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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夜明珠

兄长没带好头,要弟弟走正道可不容易。唐老大和唐老二留下的大笔银元,很快就被老三老四挥霍得所剩无几。此时正逢乱世,民间的盗墓案,政府根本懒得受理。虽然大哥临终前有交待,但有时候人穷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唐老三和唐老四决定走两个哥哥的老路,他们想,只要能干上一笔大的,一辈子的生活就不用愁了。但现在干这一行的人太多,满山都是千疮百孔,好盗的坟墓哪有他们两个雏儿的份?

那座苗人的族长墓,除了唐家的老大老二光顾过外,还没被其他人动过,因为盗墓贼们都害怕苗人的蛊毒。唐家两兄弟死于蛊毒的消息传出去,更是没人敢去打主意了。据传,那座族长墓里,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唐家的老三老四,步其两个哥哥的后尘,打起了族长墓的主意,想一出手就是非凡之举,完成两个兄长未竟的“事业”

兄弟俩根据两个哥哥被抓而复放的经过分析:那个白头老翁要给人下蛊,需要接触人的身体,只要不被抓住,令他近不了身,他也就无法下手了。为此,兄弟俩先到叙州城一家国术馆去学了三个月武术。他们想的是,只有身怀功夫,在被苗人们发觉时,才有逃脱的能力。

族长墓在苗寨后山半里处。兄弟俩预先探知,族长墓的墓门因被他们的两个哥哥破坏,苗人们用青石加糯米饭把整个墓门堵死了,并且把墓壳也加固了一遍,真可谓固若金汤。

以前唐老大和唐老二在盗墓前,所需要做的一应准备工作,两个弟弟都看在眼里。学武回家后,兄弟俩作了充分准备。族长墓加固过了,用两个哥哥使用过的开墓方法,效果可能不好。他们在开墓技术上,作了大胆创新。

这天午夜,月朗星稀。“轰!”苗寨前方半里的地方一声大响。苗寨的狗们立即狂吠着向响声处扑去。苗人们当然也被惊动了。族长“呜呜”地吹响了牛角号,带着一帮壮丁,拿着梭镖、背着弓箭、打着火把,向响声处涌去。前方亮光一闪,“轰!”跟着又是一响,月光下,苗人们看见两个肩扛鸟铳的人,急急地向山外跑去了。

族长想,又是打猎的。偶尔有汉族猎人进山打猎,若被苗人看见,规矩是打到的的猎物汉苗各一半。今夜那两个猎人可能是一无所获,族长带着族人回寨去了。

苗寨的后山,是埋葬祖先的禁地,是不准汉人进去的。接下来的几天夜里,苗寨的前、左、右三个方向,不时有鸟铳响,有时两声,有时三声。族长带人起来了三四个晚上,但见那两个猎人总是打不着猎物。渐渐地,苗人们都没什么兴趣了。后来连狗都不怎么叫了。

第七个晚上,月黑风高。“轰轰轰!”,苗寨前方连响了三声,这三声,似乎空前响亮,大地都好像有点抖动。但苗寨里没人起来,甚至连一只狗也没叫。

苗寨前方那三声连响,是唐老三放的三个特大爆竹。

狗不叫的原因是,从第二个晚上开始,两兄弟就开始偷偷地在寨子外投放花椒肉馅包,头一夜只投放几个,以后每夜增加一些,到第七夜,投放包子的数量,达到寨子里狗的数量的两倍。狗吃了花椒肉馅包,被麻得只知道吸气,很长时间都不吭声。这就是民间传说中的“迷狗术”

包子的数量由少增多,狗吠的数量则由多变少。包子虽麻口,但狗们还是挺喜欢吃,而且也渐渐跟唐家兄弟达成了默契。苗寨的人和苗寨的狗,都被唐家兄弟用“习惯成自然”的方法,麻痹了神经。

第七个晚上,在那三声连响的同时,唐老四已用炸药,把寨子后山的族长墓炸开了一个洞。因有寨前那三个特大爆竹的爆炸声作掩盖,再加上唐老四在爆破点盖了一床打湿了的厚棉絮,所以,苗人们对寨后的爆炸声,几乎没感觉。

唐老三赶到古墓前,“三哥,里面好像有颗夜明珠,你看”等在洞口的唐老四,掀开了堵在洞口的棉絮,唐老三看见有淡淡红光从洞口射出。唐老三心里狂喜,叫四弟在外面把风,自己钻了进去。因害怕三哥在里面闷气,唐老四用一块黑布换下了棉絮。

墓室很大,方圆约三丈,由三根青石柱支起一个穹顶。青石地面上,没放置什么东西,在正中间的位置,凹陷下去一块,红光就是从凹陷的地方发出的。唐老三走近一看,见那里居然是一口水井,井口直径约三尺,井水离井口约五尺。井面上,浮着一个玉盆,玉盆中间,一颗鸭蛋大的红褐色珠子,正泛着莹莹红光。

唐老三想,这口井可能是上小下大,那苗酋的棺材一定是放在井下的,井不知有多深,要取棺材里的宝贝不太容易,只要把那只玉盆,连同那颗夜明珠,端上来,拿去卖了,可能就够我们兄弟俩花销一辈子了。唐老三现在才明白,二哥变傻后,为什么会叫着“宝贝”跳进村里的水井里了。

要取井中的玉盆,一个人够不着,唐老三叫四弟进墓室来帮忙。心想反正就一会儿,苗人就算发现,逃跑也还来得及。

如猴子捞月般,唐老四抓住三哥的双腿,唐老三俯身下去,轻易就够着了那只玉盆,原以为轻轻地就可以端上来的,哪知再怎么用力,那玉盆就是纹丝不动。唐老三想,玉盆端不动,夜明珠总取得下来吧。他握住珠子,一揪,珠子纹丝不动;用力再揪,还是不动,像是生在玉盆上的一样。唐老三不相信夜明珠真的是和玉盆生在一起的,“用力拉我!”他吩咐四弟。

唐老四蹲起身子,抱紧三哥的双腿,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猛地一拽,“砰!”唐老四仰天摔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青石地板上,被拉起来的唐老三跌入了弟弟怀中。唐老三手握夜明珠,从四弟的身上站起来,说:“四弟,起来,珠子拿到了,我们快走!”唐老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摔昏过去了。唐老三把夜明珠揣进衣兜里,忙掐四弟的人中。好一会儿,唐老四才悠悠转醒,“快走!”,唐老三扶着四弟往洞口走,走了两步,突听井中“当”的一声响,同时感觉衣兜一轻,伸手一摸,珠子没了。唐老三再伸头往井里一看,见夜明珠仍是好好的在玉盆中泛着红光。

唐老三好生奇怪:难道那夜明珠长了翅膀?他正要依法重新取回,忽听外面有人喊:“盗墓贼,快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