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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爱恨交织(3)

凤迎曦没有回头,无力地坐在冰冷的地上,“爹爹死后,我大病了一场,先帝将我带回京城,就在凤府爹爹灵位之前,将这件事告诉我,他说我是他的女儿……呵呵,真是可笑,我一直心心念着的爹爹不是我亲生父亲,而那个冷漠冰冷的帝皇居然是我的父亲!我来到这个世上之时差点没命,那时他从未出现过,爹爹抱着我蝶谷前跪了七日七夜之时,他也未曾出现!”

她转过身来,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笑的比哭还难看,“你知道那时我的感觉是什么吗?我就觉得我忽然成了这个世上最多余的人!”

公孙青渊慢慢的走上前,顿了下来,宛如被人扎了一针,胸口剧烈疼痛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对我很好,比对他唯一的儿子还要好,几乎把我给宠上了天,甚至将大夏的江山给我当玩具,可是我也知道他恨我!”凤迎曦讥笑道,冷漠如冰,“你知道他为什么恨我吗?呵呵……我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死,所以他恨我,恨我让他失去了他最爱之人,可他又不能对我做什么,因为我是他最爱女子所生的孩子!不过我也恨他,恨他将我困在了一个永远也摆脱不了的牢笼里,恨他将我平淡的生活变得复杂多变,恨他告诉了我一个事实,最疼爱我的爹爹可能也是因为我而死……”

公孙青渊眸光一震,霎时面无人色,他究竟做了什么?公孙青渊,你究竟做了什么吗?

凤迎曦声音轻轻的,仿佛在说低不可闻的呓语,“爹爹征战沙场十数年,他怎么可能个轻易地遭了灵南王的诡计?怎么就会死的那么的惨?除非他自己不想活!先帝因为母亲之死了悲伤一生,爹爹又为何不能因为她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其实她早该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他要公布天下为我正名,我却断然拒绝,那时我就告诉他,我永远是凤家的女儿,永远只有一个父亲!”

“别说了!”公孙青渊骤然喝止了她,猛然伸手抱住了她,“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要再说了!”

凤迎曦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一种由心底发出的疲惫占据了她的全身,这些话她不能跟皇帝说,不能跟师父说,更不能跟师兄们说,这么多年,这些话就成了午夜梦回困住她的梦魇。

二师兄果然很了解她,他接着公孙青渊的手戳破了着困住她多年的梦魇。

可也让她无地自容!

“我不是不想认他,只是在气,凭什么他们想要我的时候就万般宠爱,不想要我的时候就毫不留情地甩手而去!凭什么在我最觉得幸福的时候转身就给我打击?爹爹说他会回来接我回家,可是最后他却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让我见到,父亲用天下来宠我,然而说走就走,亦不给机会我见他最后一面……”

公孙青渊抱紧她,哑声道:“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叫他一声父亲,可是我却始终不愿,既然他恨我,我为何要自作多情?我凤迎曦即便没了父亲的疼爱,没了母亲的关爱,我也一样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既然他们选择了放弃我,我为何要巴巴地去讨好他们?”凤迎曦冷笑道,“如今倒好,他们都走了,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只是不知道到了地下,他们如何争!当年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从来没有人跟我明说,但是即使不说我也猜出了几分,我真的很想知道,到了地下,他们到底如何了结这段孽缘!”

公孙青渊面色苍白,“对不起……”

凤迎曦看了他一眼,“我累了……”

公孙青渊将她抱起,“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凤迎曦闭着眼幽幽地道,“我不想让云哥哥伤心。”

公孙青渊沉吟片刻,“你想去哪里?”

凤迎曦道:“我哪里也不想去。”

“去找二叔?”公孙青渊提议道。

凤迎曦断然拒绝:“不。”

“这件事错在于我。”公孙青渊蹙眉道。

凤迎曦哂笑道:“他是我的师兄,自幼养大我的师兄,我知道他为何这么做……”

公孙青渊沉默半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去哪里?”凤迎曦问。

公孙青渊轻声道:“清平山。”

“武林大会还未召开,去哪里做什么?”凤迎曦淡淡地询问。

公孙青渊轻轻地道:“去看朝阳……”

清平山位于风云城外十里处,乃风云城附近最高的山峰。

历代武林大会的会场都设在清平山顶的会场。

今年的武林大会之前还有秦老家主的寿宴这一盛会,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之人必定会先参加秦老家主的寿宴,因而此时的清平山风平浪静,看不出丝毫即将掀起一场龙争虎斗的紧张气氛。

当第一缕曦光划破天际,清平山渐渐地掀开了薄薄的轻纱,沐浴在温煦的晨光中。

凤迎曦立于曦光中,平静地看着公孙青渊,凝声问道:“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他不知道公孙青渊为何将她带到这里,但是却的确让她的心平静下来,昨夜掀起的狂风暴雨心湖已经已经平静无波,她心底的秘密几乎都已经坦白在他的面前,公孙青渊,他之于她是福还是劫?

公孙青渊凝视着她,“以往我绝望之时只要见到朝阳初现,便会再生希望。”

“你是想告诉我,希望就像太阳一样,即使落下了,也会再度升起?”凤迎曦不以为然地笑道,“没想到公孙公子竟然如此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