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了客栈前头一间客房,便见两个人上来便拜,吓得黛玉忙道:“这是做什么?你们是?”
前头那个男人慢慢抬起头来,含泪道:“若飞给王妃见礼了。”
“肖公子?是你!”黛玉心里一阵惊喜,忙笑道:“快请坐下。”又转头向水溶道:“王爷真是的,才也不与玉儿说明白了,倒唬了我一跳呢。”
水溶笑道:“这才叫做惊喜呀!”又与肖若飞笑道:“我说吧,玉儿见了你们一定高兴得很呢。”
若飞身后的旬小姐也上来见礼,黛玉赶紧上前拉住了,又含泪笑道:“两年多不见了,你倒是没有变。”
旬小姐忙道:“妾身瞧着王妃的面色倒是越发地红润了,身子也比从前好多了吧?”
点了点头,黛玉笑道:“好多了,快快坐下,飞絮上茶来。”
几个人从苏州到伊犁,分别了两年又在这里相见,自是唏嘘不已!
一时又说起小世子没有奶吃,若飞便向旬小姐瞧了两眼,见妻子与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若飞遂与水溶道:“若王爷不嫌弃,戝内才生下孩子三个多月,奶水倒也充足,不如将世子交与她喂养如何?”
水溶黛玉听了不由大喜,异口同声道:“那太好了!”
黛玉又问道:“怎么你们没有请奶娘,而是自己亲自来喂养?”
那旬小姐听了,面上一紧便低下头去。若飞接过话来道:“当年我带了戝内来了这里,虽也算一个正经的守城兵士,但因是带罪之身,少不得受那起子人的白眼儿与暗算。况与当地人又语言不通,不知道去哪里找寻产婆来,第一个孩儿便胎死腹中了。”
若飞说完,那旬小姐早已泪盈于眶了,黛玉忙过来安抚道:“怎么这里的人竟那么坏心?难道你军营里的人俱都如此吗?”
水溶也气道:“是哪一个敢如此排挤于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做了这个主去。”
淡然一笑,若飞抬起略红的双目道:“都过去了,他们也不过是欺生罢了!到了今年便好多了,不过我们俩个也不想招惹太多的是非,王爷王妃也知道的,当年戝内也带了不少体己,却也不敢张扬,只在她生产后才买了一个小丫头伺候她们母女,奶娘便免了吧,省得让人知道了又说些闲话来。”
静静地听若飞说完了这些,水溶与黛玉心里都替他们夫妻两个难过。
见黛玉那里不停地用帕子试泪珠儿,还是水溶先开口道:“不如这样吧,如果你们还将我和玉儿看做亲人,从今儿个起便让弟妹带了孩子搬进客栈来,一来可以帮着照看溪儿,二来也算是与玉儿做个伴儿,怎么样?”
水溶这弟妹两个字叫得肖若飞心一颤,险些落下泪来。
忙站起身向水溶与黛玉深深施了一礼道:“如果若飞再做推辞倒显得见外了,如此,若飞现下就与戝内回去收拾收拾,赶明儿个一早就搬过来。”
水溶伸了大姆指道:“肖公子如今倒是比当年行事果断了不少!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里有的是人手,不如派两个人过去帮你?”
“哇……哇……”从院子后面隐隐地一阵婴儿的哭声传了过来。
正要向屋外走去的旬小姐忙与黛玉道:“妾身去后面瞧瞧小世子吧,想是饿坏了呢。”
黛玉忙道:“倒烦你了!”
这里水溶派了成永与飞絮跟了肖若飞回去收拾东西,自已又跟了黛玉与旬小姐来到了后院。
那小世子溪儿正在紫鹃的怀抱里扯了嗓子那里哭闹,旬小姐从紫鹃手里将溪儿接过来,轻轻搂入怀中。
一瞬间,哭声停止了,溪儿张开小嘴儿便向旬小姐怀中蹭来蹭去的,旬小姐笑道:“真真把小世子饿坏了呢。”
抬起头来,旬小姐见水溶站在一旁,便微红了脸与黛玉道:“请王妃让人准备了洗浴的水来。”
黛玉忙向紫鹃吩咐了,又使了眼色给水溶。水溶忙恍然道:“弟妹在这里不要拘束,需要什么问玉儿就可以了。你放心,我已让人帮着若飞去收拾东西了。”
旬小姐轻点了下头道:“如此倒多谢王爷了。”水溶便抬脚走了出去不提。
一盏茶功夫过去,小世子溪儿静静地躺在旬小姐怀里睡着了,花瓣儿似的小嘴上还沾着些许甘甜的乳汁。
旬小姐望着小世子道:“真是可爱极了!瞧眉毛、眼睛真像王爷,这鼻子和小小嘴巴又像王妃呢。真真让人爱到心坎里了。”
黛玉也微微笑道:“这一个多月来,今儿才算是睡踏实了,多亏了你了。”
却说小世子有了肖夫人帮着喂养,不多日便胖了起来,黛玉那里自从有了旬小姐母女前来做伴儿,也不觉终日无趣了,院子里两个孩子不是你哭便是他唱,一时倒是热闹得很。
再来说说那浩罕国王查尔木。那一日听了额卓之言,派了几十个死士前去惠远城内偷袭水溶。不但没有伤到王爷与王妃,还陪上了自已身边的几十个好手,幸而还有几个人逃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说是亲眼见着了公主雪儿,就跟在那个王妃身边。
查尔木想起这些日子来都不曾打听到雪儿的栖身之地,那赫德只知道王妃是住在一个客栈里,不过倒底是哪个客栈他也不清楚。这回总算没有白去,城北那个客栈他从前是去过的,便想着怎么能与雪儿见个面,顺便也将她救回来。
这一日午后,客栈的后院子里难得的清静,两个孩子都睡着了,黛玉与肖夫人也都趁机去歇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