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帝在世之时,安北王这个先帝的胞弟对于自己这个皇后本就不怎么敬重!
他心里敬着的是凤如衣那个贱人!也因为那个贱人,他极为疼爱凤迎曦那个贱种!
若是他登基成了皇帝,一定会护着凤迎曦那个贱种,那她想要杀了凤迎曦那个贱种替儿子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如何能够看着凤如衣那个贱人所生的贱种继续风光!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汾阳侯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承和太后居然会不同意。
灵南王与先帝不和,与当今皇上更是不和,若是灵南王登上了皇位,一定不可能善待承和太后的,可是为何她还是不同意让安北王即位?
“不知太后觉得何人更合适?”
大夏皇族的血脉本就稀少,出了安北王就只生下灵南王了。
承和太后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汾阳侯看。
不知为何,汾阳侯的心竟然凛了凛,“太后……”
“若是哀家属意云大哥来当这个皇帝,不知云大哥意下如何?”承和太后看着汾阳侯,一字一字地道。
汾阳侯脸色大变,“太后……”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论文韬武略,云大哥毫不逊色于先帝。”承和太后不管是声音还是神色都不像是在说谎,“云大哥差得不过是并非楼家子嗣,但是只要云大哥下定绝对,一定可以做到的!”
“太后!”汾阳侯当即厉喝道,“云家深受大夏历代皇帝的大恩,臣如何能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太后莫要再提这件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年头的!
“如今皇上虽然下落不明但是也未必出事,或许一切都是臣庸人自扰罢了!”汾阳侯低头道,“臣还是先出宫亲自调查陛下的下落,臣告退!”
承和太后见他要走,连忙拦住他,“云大哥,我是真心的!”
“太后自重!”汾阳侯厉色道。
承和太后脸色有些难看,“自重?哀家许久以前就已经没有这所谓的自重了!”
汾阳侯脸色一白。
“侯爷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夺取大夏的江山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大夏,觉得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侯爷不是早就已经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吗?侯爷,二十多年了,难道你就真的忘了吗?”承和太后冷冷地道,“更何况,就算皇儿平安无事地回来,这大夏的江山早就不是他们楼家的了!”
汾阳侯双眸圆瞠,“你这是什么意思!”
“侯爷,当年那个晚上你做了什么,难道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承和太后笑了笑,却显得有些瘆人。
汾阳侯如遭雷击一般猛然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个征战沙场半生的男人此时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当年那个晚上你做了什么,难道你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就算是皇儿平安无事地回来,这大夏的江山早就不是他们楼家的了!
承和太后的话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萦绕。
就是他不愿意去想,但是那个想法却一点一点地在他的心中成形。
承和太后看着眼前震惊无比的男人,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如同十八岁的少女一般,“云大哥,你不用内疚,更不会自责,这一切都是先帝当年一手造成的,这是他们欠下我们的,我们如今不过是向他们讨回这笔债而已!”
承和太后的话在汾阳侯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话明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也接受不了。
燕家的事情他已经有愧先帝了,若是如今连……
他还有何脸面面对先帝!
汾阳侯开始后悔来这么一趟,他恨不得自己从来也没有进过宫,从来也没有听过承和太后所说的话!
承和太后看着汾阳侯震惊的表情,心里忽然间百味杂陈,这个秘密她藏在了心中很长时间了,也忍的够久了!她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道:“宸儿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
先帝在世的时候她不敢说出这个秘密,先帝死了,她为了担心儿子不能接受还是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可是如今,她不想再忍下去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想要的,而她却只能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云大哥,先帝死了!他死了!他再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了!云大哥,我们再也不用担心……”
“够了!”汾阳侯猛然后退一步,嘶吼道:“不要再说了!”随后脸色极为的难看地转身夺门而去。
承和太后看着他这样的反应,脸上不禁滑落了两行清泪。
她就知道若是她将真相说出来,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正如当年,他为了一个忠字而眼睁睁地看着她代嫁入宫一样!
承和太后想起了许多年前,她与他的那段往事。
那时候她还只是凤如衣身边的一个侍女,而他也还只是汾阳侯世子。
因为他和风飞扬的乃好友,所以常常到凤府做客,而当时凤如衣也终日喜欢粘着凤飞扬,她作为凤如衣的贴身侍女自然要随侍在旁,就这样,她渐渐的便和他相熟起来。
凤如衣心中念着凤飞扬,所以每当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之时,凤如衣总是寻了个由头将凤飞扬叫走与他单独相处。
而她便只能留下来和他一起。
虽然她只是凤如衣的贴身侍女,但是自身修为却毫不逊于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那时候,她便与他一同吟诗作对,赏花弄月,渐渐的,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层尊卑关系便也渐渐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