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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又见野马

红军当年过的沼泽草地,就在诺尔盖。因环境变化,现在的诺尔盖草地,沼泽也不多见,放眼望去,大片的草原,延绵向远方。

这儿地广人稀,蒋云鹏并没有梅朵的地址,找起来谈何容易?好在这儿的很多藏族人都会些汉语,蒋云鹏勉强可与他们交流。直到半个月后,蒋云鹏才打听到,梅朵随着家人,到黄河边的唐克镇一带放羊去了。

这儿一个镇的面积,比汉地一个县还大。蒋云鹏又坐了半天的汽车,到了唐克镇。镇子坐落在群山环绕的一片草甸上,规模还不如汉地的一个村庄。蒋云鹏见人就打听,是否知道一家牧民,其中有一个女儿叫梅朵,二十岁左右,脸蛋红红的。人家回答,这儿叫“梅朵”的红脸姑娘很多,但就不知你找的是哪个梅朵。蒋云鹏找到几个叫“梅朵”的红脸姑娘,不出所料,都是此梅朵非彼梅朵。

蒋云鹏从家里出来已有半个月了,还没寻到梅朵的一点线索。他最多还能在外呆十二三天,他想,如果在十来天内,还找不到梅朵,自己已是力所能及,梅朵的的命运,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这天,有人告诉蒋云鹏,有一家从外地来的牧民,一家五口,父母带着两个二十左右的女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儿子,顺着黄河边,进山去了,不知是不是你要寻找的那家人。

四川是黄河与长江同时经过的唯一省份,黄河上游,有一百公里长的一段河段流经川西北,九曲黄河,在这里拐了第一道弯。这段黄河里的水,并不黄,与长江上游的水一样清澈。

蒋云鹏到了黄河岸边。清清的黄河水,在河床中间流得很平稳而安静。蒋云鹏走在水边的河床上。纯净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黄河两岸,山峦起伏,天底下,就蒋云鹏一个孤独的身影。河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卵石之间的沙土里,生着一蓬蓬青草,草尖,有牛羊啃吃过的痕迹。一些青草与卵石上,散落着一些牛羊粪便。

一块巨大的鹅卵石引起了蒋云鹏的注意。

那是一块大如碾盘的白色带麻点的扁圆卵石,有一小半浸在水里。引起蒋云鹏注意的是,这块卵石表面,堆着厚厚一层黑豆。蒋云鹏凑过去细看,原来那些“黑豆”不是黑豆,是老鼠屎。蒋云鹏心想,奇怪,河边这么多石头,老鼠怎么独独在这块上面拉屎?

蒋云鹏正想停下来研究个究竟,听见远处“昂”地一声马嘶,他抬眼看去,见十多匹马如飞般在河面上跑过,从北岸涉水到了南岸。黄河上流河床很宽,但不到汛期,河水深的地方才一米把深。那群马的速度好快,蒋云鹏刚把望远镜从背包里取出来,群马就越过了河面。蒋云鹏连忙把手机掏出来,对着马群,看也不看,“咔嚓”一声照了一张,待要照第二张,马群已转过山坳不见了。蒋云鹏看刚刚拍下的画面,上面只有一匹马的后半截。蒋云鹏把半截马身子放大,见那马身色彩斑斓,呈几种花色。

蒋云鹏想,难道那是一群野马?家马哪有这种颜色的?他不再理会那块堆满老鼠屎的巨大鹅卵石,快步向马群消失的方向走去。十几分钟后,蒋云鹏走进那片山坳,不见马群,只见山脚下,伫立着几坐营房,一群兵正在集合,一个军官在队列前讲了几句后,兵们一列列地进入了一间大屋。看样子,那间大屋应该是饭堂。蒋云鹏掏出手机一看,已是晚上六点十分,该是部队吃饭的时间了。一想到吃饭,蒋云鹏的肚子就开始嘀咕,他想,干脆去部队蹭顿饭吃,吃完饭,能住一晚当然更好。

营门口有门卫,挡着蒋云鹏不让进。蒋云鹏掏出身份证和军官退役证,对那卫兵说:“战友,我也当过兵。天快要黑了,这附近又没有旅馆,你就行个方便吧。”

那卫兵见到蒋云鹏的退役证,脸色立即缓和,说:“那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过一会儿我再汇报,现在部队正在吃饭。”

蒋云鹏连声道谢。他眼往营区内一扫,见一个停车棚里,停着一长溜三轮军用摩托,有三十几辆之多,蒋云鹏估计这儿应该是一个摩化连。

十来分钟后,有一些兵吃完饭,从饭堂里出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卫兵对着一个走出饭堂的二级士官喊:“班长,请过来一下。”

那二级士官走了过来。蒋云鹏见那二级二官很是面熟,刚要开口,那二级士官就冲他喊:“云鹏,你怎么来了?”

那二级士官是蒋云鹏的初中同学王浩。蒋云鹏惊讶地问:“王浩,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内蒙古当骑兵吗?”

王浩说:“骑兵连在三年前就辙了,我们转为摩化部队。还没吃饭吧?走,我叫炊事员给你弄点吃的。”

王浩告诉蒋云鹏,在三年前,他们还在中蒙边界骑马巡逻,那时他们就是中国的最后一个骑兵连。后来,部队觉得没有必要继续保持骑兵,就把他们转为摩化部队。半年前,他们部队千里转训到这儿,为期不定。

王浩把蒋云鹏介绍给了他们的连长阿布中尉,阿布是蒙古族人,长得虎背熊腰,如座铁塔般壮实。阿布握着蒋云鹏的手说:“欢迎欢迎!你也曾是军人,我们连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军事机密,你可以跟我们同吃同住,如果你有兴趣,还可以参加我们的训练。”蒋云鹏连声感谢。

蒋云鹏无意中向王浩说起看见一群马渡河之事。王浩说:“马群渡河?你的眼睛怕是看花了吧?”蒋云鹏把手机里的那半匹马的照片给王浩看。画面上,半匹花马后蹄高扬,足不点地,尾巴与身子呈一条水平直线。花马的前半截,被山石挡住了。画面边沿,有一溜黄河水面。王浩看了,觉得奇怪,说:“还真是,这群马跑得好快,怕不是家马。但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大草原,按说不会有野马群。我们连长嗜马如命,善相马,你先坐会儿,我拿去给他看看。”

阿布连长正在球场上打篮球,王浩拿着蒋云鹏的手机,跑到球场边,叫道:“连长,给你看样东西。”

阿布连长正专心打球,头也不回地说:“什么东西?等一下,打完这场再说。”

王浩说:“我看见了一群野马。”

阿布连长正好抢住了一个拦板球,当下把篮球抱住在手里,停住脚步,扭头问:“你说什么?野马?哪来的野马?”

“啪”的一声,阿布手中的篮球被对方一个新兵挥掌拍落,那新兵一个海底捞月,直接上篮,篮球在篮框上转了几圈,进了。

阿布噔噔噔跑到王浩面前,问:“野马在哪里?”

王浩把手机上的半截马身子给连长看。阿布仔细一看,说:“小新兵蛋子,你忽悠我?你这张相片是三年前照的吧?这半截马,不是我的‘野花’吗?”

王浩大叫冤枉,说:“这是我同学下午在黄河边照的。你看看这半匹马的背景是什么地方?”

阿布再仔细端详了会儿,说:“倒是有点像是在前面的黄河拐角坳拍的。这半匹马显然不是家马。难道这诺尔盖还有野马?我怎么没听说过?”阿布把手机还给王浩,说:“我晚上来你房间,再请你同学说说他当时看见马的情况。”

今天正好是周五,周末部队官兵们可以“放松放松”王浩打电话叫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小卖部送来一壶青稞酒,一大包熟牦牛肉,陪蒋云鹏喝了起来,说边喝边等连长。

王浩说,虽然摩托车比马方便,但他还是喜欢马,一说起马,王浩就有说不完的话,他跟蒋云鹏讲了一个他们骑兵连丢失战马的事件3年前,军区决定,把王浩他们这个最后的骑兵连转为摩化连。

那天,吃过晚饭,当时的排长阿布少尉,去马厩看他那心爱的战马“野花”

“排长,听说要把战马全部卖到南方去,南方人肯定是用来当驼马,咱们干脆悄悄地把马全部放了!那些马夫,简直不把马当人!”王浩当时任饲养班班长,他边往槽里添黑豆,边对阿布说。

在战士们心中,战马是亲密的战友,大家是把战马当“人”看待的。

阿布说:“小王,你知道哪两种动物对人最有感情吗?马和狗!就算咱们敢放这些马,它们也不会离开的,除非”

忽然,群马“昂昂昂”地嘶鸣起来,打断了阿布的话。只见战马们纷纷停止吃料,伸长脖子望着远处,张嘴嘶叫着。“怎么啦?你们这是怎么啦?”王浩吆喝道。

阿布拿起望远镜,边调焦边说:“看到了,看到了,一匹枣红马!跑得好快!”

一匹骄健的枣红马,乘着火红的夕阳,从天地相接处,飞快地向这边驰来。

王浩问:“排长,又是一匹野马吧?你是套马高手,骑上野花去把它搞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