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小兵哥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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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阳光灿烂耀乡路 村妇智勇擒士兵

第16章 阳光灿烂耀乡路 村妇智勇擒士兵

浅草黄尘堤上柳。归去来兮,不觉日将暮。河畔青芜恋乡路,村中黄狗守门户。 莫怨人心起波澜。陌上相逢,惹来愁无数。泪眼问天天无语,撩乱春光自飞渡。

嘹亮的军号,把晨曦撒满军营,房屋、树木的轮廓在曙光中逐渐鲜活。熟睡的官兵们闻声从床上跃起,紧张而有序做着一系列几乎相同的动作,瞬间,军营充满生机。王犬的军旅生活,在五颜六色中又开始新的一天。

俗话说:沙滩上建不起高楼大厦。

士兵要坚如磐石,而不能像沙滩雕塑,外表伟岸,实则经不起风吹浪打。士兵要成长到合格,必须通过痛苦的磨砺,剔除多年养成的不良习惯和意识,确立牢不可破的行为规范,从思想到形象上进行艰苦的蜕变。

过去,王犬颤着腿能站出三道弯,现在从脚底到头顶,直溜得如同院里的白杨树,可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耐力素质也大幅度提高,军姿站得头正颈直,两个小时岿然不动,也不会沾在墙上下不来。

训不训大不一样。

“王犬、高万同,你俩过来。”

柳白从汤凡那儿领受完新任务,还没回到队列前就招手喊叫。两个士兵闻声出列,跑步、立定、收腹、挺胸,直直地立在班长面前,动作比较利落。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距离没在讨论中缩短,但在严格的训练中,从形象到心理素质逐步缩短了。

矿石的杂质在熔炼中减少,砖坯在烈火中定形。

“你俩向排长报到,有任务。”

柳白手指站在操场中间的汤凡,让王犬看到了出公差的希望,但他不愿跟高万同搭档,犹豫着想提点要求,碍于军人的养成又吞吞吐吐。出公差与训练相比,多几分自由度,柳白深知其优越性,断然堵住王犬的嘴:

“你又想说啥?不愿去呀?好啊。”

“我没说不去呀。”

生性爱动的王犬,不会丧失“逃避训练”的良机。他知道挑肥拣瘦没果子吃,莫耍倔,倔则吃亏。柳白见王犬服软,坏笑着朝汤凡那儿歪下头。

“没意见还磨叽啥?去吧。”

值班排长汤凡,根据涂广悦指示,要求各班派两名军事素质略好的新兵出公差,具体派到谁头上他不干涉。柳白奉命行事,以自己对部下的了解,安排王犬和高万同。当然,除了他俩的训练效果较好,另外也有利用高万同钳制王犬的意思,防他捅娄子。

经验。

王犬为获得外出机会,不敢讨价还价,拗着鼻子和高万同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左一右,一起跑步直奔一排长。瞬间,抽调的人员全部到齐,汤凡布置任务:

“昨天晚上,连队的毛驴开了小差,不知现在浪哪儿去了,你们按照班建制俩人一组,分头去找。”

毛驴有脚没手,怎么能解开缰绳?有爱思考的人纳闷。

答案在王犬肚里。

王犬站岗时喜欢上树,可总上树不仅厌烦,还影响成本核算,既费裤子又费鞋,费劲爬上去,到点儿必须下来,天长日久失去兴趣。昨天晚上,王犬决定不再上树,边巡逻边琢磨新玩法。突然,塞万提斯笔下唐吉诃德的形象给予灵感,让他认定会很好玩。瘦马长枪何其壮哉!王犬决计效仿,可惜条件不完全具备。

缺马。

世事难如人意,创造条件才能上。王犬脑瓜一晃,想到连队那头老驴,乐颠颠到棚里拉将出来,蹁腿骑上,舞着枪满院子遛。橐橐的蹄声,敲击得王犬心情兴奋,认准新颖的活动方式让人心情愉悦,既丰富站岗的内容,又最大限度提高了巡逻速度,虽说没汽车轮子跑得快,起码抵上半个摩托化。最大优势省燃料,汽油咋涨价都不怕。

节约。

别说士兵讨厌站岗,关键看吸引力。如果连队随时提供新玩法,站岗如同游戏,哼,抢破脑袋。

骑驴遛了一会儿,王犬觉得玩法稍显通俗,应该有所改进。不断革新,才能不断进步。改进意识让王犬想起奶奶讲过的张果老的故事,倒骑毛驴,形象可谓酷毙。酷毙的史实,值得后人继承,指导员上课时,多次教育大家要继承革命的光荣传统。王犬决定效仿张果老倒骑毛驴。效仿不能照搬照套,必须站在巨人的肩上花样儿翻新,否则,有步人后尘或抄袭之嫌,且容易与教条主义为伍。

“嗨,管他呢,有乐子就行。”

王犬有花样儿翻新的意识,缺少花样儿翻新的方案,想半天也没好主意,只得先掉过身子成倒骑之势,预备想出新招再行改进。“张果老骑驴,我就处处观……”王犬信马由缰,脸朝后骑着毛驴,只管哼歌不管方向,小声唱到高兴处,拿枪托使劲拍打驴屁股,任它自由驰骋,顿觉惬意非常。

凡事都有意外。王犬倒骑毛驴信马由缰,不加选择地蹿进晒衣场,当初曾把他脖子勒住的钢绞线,再次把得意忘形毫无防备的人当场撸下尘埃。等他龇牙裂嘴揉着后腰爬起身,驴早已不知去向。自然没主动回驴棚。

王犬想不到,入伍个把月,连续吃了两次钢绞线的亏,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得知驴失踪了,更不敢说啥。

汤凡给每组指明应去的方向,又特别交待注意事项:

“向老乡打听时要使用当地方言,尤其遇到年龄较大的人,一定说毛驴子‘遗’了,说丢他们听不懂。”

“遗”与“丢”词意相通,语言习惯而已,没本质区别。兵们不研究文字,叫说“遗”不说“丢”,没任何人提出疑义,只随着出发的口令迅速行动,出大门向四面八方散射开去。王犬和高万同一组按要求朝正西,逢人重复问那句“部队的毛驴子遗了,见没”的话,得到的回答全是俩字儿:

没见。

“可恶的班长,也不给我个选人机会。让丁克跟我来多好,换唐家好也比高万同强百套啊。”

为寻一头遗失的驴,把两头“驴”拴在一个槽子上,其形势可想而知。粗壮的王犬缺少“诗意”,高万同从心里也不情愿跟他同行。不对脾气,如同钢丝、粉条拧不成绳,走在路上挺胸抬头,保持间隔距离,默默地齐步向前行进,感觉非常别扭。沉默着走不出滋味,直性子的王犬首先“默”不住。

“哎,你说毛驴能往西边跑吗?”

“我哪知道,要问你最好直接问那头驴。”

高万同看不惯王犬的作风,加上出发前他表现出不情愿,此时懒得与他说话,阴阳调合不冷不热的语气想让他知趣点,套近乎该看清别人的情绪。

“可不是,我真笨,你也没跑丢,哪能比驴明白呀?”

王犬不怕别人闹情绪,酸溜溜的语调,让人很难受用。

“我警告你哟,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儿,你最好别拐弯抹角的骂人,否则,我可不客气。”

“好啊,千万别客气,我这人就怕客气,一客气你说我就不知咋的好呢。”

谦恭与惶恐的表面,滚动着奸诈的神情。

“我不愿对牛弹琴,浪费语言。”

气愤的高万同绝然把脸扭向一侧。一个巴掌拍不响。对手挂免战牌,失去攻击目标的王犬兴致大减。俩个人拗着脖儿,步伐单调而又生硬的踏破村落间的黄尘古道。俗话说,女人愁了哭,男人烦了唱。王犬欲用歌声排解郁闷心情,酝酿半天实在调动不起情绪。

找不着调。

叮呤呤,急促的自行车铃声伴随一辆直把山地车,从侧面急驰而过。嗤拉一声响,车把重重撞上高万同的胳膊,把他撞成旋转的冰猴,衣袖刮在闸把上,立刻棉絮飞舞,随风飘起小旗儿。

妈呀!

叫声虽惊恐却不乏亲切感。遇事先被想到,足见母亲伟大。

骑车者属于愣头青,无意中撞上人,情知不妙,趔趄后快速向前蹿去,蹿出几米,回头窥视撞人的成果,当即发现对自己不利的苗头,吓得他弓起腰拼命往前蹬,终究没能逃过劫难。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正闹别扭的王犬吓一跳,惊悸中恢复本能,迅速弯腰抓起一块垫路的小石头,拉开投弹架式,身体向侧后倾斜到必要角度,右臂伸直以左脚为轴,身体半面旋转,嗖一声投出去。小石头带着风声直取骑车人,不偏不倚正中后背,直砸个吭哧响亮,前车轮歪扭着撞向养路的沙石堆,人和车同时摔倒在地。

栽了。

军事训练成果得到满意的检验,王犬仍不知足,迅速冲过去擒人。那人情知不妙,动作比他还快,爬起来跳上自行车,一溜烟尘蹽出数丈。非常庆幸,假如距离再近两步或那人的动作再慢1秒,准保难逃。

“混蛋!你给我站住。”

眼看败兵逃遁,王犬大声喝止。挨撞的高万同却风格高尚,他薅住暴跳的王犬,非国际冲突,也无深远的历史怨仇,且判断不出那人有主观故意,不必过分介意。安抚住王犬,二人又进入沉默,寂无声息地前行。

走得无趣,王犬憋不住喝喝咧咧唱起来:

“我是一块冰,吃了肚子疼。跑肚拉稀上厕所,一蹲就到天明……”

时间在歌声中流逝,太阳滚动到西边天角,火红的霞光在光秃秃的树梢上,在村落中深灰色屋瓦上,在数不清移动的物体上欢快的跳跃,渲染得秦川大地色彩浓艳。乡间村道上,两个士兵步履迅捷,急匆匆在黄土地上,织出一张棒槌形的网,可惜没网到出走的驴。想必驴蹄子跨出了被搜索的范围,或者根本没往西部来。搜索不到目标让人懈劲,在艳丽的晚霞中,快速的脚步渐渐显出无法掩饰的疲惫。王犬首先失去寻找的耐性。

“还找吗?我看该回去了。”

“不知其他人找到没有?”

“回去就知道了。”

“他们没找到呢?”

“那正好,咱也没找到,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笨。”

轻言放弃不是高万同的愿望,他阴沉着苦瓜般的长脸分析,万一丢失的驴跑往这个方向,漏掉了,连首长会认为新兵执行任务不坚决。刚入伍就留下坏印象不好。王犬跟高万同沟通有障碍,放屁也带沙子,他眉毛嘲讽的向上一挑,问:

“你挺想进步是不?可那驴要没往这边来,咱俩披星戴月再转八十圈,也白转啊。要不这样吧,你家有九牛那么多钱,拔下一毛买头驴,显得多进步?不立功至少也弄个嘉奖,肯定比上黑板报表扬几句还牛皮。”

哼。不屑回答也是一种回击方式。

“你实在不想回去俺不勉强,自己在这慢慢找,我呢,没精神,也不影响你的大好前途。”王犬尽量把揶揄的语调讲得平淡。“我回去在墙上替你刷条标语:高万同誓将找驴进行到底!不过,你尽量早点回去,别让连队把你也当驴找啊。”

高万同抬头望望炭火盆般滚到天边的太阳,感到没有坚持的必要了。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叫得两眼无光双腿发软,顿时生出先辈们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感受,决定妥协又很不情愿,担心无法向连首长交待。王犬认为不用交待,没找着就没找着。高万同愁苦的脸,酱紫中又抹上一层灰色,王犬猜测,专门消化巧克力的肚子肯定瘪了,于是大包大揽,表示可以跟连队领导说是他懒得找了。连长要批评,可以冲他来,要检查,他前几天一式复印3份,还有两份没交呢。破瓦罐不怕装脏水,多背一条罪状也轻松。虱子多了不咬人嘛。

习惯。

“别拿我当孬种,把自己当英雄。”

裸体展示个性,旁人可任意参观,乐,就有邪恶的嫌疑。

“那好,让你当英雄,我当孬种,舒服了?”

王犬不在乎属性。孬种也是种,不长禾苗也长稗草呢,从环保角度讲,绿色即贡献。争执中,两个兵想起临走时汤凡交待过,找到找不到驴,晚饭前必须归队。有明确指令,意见很快得以统一,王犬和高万同放心归窠,甩开两条腿,顺大路疾走如飞。晚霞在肩头闪烁跳荡,渲染着暮归的气氛。微风在旷野轻盈追逐,悠悠吹拂着汗湿的面颊。薄薄的黄尘在脚下飞腾,烘托着急行的步履。

“照这速度,咱准保能按时归队。”

信心和干劲是王犬生命中永恒的物质。

“照这速度,不等归队我准得趴下。你不能慢点走啊?”

高万同的精神和力气消耗殆尽。自从离开连队,两个兵从这个村转到那个寨,一路马不停蹄。中午在小卖部买点面包和水,边走边糊弄肚子,此时已又渴又饿又累,难怪瘦骨临风的高万同吃不消。原本以为班长把抢手的活儿交给自己,体现最大的信任和照顾,谁知背后苦不堪言。

王犬被高万同趿拉的脚步拖住,搞不懂吃巧克力的身体素质咋如此差劲?看意思若非有筋和皮扯着,全身的骨头早独立核算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怜兮兮的高万同软化了王犬的心,同意就地歇会儿。

“该死的地方,连辆车都见不到,有车租一辆,轻轻松松就能把咱俩送回连队,再不用费劲。”

高万同拚力拉动两条灌铅的腿,每一步都是对咖啡和巧克力的呼唤。王犬说休息便身体力行率先垂范,顺势坐在路边的沟沿上。磨刀不误砍柴功,攒足劲再走不迟。高万同会享受,溜到沟底把风踅的杂草聚拢铺平,顺斜坡仰面躺倒,摆出安营扎寨的架势。

冬春之交的理想日子,蔚蓝色天空点缀着白云,金灿灿的晚霞从底下斜射上去,为白云的边缘镀一层暗黄色光晕。傍晚的空气,清新中略带凛冽,吸一口令人心旷神怡。春天的脚步已经临近。夜晚也临近了,天空朦胧,树影朦胧,高万同双眼朦胧,一切逐渐陷入混沌状态。王犬见高万同错把枯草作锦褥,眼瞅漫游进了梦乡,立刻下到沟底,揪住他耳朵使劲摇晃,喊叫:

“别装死狗,太阳快钻进裤裆,不赶紧走没法按时归队了。”

士兵有了时间概念,无疑是进步。

精神懈怠的高万同,不休息还好些,一休息反倒感觉筋松骨软浑身酸痛,想爬起来却不愿完成必要动作。如果在连队那张属于自己的床上,别说揪耳朵,穿上鼻子当牛牵,也甭想让他动地方。

赖了。

“再歇会儿,我实在不想动。”

“不想动也得动,再歇月亮就上岗了。”

王犬发挥替人着想的习惯,告诉高万同回去晚了要挨撸,并非常明确地说明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副班长有不良记录可会影响进步。如此这般连说带劝,软硬兼施把高万同拽上沟沿,拽到路中间。

此时若不绷紧大脑那根时间的弦,说不定两个兵真能在路边的沟里过夜。

太阳离地面不足一杆子高,可杆子却支不住她下滑的趋势。两个疲惫的“音符”,站在路中间调整好情绪,匀匀气,正准备在大路上谱写《凯旋之歌》,不料凭空跳进一个新“音符”,破坏了本该和谐的乐章。

新音符饱经沧桑,当年俊俏的脸庞,被无情岁月伴着黄土高原的风沙,切割出细密的纹络,朴素的衣衫裹住辛劳的躯体,粗俗中透着硬朗。她在臂弯里挽个沉重的包袱,随着急匆匆步履于小腹前奔兔般蹿动。眼下,这个西北农村典型的妇女,是这段乡间土路上出现的第三个人物。

“大婶,你到镇里去吗?”

王犬见农妇携个沉甸甸的包袱,心肠立刻发热,在雷锋精神鼓舞下趋步靠过去,打算助人为乐。

农妇有幸遇上王犬,命中注定的麻烦。

“是呀。”

“包袱看着挺沉,里边装的啥呀?”

“都是破东西,不值钱的。”

农妇闪烁其词提高了警惕。刚才,她远远看见两个穿军装的人懒散地歪倒在路边,心里便存下几分疑惑,后又见二人在沟底嘀咕完爬上路面,疑有不良企图。待走近,发现高万同撕破的衣袖和沾在身上的尘土、草屑,更加坚定了判断:

冒充军人的抢匪。

临近春节,抢完好过年。

“看你老都出汗了,我帮你拿吧。”

心地纯正的王犬没把自己当抢匪,热着空荡荡的肠子伸手去接包袱。

“不敢劳动你们……”

农妇把包袱换个胳膊挎,扭身紧张地躲避那双不知底细的手。王犬没有害人之心,自然无防人之意,错把农妇的戒备当成谦虚,越发觉得不帮忙对不起老人家,当即口气生硬地招呼并不积极的高万同:

“过来,咱帮大娘抬着包。”

“算了吧,人家不让拿,咱别自找没趣。”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高万同自有个人理解:平级的命令不是天职。王犬同样是新兵,用不着听他的,何况自己还挂个副班长的头衔,好歹比他高一头。高万同拖沓着脚步懒得上前,建议快点走自己的路。

“少废话!”

王犬不容分说,从农妇手里“夺”来包袱递给高万同,吩咐他拉住,自己扯起另一头成二牛抬杠之势。两个士兵扯住包袱,大步流星在苍茫暮色中奋力疾行,为早点归队。农妇眼见情形不妙,踮着两条老腿加快频率,深一脚浅一脚在凸凹不平中紧追紧撵,怕包袱被人拐跑。

“慢点,慢点,不敢太快了。”

农妇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对手,“如飞的健步”仍赶不上“趿拉的脚步”。

“大婶,快走吧,太阳落山了。”

王犬急慌中回头呼唤。

高万同不言语,只管扯住包袱。被牵引节省能量。

农妇无力夺回包袱,荒野无人又不敢声张,惟有拚了老腿穷追不舍。盯住包袱才能确保没有损失。

暮霭吞噬了最后一缕光线,黑暗再度拥抱大地。夜幕中,灯火闪亮的朝阳镇热情地迎接一老两少,紧张追逐即刻有了结果。街衢上人影憧憧,让农妇见到希望。

“快来人啊!抢东西了!”

嘶哑的喊叫震憾着小镇半条街,空气骤然紧张得令人胆寒。有人闻声而动,迅速朝喊声围拢过来。王犬和高万同也停住脚步。一阵急行军,两个士兵的思维细胞几乎处于休眠状态,听到喊声,误认为撞上立功机会,扯着包袱站在当街四处撒目,寻找胆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歹徒。

当士兵面抢东西,等于好日子过到头了。

围拢上来的人们不见印象中的劫匪,只见两个穿军装的人扯着包袱愣在当街,拿不准是谁抢了谁的东西,故不敢贸然行事。至此,农妇以绝招取胜,为追上包袱赢得了宝贵时间,趁群英愣神之际,气喘嘘嘘地拐着脚冲上前,夺回包袱抱在怀里,顺势坐于地上,潜心研究怎么把腔子里这口气拔上来。

一个手无寸铁的农妇,智取两个正规军的士兵。用王犬的话形容:

屎尿(始料)不及。

“当兵的敢抢东西?”

眼前情景让许多人疑惑不解。农妇坐在地上,前仰后合的边捯气边摆手。此时,她心里很明白,可不知前因后果的人都糊涂着呢。

“没抢你东西,瞎喊叫啥?”

农妇这口气仍很困难,急切中连摇头带摇手,摇得大家你眼瞪我眼,谁也猜不出这哑语表述啥内容?脑筋活络的人发现高万同衣衫不整,立刻恍然大悟,及时解开了农妇肢体语言的密码。

“他俩不是兵。”

“好大胆子呀!竟敢冒充军人抢东西。”

年青人火力猛,挺身形成包围圈,预备擒拿。

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