能说经手过的值钱古董,不能承认买卖过陪葬品。
同时霍海向他们保证,他们受他雇佣购买文物的行为并不是犯法,警察真把他们弄进去的话霍爸爸会出面尽快把他们捞出来,只要严守这约法三章,事了后必有重赏。
他们都不过是普通村民,虽然跟霍海相处时间多些,多了几分见识,可心理素质还是很差劲,并不十分相信霍海所说,觉得自己真干下了会进班房的犯罪勾当,个个心里恐慌,回家后坐立不安,难以入眠,借酒消愁,而章老头忧心过度,血气上涌居然一下子就病倒了,家人急送乡里卫生院,诊断居然轻微脑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