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堵漏洞正本清源 用计谋效果不佳1
诊断对了。
“不是，不搞也痛。”
王犬讲完，猴猴着小眼睛，意味深长的斜瞟还在寻找大脑平衡点的高万同，预防他反应过来搞突然袭击。说不准高万同是否把笑话与自己的名字相联系，事实是他表现出讨厌的态度，恼怒地留下“低级下流坯子”的评语后起身走人。
能动，说明晕劲儿过去了。
“马儿哎，你慢些走，慢些走哇。哈哈哈。”王犬畅快地唱着歌开怀大笑。“他那办企业的老爹应该很聪明啊，怎么造出这么个脑袋？真是瘸子屁股，邪门啊。哈……”
恶意得逞，让人心舒血畅。王犬补齐了早先在操场上欠下的横批。
“连长！”
王犬正肆无忌惮的笑，有人低沉地喊了声。声音不高，充满怯意。王犬的笑声嘎然而止，啪的立正，直挺挺站好，灿烂的笑容换上苦脸，严肃爬上眉头。静待足足半分钟，侧耳听听不见动静，眼睛的余光扫描，发现身边无人起立，室内根本没涂广悦的影子，王犬僵硬的脖子，像春风里的杨柳飘飘地摇晃起来。
“嗬！谁吓唬我？操蛋。”
“你还知道怕个人？”吓唬人的兵乐不可支。
“谁都有害怕的人，这属于正常现象。跟你说，当兵的怕当官的是艮古真理；当官的怕老婆是天经地义；老婆怕情人是技不如人；情人怕孙悟空是邪不压正；孙悟空怕如来佛是道行太浅；如来佛怕当兵的是不信则无。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完整的“食物链”。
“王犬，你正经点好不好？”
“哎我就纳闷了，整个世界都疯狂，这屋里咋还有假装正经的人，让疯狗撵进来的呀？”王犬晃晃脑袋，拿腔拿调地说：“先生们、爷儿们，不要假正经了，没必要啊。不信我再给你们讲个永屁股门的笑话，那可是正经部位。”
“别讲了，你嘴里的笑话没新鲜的，网络上都有，大家早知道。”有见识的人揭露。“陈糠烂谷子，别在这儿贩卖，不值钱。”
“放屁。什么网络上有？我讲的笑话全是我爷爷那辈发明的，祖传的知识产权，谁给放到网上去的？”王犬被打断兴致，极不耐烦地指着那个兵威胁：“再捣乱，小心我把你的屁股踢成腚啊。”
“王犬，又在这瞎谝呢。别说了。”巴山带着风闯进屋传达一则指令：“指导员叫你去一趟。”
“叫我？干啥？我最近没干值得表扬的事呀？”
“我不晓得，你自己去问指导员吧。”
“你家字典里就这仨字，问啥都不晓得。”
“《保密守则》规定：不该说的不说。你不是也很遵守吗？还武力抵抗过呢。”巴山嘴不饶人地揭王犬的短，催促道：“别磨蹭，快去吧，指导员拿个大棍子正等着你呢，去晚了可换手枪了。”
巴山自己坐下了。
“大家等着，一会儿我回来，接着给你们讲。”
不知死活的王犬，还想回来。
摘片柳叶做一个口笛，轻轻吹响开心的乐曲。忧愁和烦恼抛弃脑后，酸甜苦辣飘散在风里。 撮捧泥土塑两个兄弟，深深藏起彼此的情义。顺境和逆境荣辱与共，喜怒哀乐品尝在心里。
指导员程羽的主要职责是规范士兵思想，树立标准的人生观。所以，当他接到报告，得知王犬在活动室讲黄色笑话时，立刻引起高度重视，当即派巴山去提人。军营应该是块纯洁的土地，有毒草必须铲除。掐断小荷尖尖角，不许犯美丽的错误。
“报告！”
涂广悦经常吹胡子瞪眼，可王犬表面怕他心里不怕他；程羽文质彬彬慢声细语，王犬见他表面镇静心里直打鼓。站在门口先抚着胸口调整好呼吸，进门也很规矩。程羽表情严肃，白脸拉长，眉毛拧着劲儿，两颊绷紧，气势逼人地问：
“你刚才在文化活动室干啥啦？”
“没干啥呀。”惶惑中，王犬本能地回应，随即想起与高万同的摩擦。“啊，丁克和高万同争电视节目，把遥控器摔坏了。关于该由谁赔偿，高万同不服判决，我把他扛起来转了十多圈。没事儿，哪儿都没伤着。我也转晕了呢。”
两败俱伤。
“先不说这，想想还干别的了吗？”
循循善诱。
实在没必要。不是审案，不坦白可以直接挑明。
“没有哇？”
在指导员面前，王犬不敢怠慢，他急速检索记忆，除在争执中偏向丁克外，再找不出啥对不起组织的事。
“没有？没讲什么治病的笑话？”
点化半天，王犬也没上道，程羽白费劲，终于不得不直接问。
“讲了。嗨，那算啥呀。讲个带点荤腥的笑话，不过嘴上会气，小点心，算不上大餐，没必要……”
王犬后边的话还没出口，发现程羽的脸色极阴沉，立马关闸。他明白了心照不宣的真实含义，能干的事不一定都能说。
“做为军人，讲下流的笑话是可耻行为，知道吗？”
程羽给王犬的小笑话定性，让他很不服：
“下流？可耻？指导员，这帽子太大了。”
戴着不合适。
此时，谁再说王犬眼睛小，一定没亲临现场。
“先别管帽子大小，我需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讲这种下流的东西？”
程羽严厉的言词和态度，给人以事态的严重性警示。王犬不认可，他明白有人告了刁状，顿时义愤填膺到不惧指导员了。
“我不承认自己讲的是下流笑话，也不承认讲这样的笑话就是下流人。谁说它下流，准是他自己心里不干净。只要心干净，不怕腚挨腚。”
王犬使用粗糙的言词，意在表示心无邪念，男女睡一起也会各守规矩；心有邪念，嘴上说得再好听，也挡不住背地里干坏事。心直口快随意说说，总比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强。
“你怎么说话呢？说谁心里不干净？”
程羽认为王犬在影射他，老大不舒服。
“我只想说那么个意思。”
王犬至此才发现，说话界限没分清楚，表述得有点咸，把指导员给圈里头了，于是立刻声明，说的不是指导员，而是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人。自己讲个都老掉牙的笑话，无非为了逗大家开开心，根本谈不上下流。王犬要给程羽讲一遍那个故事，让他亲自鉴别到底是黄的还是粉的。
天真。
“我不听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程羽认为王犬有意耍他，不免恼怒。
误会是生活的必然。被领导误会更显悲哀。
程羽有学者之风，他潜心研究过新时期士兵的心理特征，认为可大致分为四种主要类型：第一类具有上进心，积极靠近组织，愿意和领导沟通，如高万同；第二类是满足现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凡事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猫头鹰政策，如唐家好等人；第三类是胸无大志，做事随意性大，好事坏事分不清，脑袋一热统统都干，代表人物自然非王犬之流莫属；第四类是品质恶劣，唯我独尊，无组织无纪律，根本不符合当兵条件，靠非法手段或不正当渠道混进部队，如……领导心里有数，不能往外说的人。目前，第四类人在本连尚未发现，但很容易从第三类人中蜕变并补充进去。为此，程羽建立个灵通的思想信息网络，及时掌握人员的思想和行为动态，以增强工作的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