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纠缠,也许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只是她与他结束了,与云哥哥又有可能吗?
如若他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还未如今日这般苦苦地要求她留下?
凤迎曦忽然觉着,她正在不知不觉中编制了一张网,却束缚住了自己,作茧自缚,说的正是她这样的人吧?
“咳!”倏然,一声轻咳传来。
凤迎曦转过头来,却见公孙青渊静静地站在门口处,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四目相对。
安静的空气中似乎有某种莫名的压抑。
“你也在。”公孙青渊淡淡地道,语调很轻,仿若只是见到熟悉的人打声招呼似的。
凤迎曦心底一颤,脸颊莫名其妙地发起了烫,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的人的事又那么刚好地被人撞见了,随即脱口而出:“你来了多久了?”
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干嘛觉得心虚?
公孙青渊眸光一闪,似有笑意,“你认为呢?”
“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凤迎曦凝了凝神,咬牙道:“不过你来了也好,我正找你了。”
公孙青渊微挑眉梢:“找我?”
“你来帮云哥哥看看。”凤迎曦目光移向被点了睡穴的云沐泽,语露担忧。
公孙青渊眸底掠过一抹冷意,沉吟片刻,走上前。
凤迎曦让开了位置,让他把脉诊治:“他上次的伤还未好,又屡屡强行运气……”
“你就这么关心他?”公孙青渊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抬头迎向她担忧的目光,“如果我没记错,他似乎是汾阳侯的世子,更是曲家小姐的未婚夫婿!”
凤迎曦一愣,坦然地道:“那又如何?”
“你……”公孙青渊脸色一沉,心底的压抑许久的怒火就像被浇上了一钵火油,腾一下烧成了燎原大火,“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吗?”
秦阵风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并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她与当今皇上的关系并非如外界所传闻的那般情深似海,因而她才会和燕雪遥纠缠不清,和夜刹暧昧不明,和云沐泽关系非同一般。
可是云沐泽不同于燕雪遥和夜刹,他是汾阳侯的世子,单单这个身份,他们的关系如若被外人知道,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还有云沐泽和曲家的婚约,这是先帝生前下旨的,即便当今圣上有意维护她,也不可能为了她不惜背上不孝的罪名,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
当今圣上没有皇子,灵南王蠢蠢欲动,如若这时他再作出一些为人诟病之事,那便是一个导火索。
虽然这样不足以撼动他的帝位,但是作为一个帝皇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威胁到自己的因素存在,更不会自己去挑起。
他对当今圣上不算了解,但他不惜营造那个所谓深情面目,却任由一个弱女子飘零江湖,手段决绝可见一斑。
凤迎曦眉头微皱,“青渊公子……”
“如若我不救他呢?”公孙青渊扣着云沐泽的脉门,温润的目光冷了下来。
凤迎曦面色微变,忙道:“很严重吗?”
公孙青渊闻言,脸色又沉了几分:“你就断定我一定会救他?”
凤迎曦一愣,看了他许久,失笑道:“如若青渊公子会见死不救的话,那普天下的医者就不必活了,直接抹了脖子算了。”
她是不相信公孙青渊会见死不救,她只担心,他无能为力,然而方才她探过脉,即便她的医术不怎么样,但还是可以探出,云哥哥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严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就这么肯定?”公孙青渊面色渐渐缓和,眸子中的冷意消减了几分,“为何这么信我?”
凤迎曦皱了皱眉,她为何这么信他?她心里也说不清,而且信了便是信了,就像是女人的第六感,抿了抿唇,强硬地道:“本姑娘信就信,不需要理由。”说罢,拧起被遗弃在一旁的那个小包袱,查看着还有什么适合用的。
公孙青渊先是一怔,随后唇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是,不需要理由,你能信我,我很高兴。”
凤迎曦手一抖,差点把一包袱的药瓶给洒了一地,“这些药你看有没有用,我先出去,不妨碍你了。”说完,将包袱塞到他的手中,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公孙青渊目光凝着她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更深,须臾,他转向云沐泽,细心地诊了诊脉,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
凤迎曦出了房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住凌乱的心跳,自上次说白了之后,她以为公孙青渊会换另一种态度面对她,如今他的确是换了,却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温文有礼冷淡疏离,反而更加的晦涩不明。
公孙青渊真的喜欢她吗?
或许是。
只是以他的聪明和谨慎不可能不明白,以她的身份,他若和她纠缠下去,对他、对公孙家、对四大世家都没有好处。
只是为何他还是选择继续这样?
公孙青渊不是燕雪遥,不是每做一件小事都藏着极深的寓意,方才他的态度倒想是一个抓到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想要质问却师出无名的愤怒。
“姑娘。”一道紧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凤迎曦看向来人,脸色微沉:“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李墨。”说话的正是方才的带头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