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治第一次见姜怡,是在欧阳欢喜的饭局上。
欧阳欢喜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找沈国治帮忙,沈国治把他介绍给郭建强。然而,在与郭家强接触的过程中,沈国治却发现,郭建强想要贷款的目标不是欧阳欢喜,而是他沈国治——郭建强把他的老同学赵家谦给找来了。和赵家谦一起来的,正是姜怡。
“要说大财主,哪里比得过银行,以后要阿强哥帮忙的地方还多得很呢!”虽然欧阳欢喜明明比郭建强年长几岁,但请别人帮忙的时候,他是很乐意当老弟的。
虽然不及沈国治他们家有个大厂子,但欧阳欢喜毕竟有房产可抵押,酒过三巡后,每个人都兴高采烈,事情很顺利就定下来了。
“老同学,你这就不对了!”散场后,沈国治和赵家谦勾肩搭背,“以前和你这么老友,你却丝毫不关心我的个人生活!”
“哪里的话!”赵家谦被他说得有些窘迫,“你不是喜欢黄山毛峰么,我记得不是么!前几天有个朋友带我带了些好的,现在就在车上,我马上拿给你!”
“弄得我像是在刻意问你要东西似的!”沈国治抓了抓脑袋,“我的意思是她!”他脑袋往姜怡的方向微微一抬,“也不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你还没结婚么!”赵家谦稍稍一暗的脸色转瞬即逝,“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还没结婚,是因为眼光太高,一般姑娘你看不上吧!”
虽然明知赵家谦说的是谎言,但既然那谎言用糖衣包裹起来,沈国治不得不吞下去。
“之前是因为贪玩,没想着要定下来。前些日子,忽然觉得有些累了,想安定下来了。”沈国治说了实话,但见赵家谦的神情,那家伙压根儿不信。
他信也好,不信也好,沈国治的目的不是他。他径直走到姜怡面前,说要送她回家。姜怡看了看赵家谦,不置可否。
“我送她就行了,她家和我家是一条路的。”
“条条大路通罗马,况且你酒喝太多了,开车不安全。”沈国治看了看赵家谦那台黑色凯美瑞,“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开车送你们吧,送完你们我再回来拿车。”
“那怎么好意思。”赵家谦还想拒绝。
“赵经理,安全第一呀。”姜怡话毕,坐上了副驾驶座。
沈国治把车后排左边的车门打开,把赵家谦塞了进去。
车辆在夜间穿梭,周围是霓虹路灯的光亮和商贩广告LED灯的璀璨。在过了某个红绿灯后,姜怡忽然说,她在下个红绿灯前就下车。然而,过了红绿灯了,沈国治仍然没有要停车的意思,姜怡只得再次提醒他。
“哦,我忘记了,抱歉。”事实上沈国治并没有忘记,他是故意的,“要不,送完赵经理,我再送你回家吧。”
姜怡没再说什么,又将视线转向外面。
把赵家谦送回他的小区,把车停好,目送他上了楼,看见他那一户有了动静,沈国治才说咱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路吗?”姜怡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起码得走半个小时。”
“现在也没车呀,总不能又开赵经理的车吧。”沈国治笑了笑,“况且这天朗气清的,散散步不也挺好?”
“也对。”说着姜怡率先迈开了步子。
“话说……”走了几步后,沈国治忽然回了头,看着赵家谦房子的方向,他看见那里的阳台上站着个人,估计就是赵家谦,“你和他是情人关系吗?”
“不是。”姜怡回答得干脆,也没回头。
“他是有老婆孩子的。”沈国治追了上去。
“我知道啊,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说了不是吗!”
话已至此,沈国治便不得不认为赵家谦的态度,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赵家谦的想法沈国治是理解的,虽然身边有那么个人,但是这世界上美好的存在那么多,一介凡人高谈抵抗诱惑,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姜怡认真地看着他,
“不可以吗?”沈国治虽然对姜怡的单刀直入感到意外,但几岁的年长让他迅速掌控回大局。
“但你都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姜怡虽然留有余地,但此刻的意思却是明确拒绝。
“也对,从现在开始,咱们好好地认识彼此吧。”沈国治表示出他这三十一年来的对女性的最大诚意。
从和姜怡开始接触到姜怡同意和他交往大概花了一个月时间,再到姜怡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他,又三个月过去了。
“这段日子,怎么你比我还忙?”替家里奶粉厂管销售那一块,沈国治常常在多个省跑来跑去,但有时候他回到瑶城,想见姜怡却见不着人。
“忙啥去了?”在他的印象中,银行的柜员固定时间上下班,应该不至于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才是。
“最近,我调信贷部去了。”姜怡解释。
“我怎么不知道?”
“也没多大事儿,所以就没说了。”
“还没多大事儿,这影响作息的工作还是不要做的。”况且瑶城城市银行信贷部应酬的方式沈国治是见识过的,那喝起酒来,那可是不要命的。
“信贷部来钱快呀!”姜怡回答得很干脆。
“这样吧,咱们结婚吧。”之前曾经表示过愿意接济姜怡,但姜怡出于自尊不愿意接受,这会儿沈国治想到了更好的理由去照顾她。
姜怡稍稍惊讶地看着他。
“考虑一下?”沈国治微黄的牙齿因微笑稍稍露出来。
姜怡在想什么,似乎真的在考虑。
“也对,如此不正式。”沈国治忽然意识到什么,“应该有戒指,有玫瑰才是。”
“有,自然是更好的。”姜怡微微笑了。
沈国治明白姜怡的意思是答应他的求婚了,高兴得不得了。
周五晚上,趁着大家都有空,沈国治就带姜怡去他家里拜访,顺便商量结婚的事情。
“咱们这儿地方挺大的,而且又有工人,我希望你们结婚后,能住在家里。”沈国治的母亲邵明珠是个家庭妇女,只有一个儿子的她舍不得儿子离开。
“妈,您不是老盼着我成家立业吗?老围在您身边,恐怕我难以自立呀。”沈国治的意思是不同意,但话说得挺委婉。
邵明珠看了看姜怡,想问她,沈国治却说那是他的意思,他也是时候离开父母,学学照顾自己,也照顾别人了——这正是邵明珠常常挂在嘴边的有责任的具体表现。
“至于婚房……”邵明珠又看了看他们俩,“阿治,你的……”
“我有钱。”沈国治打断他妈,他真怕他妈说他“不是花天酒地把工资都败光了”。
事实上,沈国治真的没钱,真是把家里给的工资给花光了,但他不认为是败光,也不认为自己花天酒地。当然,他没有留存的也只是家里给的工资而已,家里的其他资产,他爹咱们还没打算让他多管。
过了一个礼拜,沈国治去到他妈邵明珠跟前:“妈,婚房咱们已经看好了,就在鑫悦湾楼盘A5-703,能看得见颖江,一百八十多方。”
“决定了呀。”
“定金已经付了。”
“你怎么付的定金?”邵明珠有些惊讶。
“刷卡。”
“真是知子莫若母。”邵明珠收起了所有惊讶,又想了想,“房子里写了那女的的名字吗?”
“肯定要写呀!”沈国治认为他妈的考虑是多余的。
虽然觉得儿子老实得将近愚蠢,但见儿子起码顾忌自己在姜怡面前的形象,便相信儿子大概愿意为了那个女人稍微改变自己。况且,看起来诚实的姜怡虽然给她一种绝非胸无城府的感觉,却是真心实意想要和沈国治过一辈子的。于是,在房产证上写上那女的名字,也无所谓吧。
“你高兴就好。”邵明珠表态,并在当个礼拜去支付了那所婚房的所有费用。
虽然很忙,但拍结婚照、选婚服、挑场地,沈国治都想亲力亲为,反而姜怡忙于信贷部的事情,常常一再推辞。
“妈的,是谁把你调去信贷部的!”约了好几次姜怡都说有事,沈国治生气了。
“之后不是还要度蜜月吗?所以才要在这些日子尽快把任务完成呀!”解释虽然是合理的,但姜怡还是将试穿婚纱的时间给腾出来了,她拉上和她一起进瑶城城市银行的肖可君一起试穿婚纱——她找肖可君做她伴娘。
姜怡选了件镶水钻的后背开大V领的婚纱,她拿着婚纱去试衣间试穿的时候,沈国治让肖可君选伴娘服。
“随便就可以了。”肖可君说着,真的随手挑了一件,请服务员去那她的码。
“真少见女孩子在买衣服的时候不挑三拣四。”沈国治觉得这女孩子挺有意思。
“也不是说不想慢慢选,只是你老婆太漂亮了,站在她旁边,想当凤凰只会成为笑话,老老实实地当只雉鸡不挺好。”
沈国治要命地笑了,换来肖可君一个白眼。
服务员把肖可君挑的那件礼服拿过来之际,姜怡从试衣间里出来了,白色而闪耀的婚纱让姜怡看起来高贵而纯洁,让早就知道即将成为自己老婆的人是个美人的沈国治也不仅一愣,暗暗赞叹真他妈的漂亮。
“要不就这件吧?”沈国治建议,他真的觉得这婚纱已经把姜怡衬托得很美了。
“结个婚,一辈子一次,怎可如此马虎!”姜怡还没来得及提出异议,肖可君却反对了。
“但是,这件婚纱很适合她呀!”被指责态度马虎,沈国治一百个不满意。
“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只有好看和非常好看的区分,你居然让她止步于一件仅仅只是‘很适合她’的婚纱?”
沈国治被肖可君驳得无话可说,转身想找姜怡求援,却发现姜怡在那里强忍微笑。
“好吧,继续挑!”沈国治认输了,“你,”他指着试衣间对肖可君说,“去试你的礼服!”
“阿怡,擦亮眼睛呀!他这是想要让你随便挑一件婚纱!”说着挑拨离间的话,眼睛却微微笑着,沈国治知道她在开玩笑,却还是有些窘迫。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肖可君拿着小礼服去试衣间。
“这位美女,这一件也很不错。”服务员拉出了一件婚纱向姜怡展示,“这是咱们这儿的设计师的最新设计,腰身收得特别好,而且水钻比起刚才那件有过之而无不及,尽显奢华本色。这件婚纱有齐地和拖尾,拖尾可以根据您得要求,可长可短。”
姜怡以征询意见的目光看着沈国治。
“试呀!”
的窘迫还未消失,沈国治语气有些重,把姜怡吓了一跳。
“我不是那意思……”姜怡的神情让沈国治更不好意思了,“她说的是对的,你该多试几件的。”
“那好吧,我试试看。”姜怡轻声对服务员说。
姜怡没有生气让沈国治松了口气,目送她进入试衣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来自背后的注视目光,便回头一看。这一回头,便看见婚纱店玻璃橱窗外站着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这名男子上身穿着胸前写着黑色UNICON的白色T恤,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穿一双沾染了少许灰色的白色球鞋,相貌虽然顺眼,却绝不出众。那名男子像是发现了他,往里面又看了几眼后,便转身离去。
“在发什么呆呀?”肖可君穿着小礼服出来了,见沈国治在发呆,便拍了他的肩膀。
“没什么。”沈国治回过神来,转身看着穿着小礼服的肖可君,相貌平平的她这会儿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好看吗?”
“还成。”他随口答。
“我觉得挺好的。”
“那你就要这件吧。”
“你就这么随便的吗?”
沈国治的注意力还在外面。
“怎么了,还在发呆?”肖可君说。
“刚才,有个男的在看我。”沈国治回过头来看着肖可君,“觉得有些奇怪。”
“你确定他是在看你?”肖可君嘴角微微一挑,“看你的时候姜怡不在?”
沈国治才恍然那男的看的是姜怡而不是他,然而,这种认知让他心里很不爽。
“姜怡刚才试的那件婚纱,背后不是开了个大V领吗?她的背那么白,那么紧致……”
“好了,她出来了。”姜怡出来了,身上的婚纱把她衬得更美了,但沈国治却注意到那件婚纱让她露出了三分之一的胸部。后面的目光又传来了,他回过头,发现另外一个男的盯着姜怡看。
“服务员,介绍一件不那么暴露的。”知道被注视原因的沈国治决定决不能让姜怡挑一件袒胸露背的婚纱。
结了婚,度完蜜月,日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沈国治还是不时要坐飞机前往他负责那几个省的省城工作,姜怡要回到信贷部工作。姜怡虽然忙起来仍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每次沈国治在瑶城的时候,她总是会陪在他身边。
单独二胎政策放开后,山东省的奶粉年度销量有了飞跃性增长,沈国治带着这个好消息来到邵明珠面前邀功。
“你爹知道这件事情会很高兴的。”时值年尾,销售量飞跃性增长让邵明珠十分高兴,但她稍稍皱起来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舒展,“话说你们都结婚多少年了?”
“怎么了?”由于平时没有一起住,姜怡和邵明珠之间没有矛盾,但一句疑似有矛盾的话从邵明珠口里说出来,让沈国治不禁提高警惕。
“让我数数看……”邵明珠像是在想,却几近脱口而出,“超过两年了吧?”
“是呀。”
“也不是故意想要侵犯你们的隐私还是怎么着,这两年多,你们都采取避孕措施了呀?”
“没有啊。”到目前为止挺享受二人世界的沈国治虽然并不是特别想要小孩,但经母亲一提醒,却也觉得如果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的话,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有孩子了。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要孩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什么没办法!”邵明珠有些生气了,“要是说没有时间,这没问题,咱们不是可以请人吗?而且我也可以帮忙看着,没什么不放心的。要是说是身体问题,那就去医院看一看,不去看看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知道了。”被母亲催生孩子,沈国治觉得很不高兴,却无以反驳,毕竟邵明珠说的句句在理。然而,怎么让姜怡去医院检查,沈国治觉得很难开口。想了好一会儿,拨通了姜怡的电话。
“现在哪儿呢?”沈国治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刻意。
“信贷部呢。”
“没出去应酬吗?”
“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头,办手续嘛。一般也不在这时间段应酬呀,而且今天你不是在家吗?”
“你晚上没有要应酬?”
“没有。”
“好。”作为一个工作狂的姜怡如此对他,沈国治甚是满意,“我来接你下班。”
“好呀。”
“在办公室是吧?”
“是的。”
“等我电话。”
“知道了。”姜怡不再说话,沈国治便挂了电话。姜怡有个习惯,就是从来不主动挂电话,她不知道她对其他和她通话的人是不是这样的,但对他却是。
沈国治开着他新买的黑色辉腾前往瑶城城市银行信贷部,他之前那台挺花俏的,在被他母亲说了好几次后,就换了台低调得近似丑陋的车。
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瑶城城市银行信贷部,沈国治打电话让姜怡下来,他去到大门口的时候,姜怡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
“这么好来接我?”姜怡一上车就问他。
“说得好像平时我对你很不好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怡看了看手机,“今晚去哪儿吃,去妈哪儿吗?”
“咱们去烛光晚餐?”
“我穿成这样。”姜怡穿着一套老气的职业装。
“咱们先回家换衣服嘛。”换作平时,沈国治肯定说穿什么都无所谓的。
“好吧。”
沈国治一边开车,一边考虑不知如何开口让姜怡去医院做检查。回到家里的小区,转了个弯,一名女性正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出现在面前。
“你看这娃多可爱。”沈国治忽然找到了突破口。
“是呀。”姜怡也看着那娃。
“咱们是不是是时候要小孩了。”
“是呀。”姜怡还在看那小孩的方向。
“这两年多了,咱们也没采取什么措施,也没见什么动静……”
“你想说什么?”姜怡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也没啥特别意思。”车里面忽然陷入静默,气氛变得有些吊轨,过了好一会儿,沈国治才说,“要不,咱们去看看医生吧。”
“好啊。”在沈国治的意料之外,姜怡并没有抗拒,悬着的心不禁放松下来。忽然,他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他们一起去看医生,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去。
沈国治有些担心,在和姜怡在一起以前,他曾经有过一段荒唐岁月,然而他的荒唐却没给他弄出半个私生子来。
“啥时候去?”姜怡忽然问。
“这个礼拜三吧。”虽然有些抗拒,但沈国治认为这时候没理由退缩。
星期三,他们还没吃早饭就去到瑶城人民医院,去生殖科门诊拿了号排队。从各地来医求医的人把医院挤了个人海人山,排队交钱的那地方是好几条长龙,看得沈国治目瞪口呆,等得他几近发怒。好不容易交了钱,去到门诊那里还是等。虽然,他们可以为了省去时间去熟悉的私营医院,但那里的医生肯定会把结果在告诉他们之前先告诉他爹妈,让他们来不及反应。所以,他们宁愿选择人多的公立医院。
好不容易排了队,医生给他们个开了一套不孕不育检查项目。结果没出来之前,沈国治一直惴惴不安,他们把结果拿给医生,医生看了看,说:“男的都正常。女的也基本正常,就是孕激素低了一些。”
一听医生这么说,沈国治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毕竟问题不是出在他的身上。
“是什么原因导致孕激素低?”为了不让姜怡误会在责备她,沈国治问这问题的时候特别注意语气。
“老想着自己怎么还不怀孕,压力肯定大,而且家里人的压力不小吧?”医生开口就断言,“放松心情,心情好了,再适当补充一点维生素E,孕激素自然就上去了。”
沈国治可不觉得姜怡是因为老想着怀孕压力大才没怀孕的。他母亲虽然给了压力,但话也是说给他这个儿子听,压根儿没给姜怡什么压力。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些原因导致不能怀孕的!
“有没可能是别的原因?”沈国治又问。
“或许是工作压力大吧?”
沈国治看了看姜怡,认为这就是原因。
两个人默默地离开医院,在车上也都一言不发。回到家后,沈国治在沙发上坐着,看姜怡去烧开水,等她按了烧水壶的开关,沈国治站起来向她走去,说:“要不,信贷部的工作你就别做了吧。”
姜怡转过身看着他。
“也不是说不让你去工作,回到柜台当柜员就挺好,起码工作时间规律,又用不着出去应酬喝酒。”
“我考虑一下吧。”姜怡没有立刻拒绝,她想了想,说。
既然人家已经同意了会考虑,沈国治也不好穷追猛打。然而,他始终不明白,就算姜怡不工作也能过上宽裕的生活,毕竟之前,许多靠近他身边的女孩子,目的就是如此嘛。可是,嫁了给他的姜怡,却始终坚持辛辛苦苦地工作。
也许是出于自尊吧!确实有这样的人的,他也不是第一次见。百思不得其解的沈国治打开了电视,那里正在播放一出某地区叉烧里加了苏丹红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