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青渊眯眼问道：“请皇上明言。”
楼濯宸只是冷冷一笑，“父皇临终之时，朕对父皇承诺过，任何想伤害曦儿的人，不管他们是谁，朕也绝对不会放过！”
公孙青渊看着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怀疑他所说的话，“最后一个问题，燕雪遥和大夏皇族有什么恩怨？”
楼濯宸眯了眯眼，“曦儿没跟你说？”
“她只是说过，燕雪遥发誓要将大夏皇族斩杀殆尽。”公孙青渊沉声道。
楼濯宸听了这句话，神情也奇怪，不是惊讶也不是阴郁，而是冷笑，带着讥讽的冷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事情似的，“要将大夏皇族斩杀殆尽？”
公孙青渊眯起了眼，“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楼濯宸凝视了他许久，方才收起了冷笑，淡淡地道：“燕家是前朝北燕皇族的遗孤。”
公孙青渊脸色倏变，“你说什么？”
“一百年来，燕家子孙世世代代都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将大夏皇族杀尽，以报当年的亡国灭族之仇！当年北燕灭亡之后，北燕的皇族遗孤为了躲避楼沧月的追杀而改名换姓隐匿江湖，同时也为了让每一代子孙记住灭国亡族的仇恨，于是便以国名燕为姓，而燕雪遥，便是这一代的燕家子孙。”
公孙青渊满目震惊，他曾经想过无数个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个，曦儿是先帝的女儿，她是楼家的血脉，燕雪遥是前朝的遗孤，这就是她说的深仇大恨？这就是为什么她挣扎痛苦的原因？“燕雪遥知不知道这件事？”
曦儿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血海深仇，却依然沉沦其中，她究竟有多爱燕雪遥？
公孙青渊的心此刻像是被刀割一般。
燕雪遥呢？
若是他也知道曦儿的身份，若是他也如曦儿这样，为了这份爱而愿意放弃一切，放弃那段血仇，那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人能够介入！
那他呢？
他就不会再有机会，不会再有机会！
公孙青渊此时脑海中浮现了一道邪念，若是燕雪遥放不下他们的百年大仇，那曦儿就永远和他没可能！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夕的欢愉罢了！
“他不知道。”楼濯宸回道，“当年曦儿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燕雪遥的身份，再得知他千方百计接近她不过是为了借助蝶谷的势力好完成他们燕家百年使命，一怒之下扬言要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燕雪遥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一剑刺进了曦儿的心口，若不是曦儿心脏生偏了些许，曦儿早已经在十年前命丧无量门后山了。”
公孙青渊脸色转为铁青，“燕雪遥不知道曦儿的身份？”
楼濯宸默认，“曦儿出事之前，父皇已然得知无量门的秘密，正当他准备下手铲除无量门之时，凤飞扬在西北战死，曦儿赶了去。”他的话停顿了一下，“西北的事情之后，父皇将曦儿带回宫中，同时告诉了曦儿，她是父皇的女儿，曦儿得知之后，大受打击，且因为凤飞扬的死和西北所发生的事情，大病了一场，后来，病虽然好了，但是她却屡屡做恶梦，不管御医开了什么药，都不管用，父皇无奈，只好让曦儿跟着他的师父离开，一个月后，曦儿的师父送来消息，说曦儿的情况基本稳定，父皇松了口气，准备下手处理无量门的事情，可是这时，暗阁却传来消息，说曦儿在无量门，和燕雪遥在一起！可笑的是让曦儿从梦魇中走出来的居然是燕家的人！”
“所以先帝就放过了燕家？”公孙青渊挑眉道，言语中带着几丝讥讽，只是不知道在讽刺先帝还是在嘲笑自己！
楼濯宸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却说了一句让人疑惑的话：“或许这天意……”
公孙青渊也没有询问，“皇上也打算如先帝这样做吗？”
楼濯宸问道：“你为何这样问？”
“皇上会吗？”公孙青渊问道。
楼濯宸眼中泛起了寒光，“公孙家主认为可能吗？”
“皇上可知曦儿如今在哪？”公孙青渊问道。
楼濯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她在御水山庄。”
“如今，曦儿……她正与燕雪遥在一起……”公孙青渊双手紧握，一字一字地道。
楼濯宸冷笑：“朕知道！”
“皇上，他们在一起！”公孙青渊的脸色狰狞了一下。
“朕……”楼濯宸不耐烦地正要说出，却发觉了公孙青渊的异样，“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是已经明白了吗？”公孙青渊苦笑道，“他们如今在一起！皇上还要杀了燕雪遥吗？”
楼濯宸忽然上前，狠狠地揪起了公孙青渊的衣领，脸色难看至极，“公孙青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孙青渊没有说话，不是没话可说，而是被楼濯宸眼中的情绪给震住了，那满是怒火的眼底有着一抹极深的妒忌，一种极深的嫉恨，这种情绪他太熟悉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在陶吟风脸上见过，在夜刹的眼中见过，也曾经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绝对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该有的情绪！
眼前这个大夏的天子……
公孙青渊猛然想起，这些年来关于大夏皇帝和凤氏嫡女的传闻，虽然如今证实那不过是为了掩饰凤迎曦身份而放出来的谣言，可是大夏皇帝对凤氏嫡女的宠爱却是真的，那些事情即使为了掩饰身份，但是若是没有感情，没有宠爱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