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宛摇头:“凤氏铁卫将世子所住的院子围的死死的,任何人不得命令都进不去,就连送午膳都是由李墨亲自负责。”
“什么?”曲轻希脸色一变,“她究竟是什么人!”
芜宛沉思片刻道:“她是谁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世子……”
临行前,家主曾经吩咐过,这一趟来风云城不仅是为了给秦老家主祝寿,更主要的目的是想尽办法撮合小姐和世子,不让曲家和汾阳侯的联姻生变。
如今世子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将小姐至于此地,恐怕是下定了决心誓要毁婚。
如此,该如何是好?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世子哥哥准许的?她之所以能够指挥凤氏铁卫,指挥蓝衣卫,都是因为世子哥哥准许?”曲轻希脸色阴沉,“你说,她在世子哥哥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汾阳侯世子的身份吗?”
“奴婢不敢。”芜宛垂首道,“只是小姐……如今最要紧的是留住世子的心,不惜一切代价!”
曲轻希凄然一笑:“芜宛,如今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还如何不惜一切代价?”
芜宛沉吟片刻,“奴婢还打探到,公孙公子前来探望公子,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匆匆离去,因而奴婢想,世子的伤势可能有变。”
曲轻希诧异:“你说什么?”
“公孙公子离开后,奴婢又见李墨吩咐别院的下人准备客房,似乎是为公孙公子准备的。”芜宛继续道。
曲轻希神色凝重起来,“芜宛,你说那个女人在世子哥哥伤重的时候不让任何人接近世子哥哥,究竟意欲何为?”
芜宛微微变色:“小姐的意思是这个女人意图在世子伤重期间围困世子?”
“世子哥哥乃汾阳侯唯一的继承人,如若世子哥哥出事,那汾阳侯府便会……”曲轻希话锋一转:“芜宛,你密切注意世子哥哥住处的动向,还有,如若公孙公子再来,你就拦住他,将人请到我这里。”
芜宛道:“是!”
“芜宛。”曲轻希低头轻声道:“我知道世子哥哥不爱我,可是既然我是他的未婚妻,就必须尽我所能保护他,尽我所能保护汾阳侯府,谁若想伤害他,那便是与我曲轻希过不去,与我曲家为敌!”
她很清楚,自先帝去世以来,世子哥哥便千方百计地寻着方法解除婚约,如若她硬碰硬,最终只会招来他更多的厌恶,因而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先顺着他的心意,在暗中图谋。
所以一个月前,她提出让他护送她来风云城为秦老家主祝寿,并且言明,如若他还是不能接受她,那么回京后她便亲自向皇上请旨,退了婚事。
她有自信,只要他了解了自己,认清了自己的好,一定会接受自己。
这一路上,她按下自尊,收起骄傲,不断地迎合着他的喜好,更不顾颜面扫地地探问他心底的那个女子。
即便心底痛苦不已,她也笑着聆听着他的回忆。
三个月,仅仅是三个月的时间,那个女人竟然就取代了她的位置!
她爱了他十多年,自从第一次在汾阳侯府见到他,她便喜欢上他了,那时候,他就像一阵风,总是来去无踪,让她能够触摸却始终不能抓住,可是没关系,那时她还小,她还有很多的时间。
汾阳侯夫人和母亲交好,也很喜欢她,于是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出现在他身边,情窦初开的心,满满的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后来,汾阳侯夫人向母亲提出,要她当汾阳侯世子夫人,那时,她几乎欣喜若狂,可是不久后,先帝便放了话出来,要亲自为他指婚。
她宛如遭了晴天霹雳,终日诚惶诚恐,担心先帝会将其他的女子指给他为妻,不顾女子的矜持和颜面,开口向父亲说了自己的心思。
父亲很高兴,甚至比她更希望和汾阳侯府结亲,于是进了宫,向先帝提了此事,她见了父亲的态度,不安的心放下了不少,她有自信,京城之中,能够配的上汾阳侯世子的也就只要她曲轻希,先帝不会不答应。
只是没想到,父亲回来后,一反过去的意气风发。
她的心当时就沉了。
父亲告诉她,先帝已经有了人选,而那个人不是她。
当时她脑海中只有一个三个字,不可能!
京城乃至大夏,还有那个女子比的上她曲轻希?
先帝没有公主,兄弟之中北安王也没有女儿,灵南王虽有两个郡主,但是先帝怎么可能让汾阳侯和灵南王结亲?
所以先帝看中的人根本不是皇家的女子。
最得先帝看重的凤家只有一个孤女,那就是未来的皇后,所以也不可能是凤家之人。
而和曲家家世相当的其余三大世家中,秦家是有嫡女,却是个痴儿,公孙家和陶家没有嫡女,也不可能和她争。
那放眼大夏,还有谁?
她不信先帝会让汾阳侯世子娶一个低门户之女!
所以,她相信,汾阳侯世子夫人只会是她曲轻希一个人!
果然,不久之后,先帝下旨为她和世子哥哥赐婚,汾阳侯府欣然接旨。
她提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欣喜的连笑都笑不出来。
所有的事情都如她所预料的,唯一没有料到世子哥哥的态度。
先帝赐婚前他是风,她始终无法抓住,先帝赐婚后,他已经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曲轻希一个人的未婚夫,可是这时,他变成成了一片云,徘徊于天际,远远地避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