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肃不是很敢确定,但他当时似乎看到了皮肤该有的颜色,那人也许是觉得胜券在握,不会发生疏漏,竟然没有蒙面。
后来江渔渔出现,那人大概以为江渔渔看到了他的容貌,就想杀人灭口,他和冷木急得要死,可是身体被点了穴僵死在原地,半点忙都帮不上。
可那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中途突然停手,再之后,就是江渔渔偷袭成功,那人切了腿上的肉之后彻底定了主意,要杀江渔渔,也就是在那时,山洞中的示警信号响了起来。
那其实是一个机关,只要一炷香的时间没人碰它,它就会发出巨响,以提醒外面山洞中出事了。
床幔之后,江渔渔听得暗暗咋舌,这里用来计时的香很好燃,一炷香大概就是五分钟的时间。
那个闯入者也是真有信心,觉得他能在五分钟内闯进禁地拿走他要的东西,再游过寒潭,穿过地道,从赫连夜的房间中彻底离开。
可是……想到之前那人突然放了手,她莫名其妙地捡回一条命的事,江渔渔微微皱了眉,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
闯入者也许很强大,可他明显也很忌惮赫连夜,所以才会在警报响起之后,那么仓皇地离开。
不过说来说去,何肃他们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闯入者的身份,还是个谜,而且一时连可疑的人选都找不到。
挥挥手,示意手下都下去,之后回身,拉开床幔,笑得很有深意地看着江渔渔。
“现在几点……什么时辰了?”
赫连夜还以为她又惦记着晚饭,就笑道,“快要开饭了。”
说着抱起她,想要带她离开。
江渔渔却往后缩了一下,避开他的手,笑得甜丝丝地跟他说,“王爷,我还有帐没跟你算呢。”
很罕见地,赫连夜竟然没腹黑地绕过这个话题,而是很正经地问,“你说我强行帮你换衣服的事?”
“……是。”江渔渔答得有点咬牙切齿,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乖巧了。
脸上半点笑模样都没有,赫连夜看她一眼,眼神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把视线移开,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窗外风景,他终于淡声开口,“本王在宫里领了个闲差,没有多少俸禄,这些年没人帮着打理,手里也没剩下多少积蓄,这王府也是宫里给的,随时都能收回去,府里下人签的都不是卖身契。”
“本王的日子只是看着好看,其实寒酸得可以,要权势没权势要财没财,手里连能卖出去抵银子的下人都没有。”
“帮你换衣服的事,你要是非得计较……算来算去,本王也只剩下自己这个人能赔给你了。”
这长长的一段话被他说得那个淡定……不对,这哪是淡定,完全就是无可奈何又无法抗争,迫于无奈地把自己“赔”给江渔渔。
“……”江渔渔沉默地看了眼铜镜中自己的脸。
好一根麻花!
默默地把自己快要拧了的脸又扭回正常状态,江渔渔不能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