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坐了起来,歪着头望着窗外升了好高的太阳,懒洋洋道,“小雪,这是什么时候了?”
“公子,现在已经正午了。”小雪端了杯茶,递给了正在打晃的洛凡,看着喝着茶,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洛凡意识到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了,自己只知道很晚回到房间,是小雪将自己扶到床上。然后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小雪。
“顾小三走没?”洛凡似乎意识到什么,马上转过头。
“回公子,三少爷今天早上起来,看到公子还在睡觉,就直接回府了,”小雪说。
洛凡下意识伸进怀里,掏出昨天雷爷爷给自己玉石,心里不住的回忆;母亲给自己最大的的印象是一袭白衣,如仙女一般的脱俗轻盈,淡淡地衣衫裙袂,在风中不断飘转流苏。母亲的舞姿,如同纷飞的柳絮一样飘扬,像是樱花一样淡淡的飘零。母亲总是甜美的微笑着,仿佛她在地方永远是晴天。而母亲在临走时,她无助放心不下的表情,凄楚的泪水又是那样的憔悴。她的手想我召唤着,她想把我搂在坏,不让任何人伤害我;她就是想抱抱我,她舍不得我。
像是有谁召唤着自己,洛凡简单收拾一下,走出了洛府,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好像自己有什么事没有去做,等待着自己去做。他沿着小路往前走着,走过布满青苔的小巷,路过粼粼波光的小溪,踏过泥泞的小山路。
路过的樵夫很奇异的望着洛凡,“公子,这是去做什么,看您这身打扮是个大家公子,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洛凡突然停了下来,他自己也很纳闷为什么要跑到这里,自己只是看了会玉石吧。
“公子,”樵夫望着入神的洛凡,拍了拍洛凡的肩膀,“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洛凡搔了搔后脑勺,说不出什么。
“天色已晚了,”说着樵夫指了指火红的落日,还有些残留的余光,像血一样刺眼,“我看公子说不定迷路了,不如到我家过一夜吧,明天在赶路。”
反正天也黑了,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跑到这荒郊野岭,真是丫的邪了门了,不会老子遇到了鬼了吧。洛凡心里不断嘀咕着,他看了看樵夫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于是便同意去樵夫家过夜。
这是个很普通的柴草房子,除了后面有几棵树外,四周只剩下光溜溜大山。洛凡被这个好心的樵夫让进屋子里。
屋内几乎没有什么摆设,除了简简单单的桌子上摆了一盏油灯之后,几乎什么也没有,四周是空洞洞。没有洛府晚上数十盏照明灯,整个晚上比白天更加明亮。借着灯光洛凡看清了樵夫的模样,约五十出头的样子,花白色胡子缀了满下巴,头上束着青丝发髻,斜斜着扬着头后。脸上深深被时间碾过的痕迹,一条又一条皱纹堆积。嘴角挂着微笑的弧度。
“雨珊,咱们家来客人啦,”樵夫很热情地把洛凡让在桌子旁,在椅子上坐下。除了可以坐在那里,几乎没有别的地方还可以坐。
“是么,”接了一声,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个少女,约有十四左右的年纪,穿着碎花石榴长裙,轻盈淡色彩裳将还没有发育好的胸勾勒出轻微的弧度,但是异样的成熟。他躲在樵夫后面,偷偷地望着洛凡。
“这位公子是…..”樵夫向小女孩不知怎么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问洛凡的名字,只是在路上遇到,然后看到天黑,便把他让进自己的家。
“我叫洛凡,不用叫我公子,直接叫我洛凡吧。”洛凡很是爽朗地说。
“这是我的女儿,”樵夫望着给洛凡端杯水的女孩,微笑道,“在她很小时候,她的母亲生下她难产死了,她跟我一直相依为命。”
樵夫看到洛凡接过水一饮而尽继续道,“我每天上山砍柴,然后下山到集市上去卖,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也够换些米盐来维持自己和女儿生活。人生不求大富大贵,不饿就已经相当满足了。”樵夫笑的时候,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还是可爱的。
洛凡放下水杯,用手擦拭一下嘴角的水。微笑着听着樵夫说,自己虽然是大家贵族公子,吃来张口,穿来张手,食的是锦衣玉食,走路有郁金轻纱小轿抬着。可是自己却没有想樵夫一样真真实实地生活,高兴的时候可以开怀大笑,伤心郁闷的时候,可以哭出声来。尤其有亲人在身边,无论风雨多大,无论寒风多么凛冽,自己永远是最安全的,永远是最快乐的。因为心中有自己惦记着的,和惦记自己的亲人,虽然洛府的人都特别关心自己,尤其是雷爷爷每天都是将自己保护安安全全的。可是那种血浓于水,难分难舍的亲情又怎么不会时时牵动着自己脆弱的心灵。说实话洛凡真的很羡慕他们,能像樵夫他们家一样真真实实地,陪伴在自己的亲人身边是多么的奢求。
“公子,不知道乡野粗茶淡饭能不能吃得下,”樵夫借着油灯不断给洛凡让菜,在洛凡看来,他是一个淳朴热情的老头。
“多吃点,还有这个菜。”小丫头比较实在不断用自己的筷子给洛凡夹菜,并没有一点把它当做外人。
“别见怪,我们山里人不懂得一些规矩,”显然樵夫担心洛凡会烦雨珊麻烦,或者嫌弃脏,马上制止雨珊不要再随便用自己筷子给人夹菜。
洛凡笑嘻嘻满不在乎的大口嚼着雨珊刚刚夹着的菜,人不断的点头,“这才真好吃,太好吃了。”
樵夫和小姑娘看着洛凡都笑了,他们并没有看见富家公子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并且洛凡狼吞虎咽的样子倒是蛮讨人喜欢的。
“慢点,别噎着。”小姑娘假装嗔怒道。其实小心眼里还是乐开了花,毕竟这是自己做的菜嘛,看看人家大家公子吃那狼像,不好吃才怪。
说实话并不是完全是洛凡要刻意融入这个吃相中,而却是这个菜好吃,不是好吃,而是相当好吃。在平时家里吃的各种平凡家庭吃不到的东西,其实吃多了也就不算是美味了。正如盐吃多不咸,糖吃多不甜。嘴里还不断叨念着,“大叔,这是什么菜啊?”
没等樵夫答话,雨珊抢着说,“公子吃的是兔子肉,平时是吃不到的,本来父亲要把它拿到集市上去卖的,父亲说给你弄几个菜,就把它留下了。”
见到洛凡点头,惊异兔子肉什么时候这么好吃时,小姑娘又追问道,“公子,你说兔肉好吃不啊?”
洛凡没有等着咽下去,鼓着嘴说,“真好吃,这是我这些年迟到最好吃得东西。”
“嘿嘿,这是我给公子弄的,”小丫头开心的说。
“是么是么,哎呀呀,真是人间美味。”洛凡赞不绝口的说,其实他早就知道是雨珊弄得。你想想老樵夫陪着洛凡谈天,家里有没有别人,能有谁会做,除了这小丫头,就只有这只盘里的兔子啦。兔子不能自己把自己扔到热水里烫了,然后拔毛,下锅做菜吧。要是真的那样那一定是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又灌了水,又让门夹了,正常人谁会想道这么离谱的解释呢。
洛凡还是可以地满足一下小姑娘的自信心。
“好吃多吃点,”雨珊人不断的给洛凡夹菜。
窗外的星空渐渐变得暗淡无光,除了屋里这盏油灯,外面没有一丝星光。一切既那么自然,一切有那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