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为世子运功疗伤。”蓝衣卫明白主子的意思,开口道。
云沐泽一愣,脸上闪着内疚之色:“对不起,曦儿!”
“我没事。”凤迎曦笑了笑,道:“只不过是累了,这几日,我没睡好。”
“没睡好?”云沐泽惊诧地道。
凤迎曦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发生了不少事,所以一直没睡好。”
云沐泽忽然想起了那日小山坡上的事,那个人告诉公孙青渊,说她曾经和那样的尸首呆了整整七天七夜,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噩梦?那两个,应该是她手下的人,武功路数有几分熟悉,却有说不出是什么来路,还有一年前,烟雨湖上,她为何那般的苍凉凄然?
他抬手,覆上了她的脸,冰凉冰凉的,他的眉间旋即皱了起来,“曦儿累了吧,不如上来躺躺。”
凤迎曦微微错愕,有些迟疑:“云哥哥……”
就连一旁的蓝衣卫都面露惊愕之色,但片刻后,随即隐入暗处。
云沐泽坦然地道:“曦儿可是在怪我之前的唐突?”
凤迎曦一愣,随即笑了笑,摇头道:“没有,真的。”
“我保证以后不得你的允许不会那样做。”云沐泽低声道,带着歉意和恳求,“曦儿能在这陪我吗?在我伤好之前陪我。”
凤迎曦心头轻轻一颤,眸底掠过复杂的思绪,须臾后,轻笑道:“好。”
云沐泽淡笑无双,往床的另一边挪动,让出了一个位置。
凤迎曦也不矫情,躺了下来,她的确很累,一躺下,眼帘便开始往下掉。
云沐泽伸手揽着她的腰。
凤迎曦微微一颤,却未曾拒绝。
云沐泽脸上笑容更加炫目,垂头低声道:“曦儿还记得一年前说过的话吗?”
凤迎曦睁开眼,正好迎上了他带笑的目光,脑海中浮现了烟雨湖上那三个月美好时光,那时,她亦曾这样躺在他身边,靠着他说,这样她会安心,可以一夜无梦到天明,莞尔一笑:“云哥哥还记得啊。”
“云泽永世不忘。”云沐泽眸光坚定地道,他换了那时的称呼。
凤迎曦笑意溢满凤眸,却别开了视线。
“睡吧。”云沐泽不以为意地道,“好好睡,云哥哥在这。”
凤迎曦颔了颔首,闭上了眼睛,身边传来温暖熟悉的气息,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嘉兴,回到了烟雨湖上,耳边响着细细的春雨声。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直到夜幕降临,却还是未醒。
云沐泽一直安静地看着她,房间内寂静无声。
“云世子用如此手段留住她,不觉得很卑鄙吗?”蓦然,黑暗中,想起了一道带着讥讽的声音。
云沐泽仿若未闻。
“世子不惜自损身体来拖延加重伤势,难不成就不怕稍有不慎便会筋脉尽毁,形同废人吗?”
公孙青渊由暗处走出,一身寒意。
云沐泽抬眼看去,淡淡地道:“本世子不明地公孙公子的意思。”
“云世子聪明绝世,会不懂?”公孙青渊嗤笑道。
云沐泽垂眸看向怀中沉睡的娇颜,幽幽地道:“你以为她会信你吗?”
“她信不信我并不重要,只是她可知她对云世子的信任被你当成了留住她的手段?”公孙青渊冷笑道,他说过云沐泽的伤势没有大碍,她却依旧不放心,自己动手为他运功疗伤,这已经表明,在她的心目中,她信云沐泽多于信他。
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与云沐泽的交情深于与他的。
而且对于云沐泽的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他也的确有几分佩服,但是却不甚赞同。
她若知道,她的信任被如此利用,即便不伤心,恐怕也会失望吧?
云沐泽与她相识的时间多于他,他能想到的云沐泽不可能想不到,可是却为何依然坚持去做?
云沐泽眸子一眯:“公孙公子是在威胁我吗?”
公孙青渊意味不明地低声笑了笑:“云世子大可放心,我与她认识不过一个月,我的话还不足以撼动云世子在她心中的位置!”
云沐泽倏然沉下了脸:“公孙青渊,我说过,你不许动她!”
“云世子也别忘了,这座别院中还有你的未婚妻!”公孙青渊眸子含冰地道,“你明知道和她不可能,为何还要来招惹她?你就不怕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云沐泽猛然坐起,“万劫不复之地?我何曾做过什么会陷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嗯……”凤迎曦溢出了一声呢喃,长长的脚毛一眨,便要醒过来。
云沐泽连忙停了声,伸手轻点了她的睡穴,见她动了动身子,随即又沉睡起来,方才松了口气,怒目看向公孙青渊:“公孙青渊,我与曦儿之事与你有何关系?”
公孙青渊正色道:“我说过会护她一生!”
云沐泽微微一笑,“公孙青渊,你认为你可以做到吗?”他不信公孙青渊可以做到,从一开始,他的对手从来只有燕雪遥一个。
公孙青渊说的没错,他是卑鄙,因为他很清楚,他和曦儿那短短的三个月情分不足以撼动她和燕雪遥十年的纠缠。
他要取代燕雪遥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能不断地加深那三个月的情分在她心中的位置,只能不断地震动她的心!
唯有这样,他才能驻进她的心。
如若再过几个月,他将和曲家的婚事处理干净后再与她相遇,他或许可以采用其他的方式,可是偏偏在他围困在忠孝两难全的时候与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