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雪雁气得一跺脚,转身领了林嫂下去了。
“小姐!水公子过来了。”外面林伯的声音。
“公子来了快快有请!”黛玉忙放下汤碗站起身来,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太沉不住气了,那娇美如玉的面上遂泛飞起了两朵红霞,纤手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帕子。
水溶一步便跨了进来,露齿一笑,如冬日阳光般灿烂温暖!先是紫鹃过来见礼道:“给王爷请安!”
水溶双眼只望着黛玉,口中应道:“你家姑娘这两天身子可好?”
才进屋来的雪雁后面‘扑’地笑出了声儿:“姑娘好不好,王爷不是已经看见了,还要问紫鹃姐姐。”
黛玉站在那里面色更加红了,遂狠狠挖了眼雪雁道:“你去前面回了姨娘,就说我这里有客,现下还过不去,可能要再过一会子再去呢。”雪雁捂了嘴笑着点头道:“奴婢领姑娘的命。”说着就要往外走。
水溶突然问道:“怎么那肖姨娘现在要见姑娘?”
“说是肖公子过来了,言道有什么事儿要找我,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黛玉道。
“肖公子?那个肖大人的公子?”水溶皱眉稍做思考,又向黛玉道:“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瞧瞧?”黛玉听了不禁有些惊愕地瞧向水溶,水溶又轻声道:“我想见一见那个肖公子。”
肖姨娘院内,却只有肖若飞一人在那里。肖姨娘因着才又被庵里的住持请去,便嘱咐若飞替她好好招待黛玉,自己去去就回。所以黛玉与水溶过来时,只若飞一人出来相迎。
若飞一见水溶,心头不觉一震!只见面前之人身着一袭白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墨色靴子,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间莫不透着隐隐的王者气息!
若飞忙先上前一步向水溶微微一拱手,笑道:“敢问这位仁兄是?”一旁的黛玉柔声道:“这位公子是外祖母娘家的一个外戚,只唤他做水公子便是了。”
水溶也忙还礼道:“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此次来苏州是替父亲过来收帐的。从京城出来的路上就碰到过林姑娘,知道她回了南,这不,今日办事刚巧路过这里便又找了来。”
若飞也似不经意地笑问道:“公子一定是先去了城西去寻,才知道林妹妹在这里吧?”
水溶一脸的平静,笑答道:“可不是嘛!是管家林伯告诉我的,这不正好我们便一起过来了。”又问若飞道:“敢问公子是?”
若飞笑道:“我姑姑本是林姑娘的姨娘,林姑夫的侧室。”
“噢!原来是肖公子,幸会幸会。”说着,分宾主坐下,若飞又吩咐琴心上了茶来。
那肖若飞本是个热情好客之人,见了水溶第一眼便觉投缘,更有那相见恨晚之意,遂又与水溶随口攀谈了几句,见水溶应答如流,才思敏捷,心里更是佩服,便向黛玉笑道:“瞧着这位水公子相貌堂堂又谈吐不凡,竟不像个做生意的,依我说倒像是……”言罢歪了头做思考状,又笑道:“竟像是个王公贵族家里出来的!”
闻言黛玉面上微微一楞,却见水溶那厢早笑着接过了话茬儿:“肖公子说笑了,想是你见惯了那些做生意的市井商贩,却没见过我这般的。实不相瞒,说起来我还真不是块做生意的料,从小便好读诗书,总想着哪日高中了,能替水家光耀门楣,可家父却道:商人便是商人,读那些书来也无甚用处,纵你考个状元回来,也摆脱不了我们商人低微的家世,是以只好遵从父教,放下书本出来学着做生意了。不过公子说的在下似王公贵族家里出来的,那可真是不敢当了。哪有一个王爷、世子像我一样去外头做这劳什子生意的,呵呵呵。”
肖若飞忙笑道:“仁兄误会了,在下是觉得公子身上有股子贵气,不似一般的生意人,只一味的念着那些铜臭罢了。”
水溶与黛玉才轻轻地暗舒了一口气,黛玉也含笑问道:“公子如今可补了缺了?”
听黛玉问起,那肖若飞似有些无奈地微微一笑:“不过是凭父亲的关系,补了个盐运司知事一职,从八品官级,芝麻小官倒不提罢了。”
黛玉笑道:“从八品知事,那肖公子也是个官老爷了!”
肖若飞忙摆了下手笑道:“妹妹快别笑话我了,什么老爷?一天到晚无事可做,胡乱打发日子罢了。”
水溶听了心下微动,遂问道:“在下听公子言谈,倒是个有志向之人,难道就不想为百姓多办好事吗?”
“罢了!这个知事不过是个有名无实之职,说白了就是个没有实权的芝麻小官,我倒想好好地为百姓出做些好事实事呢!无奈却是力不能及呀!”肖若飞摇了摇头。
叹罢不待水溶答言,肖若飞又转向黛玉笑道:“先不谈这个了,若飞这次上山,是带了父亲的嘱托特来请妹妹的。”黛玉听了眼中不由带了惊奇来。
若飞又笑道:“再过两日便是家父的五十寿辰,想请林妹妹赏光下山赴宴,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黛玉冷不丁被问道这个话题,心里踌躇便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去吧,自己实在提不起兴趣。不去吧,又恐驳了肖姨娘的面子。
那边水溶见肖若飞待黛玉熟稔的样子,心下忽然莫名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只面上不露出来,神色间却也忍不住有些淡淡的。
黛玉正自犹豫,忽听门外肖姨娘的声音:“玉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