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居然能听懂你的话?”
奥杰没有回答,只一味地笑。
罗丹与奥杰回到小屋后就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程。奥杰觉得在此地耽误太久,希望现在立刻起程。罗丹也同意,于是开始收拾行李。
奥杰想去找阿楠,要交待一下关于野兽吃人的事。罗丹也认为这样比较妥当,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奥杰回来。
没多久,奥杰和阿楠一同回来。阿楠是来感谢奥杰的,以及给两个人送行。双方客套了一番,奥杰和罗丹才离开村庄。阿楠把他俩送出很远才回村子去。
凭借记忆,奥杰按来时的路途返回到公路,找到了仍停在一旁的甲壳虫车。
罗丹这才意识到,当天自己生病,是奥杰背自己走了一段山路,心中不由地泛起一股暖流。
在上车之前,罗丹由衷地对奥杰说了声“谢谢!”而奥杰说朋友之间本应互相照应,不必太客气。
总之,罗丹内心洋溢着温暖和幸福。她继续驾车,向南行驶。奥杰则坐在副驾驶上看经书。
为了节约时间,罗丹全程都走高速,并加快了车速。罗丹对自己的车技很自信,一时间超出许多车辆。奥杰稳坐车内,丝毫没觉出车速飞快。然而,有时总会事与愿违,或许是罗丹车速过快,驾驶不当,让车出现故障,再也发动不起来。
罗丹很着急,出事故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好,正是深夜而且地处荒郊野外,她走的路段刚好也是车辆很少走的路段。本来想选条清净的路线好畅通行驶,不想中途车坏了。奥杰在一旁安慰罗丹,现在着急也没用。
路上很少有来往的车,不可能找到人帮忙。所以两个人决定把车弄出高速,只好在此留宿一夜。
前方400米处刚好有个出口可以下高速,于是两个人一齐推车走了500多米,把车停在辅路旁边。
罗丹累了一身汗,心情很不好。
奥杰则安慰说:“我们应该庆幸,万一车是在高峰路段坏掉,很可能发生撞车,那我们情况更惨。”
罗丹一想也是,就不再气恼了。
她从车厢里取出背包,把帐篷拿出来,对奥杰说:“今晚我们只好睡帐篷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叫拖车把车拖走修理。这离湛江不远了,再走100多里就到了,我们从那坐车去徐闻,到港口直接坐船就到海南的海口了。”
罗丹找到安全且干燥的地方将帐篷撑起来。奥杰则帮忙整理衣物和食品。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罗丹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奥杰一同睡在帐篷里。奥杰为避免尴尬始终和罗丹保持一个空位的距离,将就睡了。
罗丹真的累了,刚躺下就睡着了。而奥杰此时在想着宝物的事,感觉之前耽误了太多时间,内心也确实着急了。
罗丹饱饱睡了一觉,睁开眼以为天亮了。她从帐篷上的窗户向外看,天还是黑的。她下意识去找奥杰,却看到“床”的一边是空的,奥杰不在帐篷里。
罗丹觉得奇怪,明明奥杰同自己一起进帐篷的,怎么会不见人呢?
她第一反应认为奥杰怕和自己同寝而尴尬,所以坐在外面了。罗丹拉开帐篷拉锁,向外探视,没看到一个人影。
罗丹开始发冷,荒郊野外的就自己一个女人,心里有些发慌。她大着胆子钻出帐篷,向四周观望。除了公路上的路灯外,其余都是一片漆黑。
当她转头朝向公路背向时,看到不远处有个石砖堆砌的小房子。她在支帐篷时就已经看到那小房子了。那房子更像是装什么设备用的,不像住人的。
她小心地向房子走去,却隐约见到一个人影闪烁在房子背面。
罗丹不敢走了,想看清楚是不是奥杰。只是天太黑,根本看不清,不过,却能听见窸窣的说话声。
罗丹悄悄走近,说话声渐渐放大,可仍然听不清说什么,不过那声音很像奥杰的。但除了奥杰,罗丹并没有看到别人。奥杰又不可能是在打电话,那他在跟谁说话?
罗丹想不透,决定悄悄过去看个究竟。
罗丹停在房前仔细听着,声音很清晰,但内容听不懂,像在说外语。听了一会,她不知该直接上去看看还是再观察一会。她与奥杰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没觉出他有什么事会隐瞒自己。虽然奥杰有很多地方罗丹不是很了解,但奥杰的为人她还是很清楚的,应该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可这晚他究竟在干什么,在跟谁说话,成了罗丹心中最大的疑虑。
她正胡乱想着,说话声停止了。奥杰向帐篷走去,没发现罗丹藏在房后。罗丹突然叫了奥杰的名字,奥杰惊诧地回过头,看到了罗丹。
奥杰惊异地看着罗丹,吱唔着说:“罗丹,你怎么在这儿?”
罗丹没有回答,直接走到奥杰近前,疑惑地看着他:“我应该问你,你在这做什么?”
奥杰皱起眉,缓慢地说:“你刚才一直在这儿?”
罗丹点点头。
奥杰深吸了一口气,左右张望着。
罗丹沉不住了,急忙问:“奥杰,我们相处这么久,我一向相信你,可是刚才……你的行为好古怪,有点让我害怕。”
奥杰直接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除了你,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听见你说话,还是一个人在说,而且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话。我不知道你怎么了,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奥杰语气缓和,温柔地说:“对不起罗丹,吓着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怕吵了你睡觉,才到这儿来的。”
“你到这儿做什么?”罗丹追问。
奥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清。
罗丹小心翼翼地说:“不能说吗?奥杰,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可是你……”
罗丹没说完,奥杰抢过来说:“罗丹,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怕告诉后你承受不了,会害怕。”
罗丹着急了:“没事,既然不会对我不利,我当然没必要害怕。你只管说好了,不然我蒙在鼓里,滋味很难受的。”
奥杰一看不说不行了,便说:“好,咱们回帐篷里再讲。”
罗丹同奥杰钻到帐篷里,面对面坐下。
罗丹点着一盏灯,帐篷里顿时明亮起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罗丹温柔地看着奥杰。
奥杰拉着罗丹的手,也温柔地望着她:“罗丹,你相信鬼魂吗?”
罗丹一听就直直地盯着奥杰:“鬼魂?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不好说。”
奥杰吱唔了一下才鼓足勇气说:“刚才有人找我,所以我才去了那房子后面。”“有人找你?是谁?”
奥杰慢吞吞地说:“确切的说,找我的不是人,而是……鬼。”
这句话一出口,罗丹惊愕地张着大嘴,凝固住了。
奥杰忙唤罗丹,叫了三声,罗丹才缓过神。
罗丹说:“你说你刚才遇到的是鬼?”
奥杰点头说是。
“这怎么可能呢?”罗丹不解地自问。
奥杰说:“此话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总之他们是一群鬼魂,不是人。”
“什么?一群鬼魂?”罗丹更惊讶了,“还不只一个鬼?有那么多?”
“我说得有些夸张,确切的说是四个。”
罗丹很难相信,奥杰居然和鬼说话,太令人费解。她伸手摸摸奥杰的额头,想必是他发烧在说胡话吧。
奥杰一把拿掉罗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我没在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罗丹也说:“那你告诉我,你在和谁讲话,为什么它们会找你?”
“他们都是死去的先人,是守护圣皇亡灵的忠实守墓人。”
罗丹瞪大了眼睛,仍很费解,于是说:“成吉思汗的墓是由鬼守护的?”
“你可能理解不了,但守护圣皇陵墓的人是非常忠诚的。陵墓里藏有圣皇的灵魂,守墓人也是守灵人。他们会一直守护着,完全是亲力亲为,从不会要人代替执行。所以,在守墓人死后,他们的灵魂依然陪伴王陵左右,不离不弃,直到现在。”
罗丹吃惊地说:“简直难以置信!”
奥杰继续解释:“圣皇的陵墓至今都未找到,就是因为守墓人也早已死去,随之秘密也被埋葬了。现今知道陵墓地点的人,只有那四个守护者,而我见的正是这四个人的灵魂。”
罗丹摇着头说:“可我刚才只看见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呀?”
“你当然看不到,因为他们是鬼魂,不是人人能见到的。”
罗丹不解地问:“为何你能见到他们?”
“因为我是蒙古帝国大祭师,修行过一些道术,再说他们本来就是想见我的,我当然能看见。”
罗丹追问:“他们找你做什么?”
“他们在给我指示。”
“指示?”罗丹不明白。
“他们知道宝物的事,要我尽快赶过去,抢先找到宝物,不能让他人抢先占有。”
罗丹想了想说:“这是为什么?那宝物有这么重要?”
奥杰点点头,说:“就是因为宝物重要,所以不能让不轨之人拿去,否则……”
“否则会怎样?”罗丹有些心急。
“否则会有巨大灾难降临,犹如诺亚方舟出现之前的大洪灾,又使地球变成一片汪洋。”奥杰严肃地说。
“怎么会这样?”
“不轨之人拿走宝物会做坏事,为所欲为。那宝物是可以满足人任何愿望的。若满足了坏人的心愿,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做事有悖常理,不按道义行事,甚至迫坏自然、违背自然规律,那不就没了理法,没有规矩方圆,世界大乱了?”
罗丹这才明白,但又说:“那宝物本就只有真正的君子才可以使用,坏人自然是用不了的。你也说过,那些没有足够的教养、没有深厚修德的人用了会伤到自己,甚至还会送命呢?即便那些坏人得了宝物不是也没用吗?”
奥杰却摇头解释道:“坏人用后当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同时,他造的孽也形成了事实,世界秩序已然混乱。他就是死了也改变不了混乱的现状。他之所以会受到重罚,就是因为他已经住下大错,已成事实,要改变非常困难。我们不能等着事情变遭再去拯救,那时已经太晚了,需要付出的代价会非常大。”
奥杰这样说,罗丹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