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送去的是法院文书,艾克拜尔·依明脾气再好,再有耐心,仍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用户因为种种原因情绪失控,不顾对象,冲艾克拜尔·依明吼、骂,甚至是肆无忌惮地对他进行人身攻击。每每出现这种情况,艾克拜尔·依明总是忍耐、忍耐、再忍耐。一而再再而三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坚持自己的原则,从内心深处体谅用户的内心感受。等用户骂累了、解气了,再耐心向他们解释。虽然这样做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却最终为一份又一份法院文书业务的妥投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据不完全统计,仅2005~2008年,艾克拜尔·依明平均每年投递法院文书15000多次,妥投8000余件,四年间无一个差错,经过他和同事们的努力,邮政速递局法院文书业务已度过了艰难的起步期,正逐步走上正轨。艾克拜尔·依明对工作的执著和努力得到了用户的赞扬和法院的充分肯定,也为企业赢得了极高的赞誉。
有付出就有回报!这些年来,艾克拜尔·依明曾先后荣获全国邮电行业“优质服务标兵”、“自治区劳动模范”、“自治区优秀共产党员”、“开发建设新疆奖章”、“全国职工职业道德十佳标兵”、“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自治区道德模范”等称号,并荣登中国文明网2008年“中国好人榜”。2009年9月获得第二届全国道德模范荣誉称号。
“这下,你出名了,再不用这么辛苦了!”有人说。
艾克拜尔·依明只是笑一笑,然后继续自己平凡的工作,因为他知道,路还在前面,自己的一生并没有走到尽头,自己绝不能躺在过往的荣誉上睡大觉。
在艾克拜尔·依明的人生信条中,金钱并不重要,名利也不重要,只有踏踏实实地干点事,这才是为人之道。
只要仍在工作,他就是一名普通的劳动者。
《今天,新娘带着双胞胎出嫁》--记第二届全国道德模范李泽英
陆青剑
是放弃,还是坚持?
这不是复杂的问题,但也不是简单的问题。
--题记
2010年3月。贵阳。春暖花开,百鸟啾鸣。
32岁的李泽英和丈夫及三个孩子一起,把那个在南明区红岩村住了很多年的家,搬到了位于云岩区蛮坡的经济适用房里。这一常见的搬迁风景,在任何一个城市里都极其普通,但对于李泽英来说意义重大,因为从此以后,她结束了没有固定感的租房生活。重要的是,她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在跟她颠沛了十多年之后,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的居所。全家人真正品尝到了那种对于别人来说再也普通不过的、被叫作“家”的感觉。
幸福的泪水,悄悄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她不让女儿们看见。16年啊,她是怎么过来的?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子里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闪映。那是叫她记住,有一种珍贵的东西,叫“爱”;有一种闪亮的东西,叫“付出”。每个人,都不能缺乏这两样东西,否则,他(她)的人生和未来一定不完整,或者说不快乐。
一个等待等了16年,而这个等待现在看来似乎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16年之前,惠水县高镇镇后山村在李泽英的眼里呈现出的是一幅平淡无奇的家乡生活景象;16年之后,贵阳这个大都市却把她推上一个情感旋涡的中心,并让她担纲主演了一部完全不同于乡村图景的悲喜剧。她从来没想到,这出过长的悲喜剧使她的人生轨迹朝着一个她始料不及的陌生方向延伸、发展。她那稚嫩的肩膀,挑起了一副连健壮男人都感到困难的重担,那副担子如高山、如深海,压得她步履蹒跚,喘息不已。
但她愿意。因为她问心无愧。
一
因为世界复杂、多元、嬗变,就会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这一看似颇富哲理的因果关系,被刚刚出生的欢欢和欣欣姐妹俩有力地印证。
现实的残酷,往往表现在事情发生时,所有的一切猝不及防。就像欢欢和欣欣被亲生父母无情地丢下一样。
在贵阳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一个走道旁,被遗弃的欢欢和欣欣挤在一张婴儿棉被里,两张小脸露了出来,那紧挨的模样似在证明,即便至死她们也不能有一秒钟的分离,哪怕她们的眼睛还没睁开,哪怕她们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个什么模样。
她们是双胞胎。她们的脐部已经化脓,疼痛和饥饿在侵袭着她们。她们的啼哭在走道一侧的一张座椅下有气无力地绵延,没有一丝健康婴儿号喊时的爆发力,路过的医生、护士和病人,甚至察觉不到这游丝一般的声音会与两个新生命有关。
这一细节被正在打扫卫生的值班护士卓珍琴发现。一看见包裹,卓珍琴就立刻意识到又有人把孩子丢在医院里了。她打开包裹一看,两个孩子的脸一模一样--原来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个小不点因为是女孩,所以被遗弃在了这里。职业敏感告诉卓珍琴,两个孩子生命垂危,死神,正在向孱弱的她们一步一步地逼近。
遗弃女婴是重男轻女的思想沉渣泛起的具体表现,但在当下的大都市,这样的现象还是令人触目惊心。接生新生儿的医院,往往被那些没有良知的父母作为遗弃亲生骨肉的首选地。医生和护士,往往成为第一发现人。于是,没有由来的道义与责任开始在医院里纠结、延伸,并由此衍生出一个个令人心酸的故事。
这一刻是1994年6月8日17:00,距欢欢和欣欣姐妹俩出生大概才二十多个小时。
一个不经意的发现,使两个鲜活的生命轨迹出现了重大转折。生和死的界限,有时竟莫名其妙地附着于某些偶然因素。生命的可悲之处,在于很多时候自己无法掌控和把握那道生死之门的开关。
二
出生在医院,被遗弃在医院,又在医院被发现获得重生,欢欢和欣欣姐妹俩的命运可谓大悲大喜。大悲大喜的她们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任何人也不知道她们为何被父母遗弃。但不管怎样,她们的未来毕竟出现了曙光。
自从发现了双胞胎姐妹,卓珍琴就隐隐意识到她的人生舞台多了一丝戏剧的成分。她爱她们,她积极为她们的救治奔走,医生护士也疼爱她们,呵护她们。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下,她们的伤口很快好转,生命出现顽强的迹象。在医院的半个月,她们几乎成了大家的心头牵挂。她们一起比画小手,一起乐一起哭,一起撒尿窝岜岜,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有人在指挥她们,逗得医生护士们开心无比。“宝宝,再笑一个,再笑一个!”“你看小腿小手长粗了长壮了,长大了肯定是漂亮的小女孩噢。”
时间,一天一天地消逝过去。医生护士们都知道这样的喜悦终有结束的一天,但没有人愿意去捅破,人们怕那一天令人心碎、心疼。
卓珍琴发现自己和这对小姐妹很有缘分。她回家跟丈夫谈了想收养小姐妹的想法,丈夫觉得这是件好事,很支持。她对单位领导说:“我很喜欢这对双胞胎,我和丈夫决定收养她们。她们不能没有归宿。”
一个充满着无限爱意的决定,使小姐妹的未来终于有了一个明朗的安排。自此以后,小姐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欢欢和欣欣。
卓珍琴开始添置婴儿需要的衣物尿片和床铺,一家人的生活,以忙碌的方式开始了。卓家,因为小姐妹的到来而热闹起来。
其实卓珍琴的家境并不优越。她的丈夫下岗后在外面打零工,她的工资也不高,每个月的300元房租加上日常所需,生活基本上处于紧张的状况。现在再增加两个人,日子越发紧巴了。尽管如此,卓珍琴夫妇仍然感到很快乐。
卓珍琴夫妇手忙脚乱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请个保姆来照料孩子。找了好几个姑娘,他们都觉得不合适,最后,16岁的惠水女孩李泽英进入他们的视野。
世间的奇妙,就在于它会把有缘分的人们集合在一起,让他们体验投缘的美好感觉。四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有缘人--欢欢、欣欣、卓珍琴和李泽英,在20世纪90年代的某一天,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
虽说从没在城市生活和做事,但聪慧的李泽英适应起来很快,因为她在卓珍琴家里做的事情其实都很熟悉,即便是照顾孩子,她也是得心应手,没有一点生涩的感觉。她腿脚勤快,一家人的生活在她的操持下显得井井有条,两个小姐妹也在她的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这令卓珍琴夫妇非常得意:“看,我们家李泽英多懂事,多能干。她跟孩子们的缘分,前世修来的呀……”
欢欢和欣欣一个微胖一个略瘦,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如出一辙的哭笑,蹬腿、摇手、翻滚、爬行,可爱的动作就像被彼此复制了一般。机灵可爱的她们渐渐学会了好多话,也学会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一天一天地,小姐妹长高了,会走路了,会串门了。每天早饭过后,姐妹俩分别拉着李泽英的长辫子跑着跳着走出楼口,然后门口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样的场景,在年幼的小姐妹的心灵里是一幅幸福温馨的画面,在李泽英的心中是一种寄托和相思,在卓珍琴的情感生活中是一道享受不尽的风景。
三
钱,可以改变一个人抑或一群人的人生走向吗?
这是一个很古老很俗气很一般化的问题。这个问题被有的人称为“金钱的诅咒”。
但就是这个俗不可耐的诅咒,在1996年的10月彻底改变了卓珍琴的婚姻。连锁反应的结果,就是两个孩子的命运也因为卓珍琴的婚变而被彻底改写。
因为钱,卓珍琴夫妇经常发生激烈争吵。卓珍琴知道,自从领养了两个孩子后,家里的开支陡然增大,经济越发拮据,吵闹替代了昔日的和谐。离婚,似乎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离婚后的卓珍琴需要面对的是:如何安排欢欢和欣欣这对双胞胎姐妹?放弃,是不可能的;继续收养,她显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看着小姐妹天真的笑容,她的心,很疼。
怎么办呢?
共同生活一年多,卓珍琴已把李泽英当成了亲姐妹,她对她依赖有加,有些心里话她也常常和她说。现在,离婚的她更加离不开李泽英了。“我离婚时,对他(丈夫)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要这两个孩子,因为她们是我将来的希望。你,愿意留在这个家里帮我吗?我知道,你和孩子们已有很深的感情。”
李泽英坚定地点了点头。“有我在,你别过多担心。”
卓珍琴感激地看着李泽英,波澜泛涌,眼睛潮湿。
一年多了,欢欢和欣欣在法律上至今还没有正式的收养认定。离婚没几天,卓珍琴和李泽英带着两个孩子,到云岩区民政局正式办理了领养手续,欢欢和欣欣从此有了自己的正式名字:卓欢和卓欣。看着那份盖着鲜红大印的公文,李泽英的感受和卓珍琴一样,激动与责任感相互交织。李泽英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困难有多大,也要帮助卓珍琴渡过这个难关。
四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难道就这样破裂了?夜深人静时,卓珍琴常常不甘心地思前想后。虽然她拥有一对小姐妹,但她的这个家并不完整,为此她感到非常烦躁,情绪低落。每天下班后,她不是把麻友约到家里,就是到别的麻友那里玩到通宵,借此转移和改善糟糕的心情。但心情不畅的她如何能做得到行云流水?每次打牌,基本上都是以输钱结束。入不敷出,她便向同事、朋友借,没多久,一道高高的债台在她的面前赫然立起。
李泽英则心无旁骛。她带着两个孩子,给她们讲故事,教她们唱歌、识字、背古诗,她希望通过这些努力,能唤回卓珍琴对生活的信心,能把她的心从赌桌上拉回来。而卓珍琴似乎觉察不到这个良苦用心,她的心已被麻将蚕食了。
李泽英没有失望,她仍在想办法把卓珍琴唤醒。母爱是灵魂中最柔软的情感。她想到了那首被叫作《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台湾电影主题歌。她教欢欢和欣欣学唱。姐妹俩学会这首歌后,马上向妈妈汇报最新“成果”:“妈妈,我们会唱姐姐教的歌了,我们唱给你听!”说完便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两个孩子唱得很投入,卓珍琴没听完,已是泪雨滂沱。她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泣不成声:“欢欢欣欣……妈妈对不起你们……”
这是1998年8月一个普通的下午,一首歌,让卓珍琴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
见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李泽英显得很开心。她知道,只有爱,才能使卓珍琴重振生活的信心和勇气。这个家虽然穷,但毕竟还是要维持下去。
这之后,卓珍琴果然谢绝了麻友的邀请。但不打麻将不等于她的生活从此回归清净,追债的人不时找上门来。望着卓珍琴低三下四地哀求债主再宽限几天的样子,李泽英的心里五味杂陈:一个人要是走错了路,要恢复到原来的正确方向,竟是如此之难!
卓珍琴虽然欠了朋友的许多债,可她从不拖欠李泽英的工钱。1998年9月初,卓珍琴要付给李泽英8月份的工钱,李泽英把钱还给她:“卓姨,您先拿去还债吧!以后宽裕了再给我。”
卓珍琴搂着李泽英,流下愧疚的泪水:“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孩子,对不住这个家啊……”
“没事的,卓姨,只要你回到原来的样子,这个家就有了希望。”李泽英安慰她。
五
9月14日是欢欢和欣欣的五岁生日,李泽英打算好好让姐妹俩高兴一下。中午,她对卓珍琴说:“我上街买个蛋糕,就在家里给欢欢和欣欣过生日吧!”看着懂事的李泽英,卓珍琴心情复杂地点点头。李泽英没在意识她的这一细小变化。
李泽英买好蛋糕回到家,没了卓珍琴的影子。她问欢欢和欣欣:“妈妈呢?”姐妹俩回答说:“妈妈哭了,拿着包出去了。不晓得有哪样事……”
李泽英忽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她把蛋糕放在餐桌子上,寻思着刚才欢欢说的话。突然她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小李,我走了,两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李泽英不相信这是真的,反复看了纸条几遍。15个简单的汉字,却像千斤重锤,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她,天地塌陷的感觉突然扑面而来。她急匆匆追出门外,不见卓珍琴的影子。她一连跑了几条街,仍然没有卓珍琴的身影。卓姨,卓姨,卓姨,你到哪儿去了呢?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你怎么丢下孩子就走了呢?卓姨啊,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天大的难题踢给我,我一个农村娃儿,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板上,一串一串。路人疑惑地看着李泽英,不知道这个姑娘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天黑了,见李泽英没有找回妈妈,欢欢和欣欣都哭了:“姐姐,妈妈怎么不回来?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她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她是有急事出差了,都别哭,我们吃生日蛋糕!”她不敢看姐妹俩,她怕她们看见她满脸的泪水后,会受惊吓。
这是李泽英人生历程中最难忘的一个晚上,她为欢欢和欣欣切蛋糕、吹蜡烛,欢欢和欣欣高兴异常,忘记了妈妈的遗弃。待欢欢和欣欣睡着后,她开始不停地打卓珍琴的传呼,可是,卓珍琴一个信息也没回。她猜想,卓珍琴一定收到她发的信号的,一直不回电话,说明她人去意已决。她忽然想起,中午她跟卓珍琴说要买蛋糕时,卓珍琴的表情那么复杂。原来,卓珍琴早已计划如何遗弃孩子了,她去买蛋糕,正是丢孩子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