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涂花脸王犬使坏 成误伤丁克用枪2
“方块K。”
“怪了！”巴山不得不佩服却又存疑，不觉自言自语地叨咕：“我只知道能用手摸出麻将是什么，可没见过能摸出扑克牌的。这玩艺儿没有凸凹感，你怎么能摸出来呢？一定是记住张数了。”
“怀疑是不对的，牌是你洗的，我咋能记住呢？”王犬把牌交给巴山，让他再洗一遍。“记住，你有本事都记住？这是我家祖传的绝活。绝对神秘的魔术。”
巴山洗完牌交给王犬，摸几张仍然准确无误。
“挺有点意思，你教教我呗。”
上钩都是贪吃的鱼。
“教你？不行，有规矩，家传秘笈不可外泄，你要学得跟我姓。”
“哎呀，别故弄玄虚了。教教我，求你还不行吗？”
王犬越拿捏，巴山越心切。不学会这魔术，一辈子都遗憾。
求知欲强啊！
“你可真难缠。好吧，我破个例。不过你得先拿学费来。”
“都是战友，谈费用多庸俗。”
“商品社会，市场经济，没钱不好使。”
王犬的脑袋象个拨浪鼓，不是脖子够粗，没准儿会摇掉。
“愿意教就教，不愿意教拉倒。越求你还越长脸。”
欲擒故纵，军人善用也该善识计谋。巴山知道王犬在卖乖。
“哟，想学手艺还敢端架子，不知道谁求谁呀？好好，我自认倒楣，勉强收下你这个操蛋徒弟。”
这条鱼脱钩，再钓别人很难。王犬说声给你扑克牌，随即突然把扑克牌往巴山怀里扔过来，哗啦啦大部分撒在地上，毫无防备的巴山没接住几张。效果完全满足了王犬的需要，他趁大家弯腰乱拣的功夫，迅速从腿弯里摸出个东西塞进被子底下。大家东找西找才把扑克牌拣全，待直起腰，见王犬手里掐个军用茶缸，把儿朝着巴山，笑迷迷的说：
“你先把扑克洗三遍，然后放在缸子里。”
巴山照作完毕。
“你也像我刚才那样盘腿坐在床上。对，就这样，哎，别看徒弟操蛋，脑瓜还算灵光。左手端缸，右手握紧，食指伸出，贴于缸底。好。”王犬也拿起个同样的缸子站在巴山对面，同样把右手食指贴于缸底。“来，跟我过三关。要看准我的动作哟，不能做错，一步做错就前功尽弃。第一关：天地人和。天，天灵盖；地，下巴颏；人，人中穴。三位一体，跟射击基准线似的。基本要领是：食指点于脑门正中。”
巴山全神贯注盯住王犬的手，一丝不苟的照做，不敢有误。王犬继续说：
“哎，对喽，聪明。手指顺鼻梁骨向下走，到人中，过嘴唇，按住下巴颏。很好，很好。手指放回缸底。”
一条粗粗的蓝黑色线条直贯巴山门面，把一张娃娃脸当西瓜切成两瓣，看上去近似于黑鼻梁的小狗儿。这副尊容，除巴山外，屋里的其他人都看得清楚，可没人说破。真正军人具有临变不惊的特质，旁边几个人面对倒楣的巴山，不用谁嘱咐，全都憋住，非但没人告知，连笑的人都没有。
笑露馅，节目会不精彩。
“第二关，封口闭气。食指点住人中，按顺时针方向沿嘴唇画圆。”
巴山的脸上立刻展现一幅印象派图画，看上去既像古代的玉如意，又像一串没吃完的糖葫芦。王犬仍不罢休，继续往下画。
“第三关，醒目神光。食指放于右眉下，按逆时针方向画圆。好，放回缸底。再放在左眉下，按顺时针方向画圆。把缸子放于桌上，两手掌心向下按住膝盖，气入丹田，闭目3分钟。”
巴山是虚心又听话的好学生，按要求虔诚闭目端坐于床，说和尚不象和尚，说武士不象武士，说熊猫不象熊猫。那大头香肠，外加两个鸡蛋的画面，有个比喻最恰当，谁说出来，程羽得找谁谈话。
戏已闭幕，可以笑出声了。
突然爆发的哄堂大笑让巴山沉不住气，没达到师傅要求的时间，忍不住睁开眼睛，傻嗬嗬地询问笑啥。经指点一照镜子，嚯！里面这孩子脸成一朵花了。巴山气急，抖开王犬的被子猛擦，可墨水早干了，擦不掉。被子下露出个圆圆的小镜子，笑模笑样的揭示出摸扑克牌的奥秘。
“混蛋，我非揍死你个龟儿子不行。”
巴山摔碎那面小镜子，抄起拖布满院子找王犬，可连个影都没捕着。说不清这小子又琢磨谁去了？
夜里，丁克持枪上岗不久，贺兰山的凉风携着潇潇细雨，乘夜色远道而来，噼哩啪啦地敲击着屋顶；敲击着窗棂；敲击着大地；敲击着营区内一排排身材挺拔的白杨树和叶片墨绿肥大的泡桐，凌乱的暴发出如鼓似钟的轰鸣。
雨夜神曲。
“赶上这鬼天气站岗，倒血楣了。”丁克切齿咒骂。
站岗淋雨不是好事。丁克抱住枪裹紧雨衣以保存身上并不多余的温度。他知道可以通过调动自身的热能御寒，于是开始蹦跳、跑步。5分钟之后见效，丁克身上逐渐产生热乎乎的感觉。
运动生热，简单原理中学就教过。
丁克身上有了热度，心情逐渐温暖。脉络一畅通，四肢与五官也灵敏许多。在机警的巡视中，他突然听到沙沙春雨里，除自己之外另有脚步声。下雨天还查岗？丁克暗自疑惑，闪身躲进墙角，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单等看准来者是何许人也？吧哒，吧哒，一团黑影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迎面走来，走到近前停下，十分警觉地站在那里，大约是窥探和判断可能面临的危险，亦或是预谋下一步行动。
不象查岗的人。
军旅生涯虽说较短，严格的训练使丁克日臻成熟，对方不动他也不动。按兵不动，后发制人是兵家常识。进步总在不知不觉中。两军对峙，谁耐心谁将掌握主动。如此这般，双方一明一暗的耗去数秒钟，黑影转身离去。丁克知道，最近雨多，围墙倒个豁口能出去。
黑影熟悉地形！
“知道老子站岗，你想溜啊？没门，豁口可不能让你走。”
丁克热血沸腾，纵身从墙角里蹿出来，据枪大喝：
“站住！口令。”
黑影不站住，也不回答口令，稍作迟疑，闷声不响地踩着满地雨水吧叽吧叽的快速逃跑。清脆杂乱的脚步声说明：对方不止一个人。不能让坏人逃脱！一股争取荣誉保卫安全的情绪激荡在丁克胸中。
眼睁睁让坏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不是士兵的性格。
耻辱！
“站住，再跑我开枪了！”
喊声催动黑影的脚步更加快捷，眼见即将消失。丁克不再犹豫拔腿紧追，如同当初被别人追赶一样。追与被追具有一致性。迟了，黑影迅速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脚步声证明其存在，且按声波传递的速度，估摸已到墙豁口处。
别想跑！
丁克认定黑影不是好人。世界大战打不起来，局部战争总是狼烟四起。上形势教育课时留下的深刻印象。列兵同样肩负重任，不能任人侵犯或调戏。情急之下，丁克单腿跪在泥水地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稳稳托住枪身，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果断扣动了扳机。
丁克打枪的水平原本不高，也常马虎。
第一练习射击考核时，丁克忘记设定标尺，待发现不对劲，明白前几发子弹肯定全脱靶了，肯定难以及格。丁克放弃成绩，把剩余的子弹全打到相邻的班长靶子上。本意想帮柳白增加环数，结果事与愿违，靶子上出现超出子弹定额的弹孔，呈现作弊嫌疑，连累得柳白不但被取消成绩，涂广悦还冤他弄虚作假，甚至追查他多余的子弹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