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雾起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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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事开始的最后(上)

画面迅速地转换着,古怪的老学士逐渐成为了这个小故事的核心,塞夫瑞随着场景的变换而来到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学士藏身在诸多让塞夫瑞叫不出名字的先进仪器中,人工智能虽然已经随着国际停战协议而禁止,但辅助式电算设备的使用仍在继续,只是塞夫瑞这样的机械工仅仅接触过一些简单的动力学科技,对于眼下稍显得奢侈的史前科技他了解得就相对很少了,很难明白学士究竟在捣鼓什么。眼见得学士面前四个足足有两个人高的圆柱形水槽中开始翻腾起乳白色的泡沫,接着是弥散开来的一团血雾不断变幻着形状,聚合再分散再聚拢,如此往复着,很快血雾的开始变得稳定,聚合成一个类似于人类的形态,塞夫瑞下意识地想要做出捂嘴的动作,但发现其实自己对于身体的感知已经几乎不存在了。他猜想到学士肯定利用为伊斯忒拉尔孕育婴儿的同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复制出了几个相同的孩子,因为随着镜头的快速发展,水槽中聚合起来成为婴儿的血雾开始变化出骨骼,皮肤,五官,就如同他先前所看到的那个婴孩一样,他从中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变得麻木了,至今他已经看到了太多个“自己”,这个梦境太过荒谬而离奇了。

学士在地下室中,在水槽面前兴奋地挥舞了四肢,雀跃着,只是他并没有能大笑多久,伴随着几声“噗噗”的声响,其中一个水槽中刚刚成型的孩子便不知道由于什么缘故而猛地“爆炸”了,重新变为了一团没有生命的血丝聚合体,学士开始抓狂,扑到各式仪表盘前试图寻找原因,可惜在他成功制止这一变故之前依然再次失去又一个“试验品”,塞夫瑞不知该如何形容,或许只有这个词是最为贴切的。得以挽救下来了另外两个婴儿在充斥了营养液的水槽中日渐长大,与塞夫瑞相近的模样也越发明显了,前一刻时,塞夫瑞静静看着成长中的“他们”逐渐接近成年人的体型,而中一刻时,其中的一个突然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睁开了眼睛,然后……紧紧地盯着塞夫瑞看,是的,塞夫瑞可以肯定那个古怪的人造生物正用一双吓人的只有眼白的眼球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可以“看”到他——虽然塞夫瑞无法肯定那样的眼睛是否能够视物,但这事情本身并不可能,这么久出现的所有景象中的人物都没有看到作为观察者的自己,但是更为震惊地是在下一刻,“他”在透明液体中慢慢张开嘴,虽然被由于气流而产生的气泡阻隔了视线但塞夫瑞依然可以分辨出其口型明显是“妈妈”,又是同样的一个词,这让塞夫瑞产生一种将“他”视作石棺中那人的想法。

然而塞夫瑞也并没有来得及惊讶多久,苏醒的这个个体觉察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开始用双手猛烈地砸击水槽的内壁,也不知是材质的脆弱或是“他”的强大有力,仅仅三五下水槽便碎散开来,在地下室中弄出巨大的声响,学士则闻声而来,看到这个场景,学士长大了嘴,但是却可以见到其眼中大放光芒的狂热,他成功的复制出了伟大战士的后代,基因的遗传可以造就一个更为伟大的战士。“他”冷眼看着创造出自己的“父亲”,猛地扑上前去,四肢缠住学士,然后却做出了让他们都感到惊恐与讶异的举动,“他”张开那张还残留着营养液与血块的嘴,咬上学士的脖子,塞夫瑞知道那是人体主动脉的所在,“他”是要杀人,还是要……是吸血,塞夫瑞看到“他”在不断鼓动腮帮子并吞咽着什么,就像一个饥饿了很久的人见到了甜美的食物,只是这样一个饥饿的恶魔睁开眼的第一遭却是无情地吸食着血液,慢慢的学士没了气息,他怎么会预料到自己会造就这样一个毁灭自己的“东西”来,“他”在吃饱喝足之后再一次冷眼看了看塞夫瑞便消失在了门外,一个野兽,一个怪胎,塞夫瑞只能如此定义。此时的他心怀恐惧感看着另一个仍旧安静地待在水槽中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恐惧的生物,但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地下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新的人物走了进来,始终背对着塞夫瑞这让他无法看清来客的模样,那人似乎对学士的早已腐败的尸体并没有感到惊讶,径直来到最后一尊水槽前,他果然也是为了这个人造物,只见他挥挥手,玻璃壁便粉碎开来消失不见,好神奇的力量,然后他便跳上前去带着仍然沉睡的另一个“他”离开了塞夫瑞的视线,或许他也会落得学士那个下场,塞夫瑞觉得自己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段场景让他看得太过压抑与惊恐。

一息之后,塞夫瑞面前的画面便从地下室昏暗的场景中脱离出来,他看了自己,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话——塞夫瑞无法肯定,伊斯忒拉尔将刚刚七八岁模样的他交给了一个老人,然后镜头拉远,行走到遥远的某个地方,某个小镇,那个孩子在一个新的环境中长大,在一群同样流浪着的孤儿中,他有了两个哥哥,一个妹妹,然后幸福地成长着,忘记了这之前的很多很多,直到哥哥们某一个清晨的突然消失以及——妹妹的死去,那个雨夜,塞夫瑞感觉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这是真实的吗?这后来的一切画面都是自己所经历过记忆中保存下来的。

不等他再次反应过来,一阵烟雾笼罩过来,很厚重的雾,或是烟,塞夫瑞可以嗅到空气中的硝烟与尘埃的味道,这让他很是不舒服,在烟雾消散开去之后,他看到了一座岛,或是一座城,他联想到了传说中所描绘的那座天空之城,眼前的这个是如此的相近,只是此时这座岛以及岛上的城坠落在了大地上,也许刚才的烟雾就是它的坠落所引发。接着塞夫瑞便看到了数道光影,也许准确的说应该是红与白的两道光影,在空中不断延展出痕迹,交织在一起,而在光影的下方,一团团嘈杂的人群正在厮杀着,激起尘埃与炮火的硝烟。等光影来到眼前,塞夫瑞看出这是两个人,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他们的眼,两双古怪的眼睛,一个是单只发白的眼——仅仅只有眼白——是“他”,塞夫瑞暗自一声惊叫,那个杀人逃走的吸血的家伙,又或是另一个沉睡者苏醒后所变化,这就不得而知了,而与“他”相对的是一双双色瞳孔的人,蔚蓝与灰白共同出现在他的脸上,同样的诡异,这会是掳走沉睡着的那个人吗,这一切都让塞夫瑞感到疑惑,不知道谁可以告诉自己答案。白眼的家伙身上散发着红光,血的红光,与石棺梦境中色彩一样,这更让他肯定了自己早前的猜想,这个吸血者应该就是石棺的那个人,双色瞳的男人则被纯净的白光包裹,塞夫瑞可以感受到那种神圣光明的亲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