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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日,劫难日

接到妈妈礼物的第二天,妈妈又打电话来了,祝福陈思敏生日快乐。陈思敏这才想起,这天是自己的农历生日,陈思敏觉得心里暖暖的。在爸爸的坚持下,陈思敏在户口本上的生日是公历,二十几年来,陈思敏过的都是公历生日,可是外婆和妈妈总是记得她农历的生日。小时候,每到陈思敏农历生日,外婆还会买好多土鸡蛋来给陈思敏庆贺,风雨无阻;公历生日的时候,则是和爸爸妈妈出去吃大餐或者去游乐场玩儿。每年能过两个生日,该是每个小孩都乐不可支的事情吧。即便是25岁的陈思敏,还是这般高兴。

十点多的时候,陈思敏收到一大束玫瑰,上面写着:

小米粒,生日快乐!

没有署名,苍劲有力的黑色钢笔字,陈思敏觉得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哪个人的笔迹。想想,除了王子明,会送花给她的还有谁呢?卖弄神秘的人!留言自然是花店的人写的了。

转念一想,王子明怎么会叫自己小米粒呢?好朋友一般都称呼陈思敏为“敏敏”,王子明也不例外。陈思敏的家乡话里,“敏”与“米”是谐音,“小米粒”这个昵称是小时候外婆和阿姨她们开心的时候叫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陈思敏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王子明。

难道是蓝蓝告诉王子明的?作为姐妹,蓝蓝是知道这个称呼的。想想也不可能,蓝蓝跟王子明关系并不怎么样,这么私密的事情,哪有心思讲给他听。

难道是?陈思敏想到另外一个人--薛文凯,陈思敏记得以前跟他讲过自己在外婆家的一些开心事。可是,想想又笑了,自己还这么傻,以为人家真记得她,即便记得,也不可能清楚自己办公室的地址吧?

收回思绪,收到花总是高兴的,何况这么一大束洁白的玫瑰。爱开玩笑的女同事们都起哄着:“来来来,我给你数数,看够不够99朵,花店可不能偷工减料啊--”陈思敏反倒被挤到一边。她掏出手机给王子明发了个短信:谢谢你。陈思敏有些释然了:调情就调情吧,谁又真正做得到白璧无瑕呢?

下班后,抱着大束的玫瑰去挤车,一个人占用两个人的地儿,陈思敏觉得不好意思极了,可车上的人倒还是蛮宽容的,陈思敏一路上都迎着羡慕的眼光。在这个玫瑰花泛滥的大都市,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爱情。陈思敏想,也罢,凑合着,总比一个人好吧。

出地铁的当儿,几个外国女孩竟然微笑着前来跟陈思敏合影,然后大大祝福了她一番,陈思敏脸都红了,早知道就打个车回去,虽然下班高峰时段堵得很,但起码比这么张扬来得自在。

打开家门,王子明居然叫了陈思敏最喜欢的套餐在家,陈思敏顿时心软了,放下花束,重重地舒一口气走到餐桌前:“太幸福了,这么好吃的晚餐,快来吃吧,饿死了!”

王子明盯着那束玫瑰花说道:“哟,这么受欢迎,还有人送这么大束的玫瑰花!”

陈思敏得意地应道:“是啊,你亲爱的老婆可是很吃香的,有危机感了不?”

“谁送的呀?”王子明迷惑地问道。

“不知道是哪条小狗狗送的--来,吃饭吃饭!”陈思敏当他故弄玄虚,配合他一下好了。

王子明却径直走过去,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找出塞在花里面的小卡片,脸突然就僵了。

在王子明一声不吭地围着玫瑰转的时候,陈思敏就感觉到了异样:莫非玩笑开大了?

王子明铁青着脸走向餐桌的时候,陈思敏心里已经有底了:花是薛文凯送的。

打翻的不是醋坛子,某人是掉进了醋海。

陈思敏小心地吃着饭,王子明将饭菜一股脑儿往胃里填,整个房间,几乎听不到杂音,有的,只是电视机里放着的球赛--赢球了,球迷欢欣鼓舞,雀跃着拥抱在一起……

王子明突然将手里的碗往陈思敏面前一甩,大声呵斥:“贱人,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陈思敏被镇住了,呆愣在那里。

“这么多年了,你心里一直有他,他一来你一去,一直暧昧着,还惺惺相惜了?你一直没舍得跟他说狠话--当初是他抛弃你,跟别的女人一起跑了!一开始就是我先追的你,兄弟妻不可欺,偏偏是他花言巧语将你抢了去,抢了去也就罢了,偏偏又不懂得珍惜,三心二意,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大三暑假就来了北京,我拼了性命去做业务,我来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个老乡那里蹭几个星期,那个老同学那里借几百块钱。中关村跑业务,八百块钱的底薪,半年没有做成一笔生意,我挺住了,我发誓一定要比他优秀,我要让你看到我的能力,让你对我心悦诚服。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豁出去了。等你终于说要到北京来,我乐得要疯掉了,我有能力带你吃最好的食物,买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我觉得自己简直幸福得要死,我坐车过马路都特别小心,我太幸运了,我生怕老天爷会嫉妒我,太早就把我召回去,就没有人照顾你了……你一次又一次跟他联系,你说你没有主动招惹他,可是你知道吗,你对他的不忍,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已经不是三次五次的邮件暧昧了,人家都将绿帽子送上门来了!”王子明讲到激动处,唾沫横飞、声泪俱下,猛地一拍桌子,一把将陈思敏拽起来,往卧室里拖去,“如果你真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你疯了?放开我!”陈思敏在慌乱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边奋力挣开王子明的拉扯,顾不得一地的饭菜和碎瓷片。

“我才是你的男人!我要你知道,我才是真正爱你的!”王子明根本容不下陈思敏争辩,一把将她扔到床上,床头的木板震得砰的一声大响。随即王子明整个人往陈思敏身上压下来,一边疯狂地撕扯陈思敏的上衣,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是我的女人,我要让你知道我才是你的男人!”

陈思敏脑袋撞到床头柜上,钻心地疼。王子明在家这两年,没少长肉,近一米八的身高,体重超过80公斤,一压下来,陈思敏只感觉胸口一紧,要挣扎时,四肢几乎不能动弹。

王子明一手将陈思敏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疯狂扯开陈思敏的上衣,高领的紧身衣弹性很强,根本扯不下来,王子明又从下面往上剥,手劲儿稍微一松,陈思敏趁机一用力,甩开束缚,几乎在同时,费尽吃奶的力气,狠狠扇了王子明一巴掌。

耳光过处,四根手指印凸现出来,毕竟陈思敏也是练过武术的,那铿锵有力的弹过十年钢琴的手,甩出去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红了眼睛的王子明愣了三五秒,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迅速狠狠回了一巴掌,一手紧紧掐住陈思敏的咽喉处,接着将喘着粗气的嘴巴死命往陈思敏唇上贴过来,舌头像一条游蛇挤进陈思敏的嘴里,几乎要吸干她的氧气。

陈思敏几乎被掐死了。如果她真是个柔若无骨的弱女子也就罢了,男人对弱女子不会有太强的暴力欲望,可是,很不幸,偏偏她学过武术,有点三脚猫功夫。狭路相逢,往往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陈思敏懂得在强敌面前收敛自己也就罢了,偏偏她要极力抗争,激发王子明更强烈的斗志与愤恨。

眼冒金星几近窒息的陈思敏根本斗不过正处于癫狂状态中的王子明,求生欲望让她冷静下来,放弃暴力抵抗,她知道王子明现在是想占有她,哽咽着道:“我月经还没有完……”

“那又如何?你都来了半个月的月经了,怕什么!”陈思敏的居家外裤已经被褪下来一半,王子明想腾出手来扯陈思敏的紧身裤,陈思敏突然发动自杀式袭击,狠狠地用自己的头撞向王子明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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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明没料到陈思敏来了这招阴的,鼻子被撞得滴下血来,疼得眼睛都睁不开,陈思敏一把将其推开。王子明再扑过来时速度明显慢了,陈思敏奋力一脚踢往其下身要害处,王子明啊的一声双手捂住要害倒在玻璃门上,玻璃门被撞得裂开无数条深深浅浅的斜缝……

陈思敏趁着空隙,在几秒钟时间里套上裤子和衣服,跌跌撞撞匆忙跑到客厅,一把拎起扔在沙发上的挎包夺门而出。

出了门去,外面寒风刺骨,陈思敏不觉打了个寒战,马不停蹄继续往前走去,生怕王子明追出来。已近年关,华北平原的寒风肆虐着北京城,现在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吧,陈思敏没有带外套出来,走到家对面的商场外墙玻璃前一照,自己满脸是血,眼睛也肿了,披头散发的,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穿鞋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陈思敏找了个人少背风的地方,根本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下来。太狼狈了,实在太狼狈了,差点没送了命去。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陈思敏终于想起今晚得找个地方落脚,不能再回去的,这里也绝非久留之地。

前前后后都是大酒店,可是,这副模样怎么进去呢?陈思敏慌乱地翻动自己的挎包,而后干脆将东西全部倒出来,一件一件地摆开来,又放进去,翻看各个小兜,都没能找到手机。

难道,手机忘在楼上了?祸不单行,实在是出来得太仓促了。不行,得自救,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陈思敏找到就近的电话亭,她居然记不起谁的手机号码了,自己老家的电话是不能打的,110、120也不能打。于凤来北京后,手机号倒是一直没换,可是陈思敏并不确定是否记得对,努力镇定下来,搜集记忆中的数字组合,试了两次,居然真是于凤接的电话。陈思敏如遇救星,顿时来了底气,握着公用电话失声痛哭起来,一直哭着。可能因为过于紧张且失水太多,嗓子居然讲不出话来,在于凤惊慌失措的质问中,才算挤出几个字,也是极为干涩的,讲着讲着居然干呕起来。于凤大概也知道个中原委了,厉声让陈思敏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召集蓝蓝、习书一起出门去,到村口打的过来找陈思敏。

于凤一伙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蜷缩成一团的陈思敏,蓝蓝一团火一样冲过去,抱起她就大哭起来。于凤好不容易把蓝蓝拉开,脱了大衣将陈思敏包成一团,而后仔细盘问了陈思敏究竟伤了哪里,是否要送医院,一边吩咐习书赶紧去便利店买瓶水给陈思敏。

蓝蓝就近找了间酒店,开了房将陈思敏扶上去。于凤检查了一下陈思敏的伤口,还好只是鼻子出血,四肢上有好几处淤青,还有带血的刮痕,看着确实让人牙痒痒,但终究不会致命,也就放心下来。

蓝蓝却恨得想杀人,一直愤愤不平:“王子明绝对是个畜生!绝对的!天杀的!没人性的白眼狼!”

“敏敏你的手机哪里去了?”蓝蓝趁着于凤扶着陈思敏进去洗澡的空隙,在客房里大声问道。

“可能忘在家里了……”陈思敏几乎没有力气回答,于凤当扩声器大声复读了一遍:“忘在那边了!”

“我去帮你拿过来,没有手机很不方便的。”蓝蓝说着就从陈思敏包里掏出钥匙,要出门去,于凤赶紧出来阻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王子明都疯了,你去送死啊!别添乱了……”

蓝蓝哪里听得进去,头也不回就冲出去了。于凤只好让习书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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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哪里是要去帮陈思敏拿手机,习书望着蓝蓝眼里的凶光,吓得没敢拉她,一直跟在后面劝说:“蓝蓝你冷静点,别捅娄子了。陈思敏学过功夫的,比你厉害吧?王子明绝对是打红了眼了,咱就是要教训王子明,也得找几个人不是?”

蓝蓝才听不进去,冲出来的时候她是想上去狠狠揍王子明一顿,经习书这么一提醒,她又改变策略了:“习书你是个男人耶,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妹被别人这样欺负?你帮我,二对一,他还逃得掉不成?”

到得楼下,已经十点多了,蓝蓝发现大楼的保安在电梯口晃荡,立马变脸,微笑着跟人家打招呼。还真巧了,保安就是上次搬家时帮蓝蓝捡起掉下小物件的那个帅小伙,蓝蓝眨巴着大眼睛惊喜一笑,婴儿肥的脸蛋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保安大哥哪里还记得要登记身份证了,乐呵呵恭送他们上楼去。

习书眼瞅着蓝蓝的美人计得逞,倒是开心地笑了。来北京的这些年总担心蓝蓝的脾气太直率,性子太冲动,对人一点心眼都不留,怕她吃亏,这会儿居然也会使美人计了--即便是变坏了吧,也是大家都非常乐见的变坏。

在走廊里,蓝蓝又顺手捞了一个灭火器,并示意习书也拎一个,习书没敢动,又不好不拎,蓝蓝恨恨地将自己手中的灭火器往习书手里一塞,自己又去拿了一个,压低声音吼道:“拳脚功夫斗不过,有武器起码好防身了!”

到得王子明房间门口,习书要敲门,蓝蓝一把将他推开,自顾自悄悄拿出刚刚从陈思敏包里掏出来的钥匙,偷偷摸摸开门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进门处鞋架被打翻了,一地的鞋子,电视机还在播着节目,大大一束白玫瑰倒在房间中央。远望去,餐桌上一片狼藉,卧室的门虚掩着。蓝蓝气冲冲跑过来,这会儿却有点胆怯了,王子明究竟在哪里呢?

两个人举着灭火器轻悄悄推开卧室的门缝,往里面看去,床上没有人,地上也没有人,各个角落巡视一番,也并没见人影儿--人呢?

“难道在门后?”习书小声提醒。

天哪,一想到这点,蓝蓝把自己吓了一大跳,难道王子明预料到自己会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

慢慢将门推到最里面,王子明确实不在卧室里!

习书也很纳闷,人不在客厅不在卧室,厕所门也是虚掩着的,里面并没有亮灯--除了厕所就只剩阳台了。

“对了,阳台,搞不好是去阳台吹风了!”蓝蓝压低声音对习书说道。

两人偷偷摸摸将楼上楼下的阳台都搜了一遍,并没有人。

难道打了人就出去潇洒去了?

蓝蓝灵机一动,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王子明的手机,哼,想躲,手机忘记调振动了吧!

可是,良久,并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起,也并没有人接听电话。两个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继续拨打陈思敏的电话,倒是一拨就听到铃声,就在沙发上放着。

习书拿起陈思敏的手机,就准备出门去,蓝蓝哪里甘心,没找到王子明,总得做点什么。

迅速想出一个主意,她从大壁柜里拿出两个大皮箱,将陈思敏值钱的衣服都塞进皮箱,而后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翻--一个月前帮陈思敏搬家过来清理好的,这会儿熟门熟路得很--凡是认为值钱的、陈思敏喜欢的,全往皮箱里塞,还指示习书:“你把书桌上那两个笔记本拿过来!”

习书怯怯地拿来一个粉色的女士笔记本,蓝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过去将那个大大的银白色苹果笔记本拎了过来,塞进皮箱里。“蓝蓝,咱不能太过分了,搞不好待会儿出不去,大晚上说搬家也说不过去啊,被王子明报警说我们入室抢劫了可不好……”

“敏敏养了王子明两年,这会儿他发达了,把敏敏打得鲜血淋漓地赶出去,拿他一台电脑算什么--都是我做的,你只是来劝我的,撑死就是拎了一下包!”蓝蓝一边快速翻找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一边跟习书怄气。

蓝蓝跟习书装着轻松地说说笑笑走出电梯,保安哥哥居然没问,蓝蓝对着保安哥哥无限温柔地微笑,顺利出得门去。

过了两个路口,蓝蓝放下皮箱,径直走近一个垃圾桶,将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扔进去。

“你扔什么呢?”习书警惕地跟上去,质问道。

“钥匙啊!这次绝对不能再让敏敏回去了,留着钥匙干什么?”蓝蓝理直气壮回答。

“可是万一还有些东西没有拿出来怎么办,像存折啊,什么文件啊……”习书生怕落下东西,他觉得扔掉钥匙随时可以进行,不急于这一时,可又没敢伸手进去将钥匙捡起来,蓝蓝强大的气场容不得他半点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