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八十六号电线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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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噩梦的开始

雨停时天空的颜色已经渗透不到这片密林里了,仅剩的余光犹如海绵挤水似的被慢慢挤出了林子。透过绿色投射出的黄昏就像梵高那副《没有耳朵的男人》里的色彩绿不绿黄不黄。

一片阔叶托不住的雨水借着微风之势逃离了牢房,顷刻间一泄而下,正好泼在了谭斌的贝雷帽上。哗的一声加杂着那小股的冲击力,将谭斌从睡梦中惊醒。

紧张的第一反应差点让谭斌从枝干上失去重心,身子向一边倾斜了过去,还好藤蔓将他的上半身死死的捆在树干上,否则从十几米高的楠木上摔下去不死也好不到哪去。谭斌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点的部位来承载他的重力。12.2千克的枪重全部通过枪托顶在他的左腿上,此时那块股直肌已经隐隐酸痛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衣服已经湿透了。07式迷彩服下那2公斤重的凯夫拉防弹衣吸足了水份此时显得很臃肿。谭斌那比照相机快门还灵敏的眼帘迅速复位,他向右下角和左下角分别张望了一番,每一侧的张望时间他是拿捏的那么精准,短短的几秒钟,他已经观察完了方圆百米的环境,就连身下几米处那条他刻意捕获并放置的睫角棕榈蝮蛇的盘姿他都观察的一清二楚了。随后便抬头仰视了一下几乎看不见色彩的天空。

在完成这些动作的同时,他已经用那把库克锐军刀割断了藤蔓。左手提着枪带,右手圈扶着枝干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完成以上动作后他突然间静止不动,那双白天就很难寻找到的眼睛纹丝不动的盯着下方,呼吸的频率变得很慢,寂静中的平静怎是那样的可怕。

突然,一束灯光从楠木树下直射而上,径直照在谭斌的身上,光线还没落稳就传出了震破耳膜的枪声,伴随着木屑的飞舞,一排弹孔勾勒的射线向谭斌的位置扑去。就在谭斌脚下的枝干被击中的前一刻,他一跃而起,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后,他已在十四五米开外的另一棵楠木上了,这时才看见他手里紧握着一根藤蔓,藤蔓的另一头似乎缠绕在那楠木树的顶端。谭斌就是凭借着这根事先布置好的藤蔓在那生死关头一跃跳出鬼门关的。

这一跃,谭斌离地的落差降低了一半,高处只能作为一个较为安全的栖息地,但对于此时的情形,高点可不是逃跑路线最好的选择,毕竟谭斌不是猴子一类的动物。没有丝毫的懈怠时间,身后是直径12.7毫米的子弹紧追着。此时谭斌只有一个目的———逃跑。因为他很清楚追杀他的是什么。对手的能力只能用“逃生”的几率来判断。这样近的距离,谭斌手里的那把LR2A连反应的机会都是没有的。又一次的一跃而下,这一次完全是一次自由落体运动,两只军靴落地时,与湿润的地面产生的撞击力激起一层泥浪,一个连贯的前滚翻是那样的犀利,还没等泥浪落地,谭斌那半弓的身躯已经向前串出了好几米,那个速度足可以和刘翔起跑时的加速度媲美。

不规则的S型曲线穿梭在林木之间,身后呼啸而至的子弹总是着落在刚刚躲开的位置。借着微光和那枪口火蛇般的闪光,谭斌在与子弹赛跑。已经顾不上脸上划过的枝枝叶叶了,贝雷帽也被打落,还好有帽带牵着而没有丢落。狂奔是现在形容谭斌的最好用词。

枪声时断时续,奔跑依然继续。

谭斌也用那最正规的坐姿来证明自己也曾是一名受过良好培养的军人。会场的安静让人快要窒息。谭斌注视着那四位“西领哥”,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可以基本看出西领哥们正在打量他和他的战友们。

“嗯...en...,请保持安静(谭斌听到这句话时差点喷笑出来),现在请我们的院长为大家介绍此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啪啪啪...,最有军人特色和节奏的鼓掌声后,西领哥中最有盆地象征的一位走到了讲桌的正前方。投影仪里投射的“密”字的下半部“山”刚好被他那三七分的发型给一刀砍断留在额头上了,霎时有点喜剧大师卓别林那撇胡子的雏形。

“大家好,我是这所研究院的院长陆XX,在接下来大家听到的和看到的是国家最高机密,在进会场时你们签下的保密协议我想大家应该很清楚他的份量。再坐的每一位都曾是国家合格的军人,会场纪律等琐事我不想重声,觉得也没有重声的必要,现在如果有人不同意保密协议上对你们的要求,可以马上报告离开会场,你们有十秒的考虑时间,时间到后如果没有人离开,那么我就认为你认同保密协议上的一切要求和规定,计时开始”。

“10...9...8...7......0”。喊道零的那一刻,谭斌还在回想之前草草签了的保密协议。即使再给他十小时,他也想不起来保密协议里有什么内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仔细去品读,部队里经常签的保密协议已经给了他一种满不在乎的错觉。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被这错觉出卖了。

“很好,你们的选择是既明智又理智的。接下来我要为大家播放一段视频,但我有一个要求:观看视频过程中,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请你们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一切就是事实”。呵呵...哈...哈,这一次不只是谁想笑,而是所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了。这里坐着的都是曾经受过军事训练甚至接触过“战争”的兵**,有什么世面是他们没有见过的,还有什么场面会让这群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院长的这句话是一句冷笑话吧!

大家笑了,他们笑得短而无力,因为他们笑得不是这句冷笑话的幽默,而是以自我功勋为基础的嘲讽一笑,这声笑不能拖得太长,否则就有点居功自傲的感觉,但也不能太短,那样更有一种露骨的讥讽之意,这么一群老爷们能把这段笑声拿捏的这么到位,可谓是“心有灵犀”啊!

影布上那四个“高度机密”的大字慢慢隐去了,接着跳出一行字:

虚拟战场投放实验(三)

日期:2008年9月8日

起止时间:11:35---12:10

一切噩梦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