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别哭,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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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别无选择(3)

其实今天乔依是和一家杂志社的编辑约好了谈小说连载的事情,杂志社离四喜居不远,她顺便又约了苏东月中午出来一起吃饭。

“怎么你胃口这么好啊?”苏东月看着据案大嚼的乔依直咋舌。

乔依抬头瞥了她一眼,想了想,放下筷子,“饱了,让他开车接我回去。”说完掏出手机打电话。

“哟,你家余队长回来啦?”苏东月笑眯眯地把纸巾扔过去,“一嘴油,太能吃了你!”

家里电话没人接,打手机,用户已关机。乔依拿纸巾狠狠抹了抹嘴,“我们走!”

“怎么了,一回来就吵架啦?”苏东月察觉到不对劲,“你不会……还没告诉他吧?”

“告诉他什么?那只猪!”乔依愤愤地又夹了一筷子炒年糕塞进嘴里。

“唉,唉,看你现在这脾气……”苏东月摇头。

“没办法,荷尔蒙作乱,我也控制不了。”乔依白她一眼,摸摸肚子。

两人在四喜居门口分手,苏东月回去上班,乔依自己回了家,果然余浩不在。郁闷地睡了个悠长的午觉,起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买了菜,又去幼儿园接了豆豆,到了电梯口,竟然竖着“故障维修”的牌子,只好拉着豆豆一层层往上爬。

家在十一楼,乔依走走停停,最后一层,豆豆不耐烦等她,自己先蹿了上去。

什么时候自己的体力竟然比不上这小丫头了?乔依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后腰,扶着栏杆继续努力向上。

“林叔叔!”前面传来豆豆清脆的声音。

乔依快步登上最后几级台阶,就见门前站着一个人,修长挺拔,眉目如画,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穿在他身上却是风姿无匹,正是几个月不见的林沐阳。

她怔怔地不知如何开口,林沐阳已经上前两步,招呼道:“嫂子!”

“木……林子,你怎么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乔依被他这声嫂子差点儿叫懵了,有些慌乱,又有些尴尬。

“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林沐阳看着她,眼中泛起温润的笑意。

“进来坐吧,喝点儿什么茶?余浩刚从新疆回来,今天本来是休息,可人又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乔依引着他进了门,放下手里的袋子,就去拿茶叶罐。

“不用了。”林沐阳拦住她,“我得走了。”

“这么急?吃了晚饭再走嘛。”乔依拿着茶叶罐,突然间有点儿手足无措。

“真的赶时间,晚上还要录节目。”林沐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下去,“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挺好的,我也该走了。”

乔依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一疼,勉强笑了笑,“那好吧,你工作重要,这次会待多久?节目什么时候播?哪个台?我好开电视等着看你。”

林沐阳没有答她的话,默默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淡淡一笑,“再见,乔依。”

乔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目送着他离去,无力地坐到沙发上。余光扫到门边的一个纸袋,似乎是刚才林沐阳进门时放下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在香港买的燕窝和小孩子吃的钙片维生素什么的。捧着纸袋,乔依只觉得心头酸酸涩涩的。

余浩回到家的时候,豆豆正在吃她的特种面条,而乔依则在吃一碗桂林米粉,看盒子是小区门口那家的外卖,上面红红的都是辣椒。

“你也吃辣的?这么热的天不怕上火?给我吃两口,饿坏了。”余浩拿了双筷子就往她碗里挑。

乔依把碗往自己这边一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吃自己叫!”说完拿起旁边的醋瓶子,哗地往碗里一倒。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浓郁的酸味。余浩的筷子尴尬地停在半空,顿了顿,赔笑道:“今天队里临时有事,你知道的,我们在家休息也算备勤……”

乔依不理他,闷头吃了一口。醋放多了,几乎快酸倒了牙,撂了筷子,也没胃口再吃,站起来向卧室走去,砰地关上了门。

余浩愣了,转头俯下身来逗豆豆,“看,妈妈生气了,不要你了。”

小丫头酷似乔依的水汪汪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舔了舔唇边沾着的酱汁,淡定地道:“妈妈生气了,不要你了。”语气特别加重了那个“你”字,说完又埋头下去吃她的面。

“这丫头,上了幼儿园果然长进了!”余浩抬手揉了揉豆豆毛茸茸的头顶,豆豆头也不抬地往旁边一躲,他只好苦笑着摇摇头,自行去了书房。

夜雨敲窗,正是好眠的夜晚。书房里一盏孤灯,灯下的余浩一个头两个大地正撑着麻木的神经赶写一份报告,好不容易敲完最后一个字,刚仰倒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便听到隔着两道门隐约传来乔依的一声痛呼。

“怎么了?”余浩迅速冲过去,在黑暗中准确地一把将乔依搂到怀里,“做噩梦了?别怕,我在!”

“不是,脚、脚抽筋……”乔依在他怀里挣扎着拱起身。

余浩连忙又将乔依的脚搂到怀里。

“错了错了,左脚!”乔依叫。

余浩赶紧搂过另一只脚,连掰带揉,“没事,马上就好……”

果然他的按摩很有效,乔依长舒一口气,把头重新放回到枕头上,“好了。”

余浩低头捧着她的脚,“好好的怎么会抽筋?”

“下午回来时电梯坏了,拎着一堆东西爬十一楼……”乔依抽了抽鼻子,只觉得一肚子的委屈,眼眶都发酸了。

“今天出门急,手机没电了,对不起。”余浩还在继续轻轻按摩,声音闷闷的。

哼,就知道说对不起。乔依打了个哈欠,拍了拍他,“没事了,睡了。”

余浩趁势倒头躺在她身旁,见她没反对,拉过被子,侧过身,手臂轻轻搭上了她腰间。

乔依不动,半晌才缓缓说:“余浩,林子回来了你知道吗?”

回答她的只有轻微的鼾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乔依蹙眉,但想想他回来后就没怎么休息,算起来铁人也要扛不住了,心里一软,往他怀里靠了靠,拉过他的大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余浩照例早早起来,怕吵醒乔依,在外面客卫洗漱完毕,却见乔依也起来了,正在阳台收衣服。

余浩见她拿了那天那条白裙子准备穿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就不舒服,“换一件,这条太素净了,也显不出你的腰身来。”

“我现在哪儿还有腰身?”乔依突然冒出一股邪火,瞪了他一眼,抱了衣服便往卧室走。

“豆豆不是八点半前到就行了吗?”余浩厚着脸皮跟进去。

“今天我要去幼儿园讲课,为人师表,得好好打扮打扮。”乔依站到镜子前,有些悲哀地看着自己的腰。

“去幼儿园讲课?你?”余浩勾起嘴角,“你会讲什么呀?”

“别瞧不起人。”乔依拎着裙子比画了一下,“不是豆豆的幼儿园,是另一家。柳叶的堂姐在那儿,邀请我做课外辅导员,今天要给小朋友们讲宝宝是从哪里来的。”

余浩看了她一眼,忽然眉毛一挑,目光里生出些许疑惑,往她腰上扫去。

“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了!”乔依笑嘻嘻地推开他,心想我就不说了,看你什么时候才能侦查出情况来。

“又不是没见过,还怕我看?”余浩调侃了一句,含着笑退了出去。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雷阵雨,转眼已是晴空万里。雨后初晴的天空高远澄静得好似透明般,热烈的阳光照在绿草如茵、彩绘涂墙的院子里,大门口“群星幼儿园”几个金字,反射着淡淡的光芒。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平静祥和。

然而本来的午饭时间,幼儿园里却没有往日的喧嚣和吵闹,听不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甚至听不到一丝声响。

斜对大门口的活动室,门窗紧闭,隔绝了里面被压抑的微弱的啜泣声。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生机勃勃的幼儿园,此刻正被死神所笼罩。

从活动室到大门口,是一条彩砖铺就的路。右边,是水泥地的操场,左边,是草地和树丛,滑梯、摇马等活动器械错落有致地分布其间。

绿漆围栏外,并不宽敞的马路上停了好几辆警车,车顶的红灯旋转发光,却并没有发出刺耳的警笛声。全副武装的特警手持微型冲锋枪,以车辆为掩体,呈弧形包抄。

对峙。

无声的对峙。

谈判专家半隐在车门后,拿着扩音喇叭的手无奈地垂下,冲旁边制服肩头辍钉着星花的警监摇了摇头。

葛姚,三十四岁,江城人,去年的12·8江城特大持枪杀警案主犯,涉毒在逃人员、全国一级通缉犯。当时案发后,江城市出动了上百警力,全城围捕,葛姚仍在天网恢恢之下神奇失踪。想不到半年之后,他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平城。

路家熙,二十八岁,老家江城,海归博士,现为平城某著名医药公司高管,然而其另一重身份却是国际贩毒集团成员,利用运输医用制剂和药品来贩运毒品及制毒原料。缉毒专案组对他布控已久,就等着下网捉大鱼,想不到他会和葛姚在一起。

原本是一起普通的两车刮蹭交通事故,不料交警认出了车上的通缉犯。葛姚见行踪败露,打伤交警后与路家熙一同逃入附近这家幼儿园,劫持了人质。

群星幼儿园,是东阳区一家以蒙氏教育为理念的私立幼儿园,目前共有二百零二个三岁至六岁的幼儿,大中小十个班,每班配备一名老师和两名保育员。今天被劫持的是正好在北园活动室的三个大班共五十六个孩子和随班老师。

十一点二十八分,平城公安局启动了一级重大刑事案件处突应急方案。调集派出所及周边所有的110巡逻车和刑侦、治安、巡警、特警等部门以及谈判专家火速赶赴群星幼儿园,并利用警用地理信息平台和派出所的监控系统同步锁定中心现场。同时,民警已用警戒线封锁现场,开辟紧急通道,疏导围观群众和车辆到安全地带。特警的“反劫持处置预案”随即启动。

十一点三十五分,东阳公安分局田副局长首先来到了现场,坐镇指挥。

此时,特警队员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突击组队员正面布防,渗透组队员从幼儿园后面翻墙而入,悄悄贴近,随时待命。狙击手则选择周围的制高点,随时准备击毙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