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回去啦!”
回去?楚逸晨兀地一怔。回风王府嘛?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处理朝中大小事务,还要偷偷给父皇解毒,对于雨珊回京、楚逸风每日都去凌王府报到的事情一无所知,听雨珊这么一说,他以为她和楚逸风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不由地眼眸一暗。
可是转念一想,只要她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么?
这样想着,心里顿时释怀了许多,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而后轻声问道“时候尚早,你能陪我去喝杯清酒吗?”
见他一脸恳求的样子,如星的眸子里闪着期待,雨珊不忍拒绝“那好吧!”
回过身,冲一旁的翠云歉疚一笑“翠云,你先回去了!”
“恩”
翠云应声离去,脸上却是一片狐疑。
太子殿下和二小姐?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他对二小姐的爱意,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承德宫外,一片肃穆。四个劲装男子手持佩剑,恭敬地站在门廊边。
远处,楚逸天阔步走来,一袭白衣随风飞扬。他眉头紧锁,俊逸的面庞上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已经一个月了,他一直没有见到父皇,每次来承德宫,都被拒之门外,也不知道父皇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他轻叹一声,缓步走上台阶,一个太监慌忙拦住了他“荣王爷,皇上正在休息,谁都不见!您还是请回吧!”
“本王今日非要见上父皇一面,烦劳公公进去通传一声!”
“这!”太监小桂子面露难色“荣王爷,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嘛!”
“那本王自己去说!”
说完,楚逸天大手一伸,用力推开小贵子,径直向门口走去。
“铮!”两旁的侍卫刷地拔出了佩剑,拦在了他的前面。
“荣王爷,请您回去!”
楚逸天微楞,而后面色一沉,倔强地挑挑眉“本王偏不!”
说完,他袍袖一甩,挺直胸膛向前挤去,两柄泛着清光的剑锋随着他的步步紧逼,渐渐后移。
“荣王爷,请您不要逼属下!”
侍卫紧绷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楚逸天,大手兀地收紧佩剑,凌厉的剑锋顿时向前袭来,楚逸天心下一惊,慌忙向后一仰,及时躲了过去。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怒气冲冲地瞪着侍卫“你们!大胆!”
“荣王爷,您还是请回吧!”小桂子谄媚地走上前,劝慰道“他们也是皇命难违,迫不得已啊!”
楚逸天眉头一皱,侧过头冷冷地睨着他,没有言语。
小桂子下意识一抖,硬着头皮继续劝道“皇上现在龙体欠安,正是需要静心休养的时候,您还是不要硬闯,惹恼了皇上啊!”
楚逸天一听,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敛起怒气,闷闷地转身离开。
正巧一个彩衣宫女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一不小心,两人撞到了一起,宫女身子一个不稳,药碗登时掉在了地上,摔个粉碎。
“你怎么走路的?”楚逸天怒气未消,厉声呵斥道。
彩衣宫女抬头,见是楚逸天,双腿顿时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
楚逸天冷眼睨着她,伸手拂了一下被药汁溅到的锦袍,抬脚刚想离去,却见地上的药汁滋滋冒着白色的泡沫。
“有毒!”
他心下一惊,一把揪住宫女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好大的胆子,居然意图毒害皇上!说,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咳!咳”落霞小脸涨得通红,极力辩解道“奴婢不知,不是奴婢做的!”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楚逸天狐疑地盯着她,手上的力道渐渐小了些,落霞得空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奴婢每天只是按照太医开的方子煎药、送药,真的不知道什么毒药,荣王爷,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你没有说谎?”
落霞使劲摇摇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楚逸天垂眸思忖片刻,大手一松,将落霞丢在地上,扬手叫过小桂子。
“荣王爷,您有何吩咐?”
“去太医院把给父皇看病的太医给本王叫来!”
“是!”
小桂子应声匆匆离去,不一会就领着王太医走了回来。
“微臣见过荣王爷!”
楚逸天沉着一双明眸,狠狠地盯着他“王太医,你可知罪?”
王太医听得一头雾水,抬头问道“敢问王爷,微臣何罪之有?”
“你意图毒害父皇!”
“呃?荣王爷这从何说起啊?”
“你给父皇开的方子里有毒药!”楚逸天扬手指了一下地上依然冒着白色泡沫的药汁“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太医疑惑地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洒落一地的药汁,他先是一愣,而后摇着头笑道“荣王爷,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了?”楚逸天不解。
“皇上积劳成疾,体内五脏损耗比较大,身子虚弱,所以微臣在开方子的时候,特意多了一味滋补的药,而它和其他的药混在一起,就会产生一些泡沫,并不是什么毒药!”
“真的?”
“这关系到皇上的龙体,老臣岂敢说假话!”王太医正色道,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宣纸,递给了楚逸天“这是药方,如若荣王爷不信,可以去城里其他医馆问问,到时候便知微臣所说不假!”
楚逸天狐疑地盯着他,将药方折好,塞进了衣袖里。
出了皇宫,楚逸天心里隐隐还有些不安,便没有回王府,径直去了保和堂。
保和堂里,飘着浓浓的药香,宽敞的大堂中,零星几个客人正手持药方抓着药,柜台后,三个伙计态度温顺地招待着他们。
大堂的右侧是个雅间,薄薄的布帘后,一个银发老者正端坐在桌边,凝神敛目,给对面的瘦弱男子诊病。
楚逸天信步走进保和堂,径自走向雅间,待男子诊完病,点头称谢地离开后,他便在老者的对面坐了下来。
“公子,看病?”
“不!”楚逸天摇摇头,伸手掏出袖间的宣纸,递给老者“段大夫,帮忙看一下这个方子!”
段文利疑惑地伸手接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方子“不知公子想问什么?”
“这个方子有没有问题?按照这个方子煎出来的药,会产生泡沫吗?”
“这个方子,没什么大问题,都是些清肝健脾,滋补养身的药,是会产生一些泡沫,不过!”段文利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看到他微微蹙起了眉,楚逸天忍不住说道“段大夫,您但说无妨!
“这个方子,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不过若再多加一味虎耳草就变成慢性毒药了!”
“啊?”楚逸天明显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