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周异一直闷闷不乐,没想到自己这么背运,刚当上这洛阳令,没想到当权者这么快就要更替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朝廷必然动荡,那自己这个洛阳令能不能坐稳,那都是未知之数。周异倒不是留恋这个官位,而是周异身为周家的一员,又被放置在洛阳这么关键的地方,眼下周家已经依附韩家,周异自然要做好这个眼线的工作,轻易舍弃洛阳,那就等于断了很多消息通道,这样对于未来的天下争霸是极其不利的。
想着,想着,周异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起了闷酒。此时有人敲门,周异前去开门一看,笑了笑道:“原来是主公啊!”来人正是韩馥。韩馥听了一声主公,感觉怪别扭的,前段时间韩馥还是周异的妹夫呢!现在倒好,周家依附韩家了,自己由一个妹夫直接升级成主公了,韩馥很想继续以前那般称呼,可是韩馥更加明白,这个是礼数,不可以免的,那也只好慢慢的去接受这个过程了。
韩馥看着周异满腹心事,又看了看屋内桌上摆着一个酒杯,还有一壶酒。韩馥道:“怎么?有心事啊?”周异苦笑道:“主公,这洛阳的天即将大变喽!”周异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韩馥知道周异府上应该是没有孩子的,周异为了家人安全,在洛阳为官多年除了妻子在旁,其他亲人均无带在身旁,主要还是为了亲人的安全着想,在天子脚下办事,随便犯点小事,都有可能脑袋搬家,所以周异选择了将亲人,也就是自己的独子周瑜放在庐江舒县。
看着韩馥百般疑惑的神情,周异道:“这天下即将大乱跟这个孩童有着莫大的关系啊!”韩馥更加的不解了,等待着周异接下来的话。周异道:“我有一个好友,是太医院的总管,名为刘明,今天正午他来找我,并把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留在了我的府上,他告诉了我一件事。”说到这里,周异顿了一顿。韩馥听得真是百感交集,这周异说话也真是够折腾人的。
周异看到自己成功了吊起了韩馥的好奇心,心中一片爽朗,周异此刻的心思极度的不阳光,看着以前的妹夫现在成了自己的主公,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些不服的,所以趁机捉弄了一回韩馥。不过周异也不敢往深的整,马上接着道:“刘明对我说,今天皇上头痛难忍,在御书房昏了过去,而后张让急招他给皇上把脉,结果刘明发现皇上脑疾越发的严重了,最多只有一年的命可活了。”
韩馥听完,非常惊疑道:“什么?一年,这下大不妙了,到现在为止,皇上仍然没有确定储君之选,如此仙游,宫中必定乱了套了,倒是宦官和外戚争权,必将带来一场新的血雨腥风,看来不久的洛阳又要经历一场地动山摇了啊!”周异接话道:“是啊!所以我才一人独自喝起了闷酒,刘明说张让已经对他动了杀机,而且依照皇上的个性,刘明只怕是没有活路了,为了杜绝消息泄露,皇上一定会对刘明下毒手的,身为挚友,我却爱莫能助,心中甚是惭愧啊!”
韩馥拍了拍周异的肩膀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乱世就是如此,眼下最主要的就是将刘明的孙子安全的送离洛阳,这样吧!三天之后,皇上必然会颁旨让我前往扬州上任,到时我将这个孩子一并带上,也算对得起你这个好友了。”周异正愁着这件事了,既然韩馥开口帮自己解决,周异自然感动,心中感激之情无限,对着韩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主公仗义出手,我代刘明谢过主公了。”说罢,周异向韩馥深深一拜。
此时,张让府邸,小顺子将刘府上下屠戮殆尽,只带回了刘明,其实小顺子对刘明也起了杀心,但是现下刘明的孙子下落不明,而自己又没有从刘明口中套出任何消息,所以不得已只能将刘明一起带回张让府上。张让表情木然的看着刘明,对着小顺子狠狠踢了一脚道:“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三天转瞬而过,此时,洛阳灵帝寝宫之内,灵帝服用了刘明的药后已经悠悠醒转,精气神也好了不少。张让在旁服侍着,张让向灵帝道:“皇上,您总算醒了,吓死奴才了,你整整昏迷了三天啊!”
灵帝一听,整个脸都绿了,对着张让道:“这么久?去,给我把主治太医叫来。”张让见皇帝要见刘明,叹气道:“皇上,那个主治太医是刘明,三天之前他为皇上把脉后,开了方子,而后便想潜逃,微臣怀疑其有鬼,派人抓拿,谁知这个刘明誓死抵抗,已经以身伏法了。”其实刘明是被张让活活折磨致死的,小顺子的折磨手段的确不如张让,刘明被张让关在府上三日,便是活活折磨了三日,刘明最后不堪折磨咬舌自尽了。但是天下并非只有刘明一个太医,张让马上安排自己的亲信替灵帝诊断,得知灵帝果然命不久矣,最多就是一年的命,张让也开始暗自打算自己的后路了。不过这些事张让是断然不可以让灵帝知道的,最不能让灵帝知道的就是自己私自找人替灵帝看病。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先前已经有不少太医帮灵帝诊断过了,都是如实告知灵帝只有一年之日可活,可伶了这些太医,没有一个活着离开皇宫。这次灵帝昏厥过去,可谓是大大的失算了,灵帝深怕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传出去,所以绝对不允许任何知情人活着走出皇宫,现在听到张让已经除去了刘明,灵帝这才稍微安下心来。不过随着灵帝的年老,灵帝越发的孤疑了,对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自己最为宠爱的十常侍。而张让现在都已经把话给圆好了,无懈可击,灵帝也不方便多问些什么。
张让忙岔开话题道:“皇上,冀州刺史袁绍来信了,他已经随同蹇硕清点完毕,冀州确有官军二十万人,而据查明,韩馥在冀州的心腹华歆、方悦、沮授、田丰等人的确是率领千余官军去对抗海贼去了,有众多渤海郡的当地百姓看着他们誓师离开的,不过说来奇怪,已经近半个月了,仍是音信全无,怕是凶多吉少啊!”灵帝一听,马上自言自语道:“灭一群海贼要动用四个心腹,韩馥此举倒是有点令人诧异啊!不过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那也是在没多大意义啊!放着二十万官军都不要,反而要这千人,量他也折腾不起什么大风浪。也罢,朕终究是相信韩馥忠于大汉多一些,相信现在天下的州牧没有一个敢像韩馥这样放弃好好的州牧不做,而选择退隐的。韩馥间接也算有功于大汉,朕绝不能亏待于他,下诏让韩馥前往扬州任扬州刺史吧!外加一条,韩馥在任扬州刺史期间,可自行任命属下官员,但是不可私下招兵,冀州的暗箱操作,联合当地世家大族一起抵制韩馥,是朕亏欠了他,他既然是一个好官,这次扬州上任,就给他充分的施展空间吧!希望他能造福一方。”
张让心里不禁摇了摇头,这灵帝就是容易头脑发热,一发热就干起傻事来,这道旨意要是一到了韩馥手中,那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虽然明着说了不明招兵买马,但是这种事情可以以多种形式进行着,比如说军队招收民工、各郡县招收衙役,各种不同理由,人可以无限的招,但是名义上却是可以各种各样,总之不入军籍,朝廷也奈何不了他。但是皇帝大多时候根本就是一个一根筋,张让本想提醒一番,但是打从知道灵帝命不久矣之后,张让便没有那么积极了,张让一心琢磨着该依附哪家势力了,以前在朝野之上嚣张跋扈惯了,可供张让选择的还真没多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