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小兵哥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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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护牛头巧言争辩 救战友知错必纠2

第42章 护牛头巧言争辩 救战友知错必纠2

涂广悦的狡猾在于他表面无奈叹息,实则因势利导,有意利用王犬讲义气的特性造成心理压力,让他冷静地反思、自律。

示弱是斗争艺术。本质不是可欺,而是用软刀子捅进对手的心脏。问题是涂广悦有反常规,一般都是在双方势均力敌时,一方为寻找最佳战机才主动示弱,可从他与王犬各自所处的地位看,他明显处于强势,示弱等于丢面子。如果哪个领导向群众示弱,在常人眼里不是作秀就是窝囊。

废废。

“我也没说你不配当连长啊。”

王犬的嚣张气焰在湮灭。倒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不算数,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道德被老鼠咬了一口,过分的表现,非但没赢得赞许的目光,反倒使自己处于孤立的境地。混蛋兵把个优秀连长逼得走投无路,算不上十恶不赦也是罪过。

该死!

无数的实践证明:众怒难犯。在群众自觉维护权威的状态下,犯上作乱者将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不造成灭顶之灾,也可能体无完肤。

难受。

“好了,至于我配不配当连长,要看同志们支持不支持。总之,在没撤职之前,我还得尽自己微薄的能力履行职责。”涂广悦扫视一下周围表情各异的面孔,觉得该划句号了,随即命令:“继续训练。”

王犬脑袋上的“牛”字咋办?涂广悦没再明确表态。

自己看着办吧。

“牛”字没有被强行剃掉,可在众人鄙视乃至于嘲笑的目光中,王犬显得独木难支,他读出了那些眼神和表情中潜在的内容,美吗?不美。能耐吗?也不能耐。失败!逞能的结果,摔个无形的大跟头。真正栽面子的不是无计可施的涂广悦。

世界真奇妙。强势压制没能剃去王犬的“牛”字,他自觉没趣儿,反主动让胥株林给剃掉了。

涂广悦退却的做法收到奇特效果。

有个美丽的传说。某人浑身生满大疮,痛不欲生之际决定喝毒药了断,结果命未绝病痊愈。此过程相当精彩,恕不赘述,尤其不能透露毒药的品牌,以防虔诚者趋之若骛,效仿着拿来治病,造成脱销会扰乱市场,也易给厂家带来困惑,不知以后制药玩真的好,还是玩假的好。

此事过后,有人揣摩涂广悦当时的表现,方看出是个计谋,可属于啥计呢,翻开《三十六计》往上套,是“欲擒故纵”、“借刀杀人”、“假痴不癲”、“苦肉计”?象又都不象。反正不是“美人计”。

不管啥计,目的达到了。

王犬后脑勺上的“牛”字销声匿迹,光秃秃象犯了盐碱病,成为不毛之地,谁看见谁拍一下,弄得他好生烦恼,曾暗下决心,谁再侵犯就跟他干一仗,不打他个满地找牙,也要打他个鼻口窜血。

结果,一架都没打成。原因是王犬和战友们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高万同自从受到惊吓,夜里常常恶梦缠身,弄得他整日里郁郁寡欢萎糜不振,常躺在床上望着顶棚发傻,几天下来,原本突出的颧骨更加突出,巧克力脸在忧伤中透出苍白,预示那颗饱受惊吓而苦苦挣扎的心将要破碎。

可怜!

一班的战友们发现这个不利的现象,可谁也无法帮他解除沉重的思想负担,哄劝、安慰、开导、照看等等办法都用到了,没一样奏效。高万同自己也做出很大的努力,仍然无法摆脱那个高大的白色魔影,只要闭上眼睛它就不请自到,大爪子一伸,他浑身立刻凉飕飕的神经骤紧。

惨啊!

没战士的顽强意志早抽筋了。

高万同失魂落魄近乎精神崩溃的样子,如无形的皮鞭,狠狠鞭笞着王犬的良心,弄得他做贼似的不敢正眼面对。越不敢面对越躲不开,渐渐有个鬼影占据了内心深处,摇着小旗谴责:

荒唐啊荒唐!

极少忧虑的王犬,突然感觉内心极度不安。什么事儿呀?一次少不更事的报复造成如此严重后果,决不是当初所期望的。“屎尿”不及的意外。王犬决定冰释前嫌,捅破窗户纸给高万同一缕阳光,引他走出阴影。

风雨过后,享受彩虹。

“我说你别总丧打悠魂的没精神,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鬼,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来,提起精神,谈谈鬼长啥样,下次碰见,我替你好好揍它一顿。”

王犬打算用属于自己的认错方式,揭开蒙在高万同心头那个鬼的神秘面纱,还其一个开朗清新的心胸。他举着一只臭鞋当话筒,扮演着采访者的角色,目的为先逗高万同一笑,再深入揭示曾经的秘密。

驱散乌云,避免闪电。防止阴阳的碰撞。

“去去去,滚一边去,别添乱,让他静一会儿。”

柳白不明白王犬的良苦用心,便以高万同的保护神自居。驱赶的理由很简单,既然别人无法帮助他驱逐内心的魔鬼,就别再打扰他,让他集中精力跟心中的魔鬼进行斗争,靠个人意志、思维和情感达到治疗心理创伤的目的。

自我疗法。

“怎么叫添乱呢?”王犬为班长不理解自己的善意而懊恼。“添乱总比漠不关心好。我在帮他,知道不?”

两个人的争执对高万同不产生影响,他仍然木木的呆坐着,连看都不看他们。平时趾高气扬的人竟会如此草包,让王犬心里不是滋味儿,看来不直接了当说明真相,帮他放下心理包袱,说不定真会精神失常。

王犬咬咬牙下定决心。

“你少来那套啊。猪八戒向后转,你还倒打一耙呢。滚!”

柳白不由分说,也不容王犬再张嘴,抓住肩膀把他转到面朝门口,照屁股一脚踹门外去了,随即关上门,暗示他不许再回来。王犬回头瞅瞅那扇紧闭的门,明白自己成为局外人,重新进屋不是不可以,觉得没意思,悻悻地走了。

院内阳光强烈,地表面热得微微烫脚。王犬琢磨干点事排解烦闷。上树?那棵熟识的老槐树早已枝叶繁茂,绿色的叶片象无数只明亮的眼睛,用不同的神情盯着王犬,不知是欢迎、厌恶、嘲讽或其他什么态度?欢迎也好,厌恶也罢,王犬不想上树。

腻了。

饭菜的香味把王犬引到炊事班,见炊事员大李正准备炒菜,无聊的他指着灶台上放的一碗菜油问:

“就放这点油啊?”

“一个菜放一大碗油还少吗?”

“小抠。这点油还不够我喝一顿呢。”

“你喝了。要都喝下去你就说了算,让放多少我放多少。”

“说话算数?”

“不仅算数,而且算数。喝吧。”

王犬不再说话,端起碗就着大李嘲弄的眼神,一口气喝进去。起初并不相信王犬会真喝的大李惊呆,待反应过来抢夺时迟了,没一斤也有八两的一大碗油被王犬喝得干干净净,放下碗,伸出舌头舔一圈滑润的嘴唇说:

“再炒菜放两碗油。”

“你个混蛋,真喝呀。”

炊事班长范强也没想到王犬真会把油喝下去,忙碌着也没制止,当他发现成为事实,倒没心疼那碗油,而是怕王犬的肚子承受不了,吩咐他赶紧上医院去看看,不然就上厕所蹲着去,小心漏出来油了裤子。

干件极端的事,王犬的心情好不少,可一想到高万同那逼可怜相,情绪又低落了。刚在球场打完球的丁克回宿舍,半路碰到心情郁闷的王犬不觉纳闷儿,想不通一向阳光的家伙咋还有了沉重的心事?他扯住搭在肩上的作训服,在两个人错肩而过时,抡起来冷不防把心不在焉的王犬差点抽个跟头。正想心事的王犬被抽妈呀一声,抬头见是丁克,恨恨地把本欲还击的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