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总算告一段落,貌似折中的策略既让王静目的达成,也使魏叔玉避免后院危机,她好我也好。
正式上课定在开春之后,因为除了寒假休息的关系之外,王静也要忙着筹备作坊的事。
眼看到了年关,酒精作坊虽然顺利的谈了下来,但是建设的事还得等到开春。虽然朝廷大力扶持,程序方面一路绿灯大开,可毕竟这年代节日意识挺强,都准备过年到时候真要招工建设难度太大,只能先将筹备工作尽量做好等待春天的来临,这事魏叔玉不过问,有了玉霜作坊的经验孙小小基本上能手到擒来。
而玉珠也没闲下来,开春近在眼前,置办田产的事也到了最后关头,这几日这位声名在外的贵妇买地团发起人更加频繁的参加宴会,在大战前鼓舞各路贵妇诸侯,通过的不懈努力,最终使得贵妇们一个个磨刀霍霍向猪羊,本着创业打拼之心而荒废家庭的累赘,直接导致小半个长安的达官显贵夫妻生活很不理想。
有了这两个夫人一个大把捞钱一个大把败家,基本上就没魏叔玉什么事,小日子很快又恢复以往看似忙碌实则悠闲的跟小白脸似地幸福生活,家里的事不用过问,他的最大任务也而就剩下那几个学生。其中文舒三个孩子初学铅笔画,在魏叔玉讲了不到三节课的情况就再次给放了寒假,布置了作业之后平时没事来耍耍,也不会烦魏叔玉。现在家里唯一耽误魏叔玉美好生活的就只有那些还在学拼音的国子监学士们。
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这帮文人学士的真实写照,明明是来学东西的,一群还就咬定是研究学问。平时宁可死撑也绝对不轻魏叔玉来讲课,磨磨唧唧半个月才掌握了一小半,这眼看到了相对复杂一点的双韵母和鼻音韵母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死要面子的磨蹭几天,石先生终于脸红吧唧的跑来请求魏叔玉的支援。
就跟当初文舒说的那样,教这群人是真的累死个人,笨啊……
倒不是人智商不够,毕竟博览群书一辈子,没点IQ也爬不到国子监学士这个档次。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年纪关系,嘴笨。就跟学英语一样,语言这东西在学习和发育阶段是最为合适的,上了年纪相对就困难的多。魏叔玉心里清楚,可这帮人不明白啊,眼看文舒都比他们学得快,脸上挂不住,越是急就越最笨。
“大家念念,这个鼻音韵母怎么念啊?”
魏叔玉指着纸上的拼音字母,对下面一群表情各异的学士们问道。
一棒子大老爷们跟一帮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张大嘴巴,齐声朗读,“安。”
魏叔玉满意一笑,“在读一遍。”
众学士:“安。”
魏叔玉心里直翻白眼,脸上却一副欣慰的样子,拿出另外一张纸,“这个字念什么?”
众学士回答:“阮。”
魏叔玉问道:“拼起来呢?”
众学士回答:“日安……染?”
魏叔玉摇头,“错了,在读。”
众学士脸色微红,吭哧半天又齐声念道:“日完软。”
魏叔玉一听差点没跌倒,这个拼音太邪恶了,很有逻辑性啊,日完软……让人浮想翩翩啊。
一群学士不傻,嘴里念出来很快发现不对劲,马大哈点的当黄,色笑话记住背地里淫,荡的傻笑,脸皮薄点的则神情尴尬,未经人事的则一脸茫然的东看西看。介乎这群人中间的则是那位带头的石先生,他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一群手下小弟闹了笑话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想骂人又不好开口。
魏叔玉一看这模样就知道这堂课上不下去了,折腾一会就宣布下课。
眼看学士们都走光了,魏叔玉也准备回后院吃早饭,冷不丁路上被王管家拦住。
“侯爷,您等等。”
这老头最近忙着家里过年又忙着园子的清理很是春风得意,老脸也红润了不少,乍一看容光焕发。
王管家精神头十足的走到魏叔玉跟前,笑着道:“侯爷,这几天也没遇见您,忘了跟您说声谢了。”
魏叔玉一愣,“谢我什么?”
王管家回答道:“侯爷忘事了,头前园子的事若不是侯爷您帮着说清,老朽也该回乡下颐养天年了。”
原来是这是,还别说,要不是这老头提起来还真忘记了。不过事实上要是没魏叔玉过问,估计这老头也不会顺利的推迟退休年纪。毕竟玉珠虽然不想亏待这老头,也要顾全家里,折中的办法是魏叔玉想出来的,不仅让老管家继续能在魏府当年做吗,还间接给他送去给文账房表亲的小弟跑腿,自然更加春风得意。
想到这魏叔玉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王管家也是家里老人,自然不会亏待,文账房那表亲如何?”
老管家提起这个脸色越发红润,腰板也直了许多。虽说他当了一辈子管家每天都在指挥下人,但是毕竟没真正拿了师傅的身份教导过谁,这猛然来了个愣头青当徒弟,可以用自己的经验和资历指指点点,这让老管家觉得自己的形象一下高大起来,很有面子,“小六子还行,虽说是文账房的表亲,到了老朽手上也乖巧的紧,平时就跟了老朽屁股后头学着,人挺勤快,就是瓷奔了点,为这事老朽没少抽他,朽木啊。”
这番话说完虽然多半在埋怨,可王管家脸上的表情却一直处于得意当中。这让魏叔玉不由联想起这几天总跟着趾高气昂的老管家屁股后头点头哈腰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强烈的悲悯,这文账房怕是给自己表亲推了火坑了,自己和玉珠也属于帮凶,间接导致了那位预备役管家的悲惨生活。人王管家明显不在意那新管家学了多少学的如何了,只顾着自己有了跟班徒弟满世界得意去了,哪还顾得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魏叔玉哭笑不得,和玉珠两口子本意是好的,可老头就这爱卖弄显摆的脾气,这么大年纪了说又说不得,索性就让他先折腾着,至于那位预备役管家也只有自求多福盼望着他能学多少学多少了。这么想着随意应付几句就准备离开,这老头今天脸色红润的次数态度了,魏叔玉很担心这种状况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哎呀,瞧这记性。”
告别完刚走没几步,老管家背后脑门敲得咚咚响的声音传来,魏叔玉知道这老头又老年痴呆了。
“王管家,还有什么事?”
王管家有些不好意思的惭愧,“说着说着就忘了正事,夫人让我请您去趟仓库。”
魏叔玉想了想,大概是过年要置东西,清算收入什么的。点了点头回屋换了件衣服就跟了去。
老远就看见仓库门大开,玉珠那娇小背影正不失魏家主母威仪的忙前忙后指指点点。近了一瞅才发现屋里人不少,丫鬟仆役四五个跟眼前来来往往搬东西,连最近在家身份水涨船高的玉霜首席会计文账房也到场,正摆了个小桌子坐了玉珠边上俯身写写画画,满专注的模样,连魏叔玉和老管家进来都没有发觉。
“夫人,侯爷到了。”
老管家提醒一句,忙碌中的玉珠扭过头,看模样忙了很久,鼻尖还挂着汗渍,却出奇的精神头十足。
见魏叔玉走过来玉珠赶忙迎了上来,“相公。”眼波流动,含情脉脉,伸出纤指侧过身一指,“您,瞧。”
魏叔玉差点吐了,看到玉珠这诡异的身体动作和表情,不由想起了以前看河南梆子时一位忘了叫啥名的女性历史人物,那拧身屈膝,朝明月遥遥一指,神态娇羞的形象如出一辙。也不知道玉珠抽哪门子风,说话动作跟唱戏似地。习惯了她整天下人面前板着脸,对了自己又尖酸刻薄的形象之后还真有些不适应。
见魏叔玉不解风情,玉珠不满的拍过来一把,又忍不住兴奋,“相公,您瞧瞧咱今年咱家赚的钱。”
看来这么一大帮子人来仓库是清算一年收入的,自己猜对了!
话说到这魏叔玉还真有些好奇,以前就不提了,自己来了之后家里除了玉霜的暴利收入之外,好几次收礼都是一大笔财富,虽说知道自己已经能够衣食无忧幸福美满的搂着媳妇完一辈子,可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今年到底赚了多少钱,而这年代的仓库就等于是银行卡存款,数字直接兑换数量,最能直接说明问题。
扭头,带着期待,走近,环视一周,目瞪口呆。
一个字,多!
两个字,有钱!
这仓库一百多平不算小吧,愣是被各种箱子架子以及高大壮硕的古董塞得满满当当,就连本该空白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各种名家字画,魏叔玉虽然看不懂,但是一眼也能闻到值钱味。除了这之外剩下的要么真金白银,要么珠宝首饰,最多也不最值钱的铜钱都整整十几箱子,近一看就跟掉进了铸造厂似地,估计要是给这些钱都散了出来,活埋自己和玉珠,再加上孙小小和老神仙都绰绰有余,可想而知达到了何种程度。
这打眼一看,满屋子都是这些东西,的确极具视觉冲击力,魏叔玉都看的有些发懵。
自己真有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