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人在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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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50、60后人本可疑,8090后人本可信

"薄乐,我是周馨,都九点多了,你快下来,我在酒店大厅等你。"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周馨的声音。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一刻了,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走向卫生间,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确定没有梦中的歹徒,才进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穿上衣服往楼下跑。

周馨等了我老半天,见我下来,就对我说:"哎呀,你怎么不守时,说的是九点门口见,怎么现在才下来。"

我赶紧道歉:"馨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知道这是在美国,应该守时,非常抱歉,只因我清晨做了一个梦中梦,睡死过去了。"

周馨看到我无辜的样子,说:"算了,看你刚从中国来,就原谅你了,咱们出发吧。"

周馨没有开车,我和周馨步行往地铁口走,我的感觉还停在刚才的梦中梦,好像一到美国就接了地气,一下子就进入了《盗梦空间》里。

周馨见我一直不说话,便开口问:"想吃什么?"

我愣了愣神,说:"面包牛奶吧。"

周馨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一脸的惊恐?放心,纽约很安全的。"

我说:"不是,我还停留在刚才的梦中,我被吓坏了。"

"什么样的梦?"周馨问我。

我把刚才做的梦中梦给周馨讲了一遍,周馨听后感觉很刺激,说:"薄乐,我看你有写小说的潜力,想象力很丰富,有机会你写个剧本,拍成电影说不定可以打进好莱坞。"

"你就别糟蹋我了,我也就是旅途劳累再加上一路看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思想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入戏太深。"

"来,你把牛奶和面包吃了,今天我带你好好游览一下纽约,帮你从戏里出来。你逛过纽约以后,就会发现你梦里的神马都是浮云了。"

我惊讶地说:"你居然会说神马都是浮云?"

"这有什么奇怪的?"周馨说,"像什么给力、打酱油、微博控我都知道呀!怎么,你以为我在国外就不知道国内的事情?我每天上网都会去一些中国论坛看帖。"

"难怪你这么了解国内的网络语言。"

我和周馨两人边吃边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地铁站,我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震惊了。地铁站的墙壁上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画,灯光也不像国内那样明亮,昏昏暗暗的,有点贫民窟的感觉。走进地铁车厢,我更吃惊,车厢好像马上就要报废一样,破破烂烂的,这与北京、上海、广州的地铁相比,差得远了。

我问周馨:"馨馨,你带我来的这个地铁站,是不是纽约最差的?"

"不是啊,差不多都这样。"周馨说,"新修的稍微能好一点。怎么了?"

"这与我想象中的差别很大,说实话,这地铁硬件与国内的比差远了。"

"是吗?我还没有坐过国内的地铁,纽约人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周馨说得没错,接下来的一件事情,让我感觉到硬件神马都是浮云,人这个软件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周馨进了车厢后,旁边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表情很焦躁,男的则一直在看着这个女的,突然男的开口问女孩:"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女孩子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说:"我要租一间公寓,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男的便安慰女的:"这里的房子确实不好找,不过总会有办法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女孩子笑了笑,两人又聊了一些我听不懂的内容,好像男的一直在鼓励这女的,女孩子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最后女的到站下车时,男的说:"Good Luck!"女孩子会心一笑,下了车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对周馨说:"我很惊讶这座城市人与人之间那份难得的信任,这样的对话在中国听到的几率很小,就算有男士愿意跟女士攀谈,也会给女士留下不好的印象。"

周馨问我:"为什么?"

我说:"国内现在占有话语权的人,都是经过了斗争年代的,他们和人交往的时候总会认为人本质是恶的,他们首先是怀疑一个人,然后通过自己的慢慢接触才去相信一个人。而美国人好像正好相反,他们认为人本是可以信任的,然后再通过接触证明自己的观点。"

周馨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好像有道理。"

我很感叹这座城市的人的素质,几分钟的相遇,不多的几句话,相互间的一个微笑,给彼此都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周馨带我去的第一个地方是自由女神像,这是民主、自由的象征。从自由女神像出来后,她又带我来到了华尔街,这里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也是最近那场次次贷危机的爆发地。著名的纽交所矗立在华尔街,华尔街的铜牛象征着永远的牛市。我也不能免俗地在铜牛前合了一张影,这确实是合影,因为照相的人太多,每个人基本都是和陌生人一起合拍。我想,摸了铜牛的人都希望自己证券账户中的资金能够越来越牛吧,看来美国人民也迷信。

从狭小的华尔街出来,周馨又带着我奔向了联合国大厦。这座高楼我在电视中看过很多次,今天终于来到了它的面前,楼前依然飘扬着各个国家的国旗,显得霸气十足。周馨带着我就像赶场子似的,又奔向了第五大道,这里是购物的天堂,里面的东西我都买不起,也就少了逗留的理由,直奔旁边的中央公园。

我很惊叹寸土寸金的纽约居然在城市的中心有这么大一个公园,这个公园就像城市的肺一样释放着新鲜的氧气。试想如果在国内,这么好的一片地,各地政府怎么可能舍得给民众修公园,一定要炒地皮建什么商业中心区。我和周馨在中央公园休息了一会儿,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了吃饭问题,便又马不停蹄地往时代广场赶。

到了时代广场已经是傍晚,这里的大屏幕还在滚动播放着中国的国家宣传片,在异国他乡,又是在世界最繁华的时代广场看到自己国家的宣传片,自豪感油然而生。

终于在晚上十点的钟声敲响前,我和周馨赶回了酒店。周馨从前台得知,刘新华留了口信,他要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回来,我便邀请周馨到我的房间坐一坐。

到了房间后,我从包里掏出来给周馨带的礼物,说:"馨馨,大老远来也没有给你带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在家乡给你买的一把折扇。"

周馨接过扇子,打开后惊喜地说:"薄乐,这上面是唐寅的诗,我最喜欢唐寅的诗了。"

说着周馨摇动起扇子,站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吟着我在国内特地让别人写的唐寅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等周馨吟完这首诗,我便接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唐寅的诗。他如果穿越到现在见到你,怕是秋香也不愿意点了。"

周馨说:"你就别拐着弯来拍我的马屁了!唐寅才华横溢、洒脱不羁,放到现在也值得所有女生倾慕。"

我笑了笑,又从包中掏出了乌龙茶、话梅糖和火锅底料等,说:"这些都是带给你平时吃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只是自己凭感觉买的。"

周馨接过礼物,高兴地说:"薄乐,你买的这些我好喜欢,都是我想要的。你人真好,你有什么想要带回国的,到时候我买给你。"

我说:"那我拜托你两件事情,一个是帮我买一部iPhone4手机,另外帮我买一瓶好点的香水。"

说完我便起身从包里拿出了钱包,周馨挡着我说:"不用拿钱,我送给你。"

"那怎么成,我给你买的这些都不值钱,我要带回国的东西可都要好几千人民币,你要这样子我就不让你帮我买了。"我说道。

周馨说:"薄乐,咱们是朋友,这又不是交易,还要分清价值。你能够给我带过来这么多好吃的,我很感激你。说实话,我爸爸,还有刘伯伯,这次什么都没有给我带,我挺失望的。你就不要跟我争了,你要的这两样东西,我买了送给你。"

我想了想,就算掏钱也是董事长给我的钱,都是他们家的钱,我也就没有什么客气的了,便说:"那我就谢谢你了,馨馨,虽然你父亲没有给你带什么东西,但他把我派来了,我又带来了礼物,这也算是你父亲带给你的东西了。"

"哈哈,很好,你就是我父亲带给我的礼物。"

我和周馨聊到了十一点多,因为第二天早晨还要忙活动的事情,周馨没有等到刘新华回来就离开了酒店。

周馨走后没有多久,刘新华就回来了,他敲开我的房门说:"薄乐,你还没睡啊,来,咱们去楼下酒吧坐坐,喝一杯,我今天把儿子安顿了,心情大好。"

我说:"难得刘总你有雅兴,走,咱们喝酒去。"

到了酒吧才发现,美国的夜生活是如此丰富,美女在台上搔首弄姿跳着舞,舞池里的人也都兴奋地扭动着身体。我和刘新华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两人要了几瓶啤酒。

我感觉今晚刘新华主动找我喝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心里早已经想好了一个主意来套取更多有关刘新华的信息,在这样的场合下,应该可以实施。

我吹捧了一番刘新华是多么多么厉害,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国外读书,将来必然会光宗耀祖之类的奉承话。在刘新华心情很嗨的时候,我话题一转,说:"刘总,您现在生活上是如鱼得水,夫妻恩爱,儿子优秀,但工作上不是我说,你要多注意注意。"

刘新华听我口风不对,便问:"注意什么?"

"你还不知道?"我说,"自从公司运作上市这件事情后,除了上市必需的会计事务所的审核外,董事长还请了一个审计机构,专门负责查一些老账。刘总,据我所知,董事长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查一些元老级职工。公司要上市了,我猜他要找一些理由,把一些人通过某种方式与公司从此划清界限。"

刘新华听我讲完后,并没有像泼了凉水一样,反而更加张狂,他说:"去他妈的周宏伊,老子从当兵起跟他这么多年,早就认清楚了他这个人。这么几十年,除了跟他混了一套六十平方米的房子,每个月不到一万元的工资够个屁!公司上市,我本以为不管怎样他都应该给我一些原始股,没有想到他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想清除我们这些老人。是的,我们老了,没有什么能力了,但当年还不是我帮他周宏伊打下的天下,才有了公司今天的成就。就连现在的办公楼那块地,也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别人那里夺过来的,真他妈的无商不奸。"

在酒精的作用下,刘新华开始抱怨起周总来,我接着煽风点火道:"是啊,我也感觉这样做太残忍了,如果是我,刘总您这样的元老至少该拿百分之三的股份,不是转让是赠与。这一点我也对董事长有意见。"

"薄乐,你放心,周宏伊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刘新华冷笑着对我讲。

"为什么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也不过是一个打工的嘛!"我继续火上浇油。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刘新华凑到我的耳边继续说,"我有董事长的把柄,而且还是个天大的秘密。"

我看马上就有一些劲爆的内容了,赶紧喊服务生,加了几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