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兀自惊愕失神的雨珊,没有听出他称呼的改变,也没有看到他眼底的爱恋。
她红着脸,气恼地扁扁嘴“你真心耍我!”
锦绣的眉毛微微蹙起,楚逸风无奈地摇摇头,摇动轮椅,移了过去,轻柔地拉过她的小手。
雨珊使劲想要挣脱,却被他如铁的大手攥得更紧。
轻轻地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楚逸风抬起灿美的眼眸,痴迷地盯着雨珊“这里装的都是你,我对你的心,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指尖的温度,迅速遍及了全身,一股电流滑过,雨珊的心里一阵悸动。
颊温兀地上升,她羞赧地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
想都没想,话就溜了出去,说完雨珊就后悔了,脸上一阵燥热,红晕蔓延至脖颈。
这样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让楚逸风的心里一阵愉悦,狂喜堆满心间,跳跃着奔涌而出。
“那!我今晚”楚逸风顿了一下,瞟了一眼里间的床榻“睡在这,可好?”
水眸蓦然睁大,雨珊惊慌地抬起头,触到楚逸风满含爱恋的目光时,慌忙又低下了头。
看着她羞涩的样子,眼波潋滟,双颊绯红,楚逸风兀地伸出大手,拉起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在手里。
雨珊讶异地抬起头,却见楚逸风嘴角抿起,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我知道,可是!我的心好乱,请给我一点时间!”
楚逸风微怔,倏而嘴角微漾,淡淡笑开“好!”
他的笑,纯净淡然,让雨珊一阵目眩。她慌乱地低下头,水盈盈的双眸滴溜溜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唇畔的笑在她低下头的瞬间便僵在了脸上,楚逸风讪讪地动动嘴角。
目光一转,瞥到了桌上的晚膳,他歉疚一笑,不舍地松开她的手“进去吃饭吧,别饿坏了!我回凝月阁了!”
“恩”
雨珊沉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辘辘车轮声渐渐远去,雨珊这才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楚逸风俊朗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迷蒙的夜色里。
秋夜的风,有些萧瑟,带着凛凛寒意拂面吹来,吹去了她脸上的红霞,却吹乱了她的心。
荣王府。
偌大的宫殿,一片沉寂,只有几支红烛欢快地跳跃着,洒落一地斑驳。
洛雨菲慵懒地倚在桌边喝着香茗,一身粉色长裙,绣着朵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旖旎绝伦。幽幽茶香肆意飘散,溢满整个房间。
轻轻放下茶盏,摘下头上的珠钗。
黄澄澄的金色,闪耀夺目,钗头上的玉珠玲珑有致,晶莹剔透。
爱不释手地摆弄着珠钗,美丽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暖暖的爱意。
这是前几日陈以初送给她的,说是很配她!
突然,房门猛地被推开了,晴欣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王妃,不好了!”
一抹愠色爬上脸颊,洛雨菲蓦然回头,厉声问道“什么不好了?”
晴欣下意识抖了一下,低着头颤声道“王爷!他中毒啦!”
“中毒了?”
“恩,刚才奴婢见王爷是被无影搀扶着回来的,锦袍上全是血,这会,太医院的陈太医、王太医也都来了!”
洛雨菲心下一惊,手里的珠钗“啪”地掉在了桌子上。
娇美的脸上突现几缕忧色,洛雨菲慌忙起身,莲步轻移,径直去了思懿居。
此时的思懿居,已经聚满了人,见洛雨菲进来,纷纷施礼让路“见过荣王妃(王妃)!”
“不必拘礼!”
洛雨菲缓步走到床边,但见楚逸天虚弱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有些发紫。锦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一片紫黑色,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太医,王爷的情况怎么样?”
王太医捋了一下胡子,缓缓开口“王爷所中之毒是落雁沙,此毒性烈,一般说来,中了此毒的人,一天之内若不服解药,必死无疑,可是刚才老臣给王爷把脉时,发现王爷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且有消散的趋势。”
眉梢上掠起一抹疑惑,洛雨菲惊声问道“有这事?”
“恩”
角落里的无影,倚在柱子边上,满眼焦灼,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的楚逸天,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慌忙起身走了过来。
“回来之前,王爷服了一颗百花凝神丸,说是可以解百毒的!”
“难怪啦!”王太医顿时恍悟,眉间渐渐有了喜色“王妃放心,王爷的性命暂时无忧了,只是腹部的伤口太深,又流了很多血,王爷还须养上一段时日!”
“哦,谢谢王太医!”
王太医笑逐颜开,刚想说什么,却见桌边的陈太医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走了过来。
“王妃,这是给王爷开的方子,有助于伤口愈合的,一日三次,小火慢煎,按时服用,方好!”
“有劳陈太医了!”
陈太医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应道“王妃说哪里的话,这是老臣的职责!”
伸手接下药方,洛雨菲回身递给晴欣“听清楚太医的话了?”
“恩”
瞟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王太医和陈太医提起药箱,起身告辞“荣王妃,王爷已经无碍了,臣等告退了!”
“两位大人,慢走!”扬手叫过一旁的无影,洛雨菲柔声说道“无影,送太医出府!”
“是!”
无影应声离去。
门外渐渐没有了声响,思懿居里一片沉寂。
脸上的忧色在太医说他性命无忧之时已然消失,洛雨菲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床榻上的楚逸天,回身叫过晴欣“你留下来照顾王爷吧!”
“是!”
晴欣愣愣地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姗然离去的背影。为什么王妃自己不留下来照顾王爷呢?
清晨的永乐宫,一片宁静祥和。金色的琉璃瓦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什么?失败了?”倚在睡塌上的如妃猛地睁开凤眸,面露惊色。
“是!”柳大人低着头沉声道“老夫办事不力,请娘娘恕罪!”
“恕罪?”如妃冷然一笑,如水的眸光晲过柳大人“不是让你找几个稳妥的人去做吗?”
“老夫找的人都很稳妥,以防万一,还特意让飞儿一同前去的!”
“稳妥?”如妃冷哼一声,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与讥笑“这就是你所谓的稳妥?”
“娘娘息怒!”柳大人抬手抹掉额前涔涔冷汗,继续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啊,听飞儿说,晨儿当时在场,因为剑上都喂了毒,飞儿怕伤了他,这才中途撤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