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院子不大,只容得下一株到了春天就压满花的桃树和与它比邻的一株高大的棕树,它们是鸟雀的游乐场,也是分散注意力的引子。
“只能在院子里玩耍。”外婆说。
更小一些的时候,生病更加常有。因此,被禁止了和其他孩子一起玩。那时,常常可以看到一个小孩一个人趴在窗台上看着别的孩子肆无忌惮地背影发呆。
她的活动区仅限于院子,椅子很高,外婆把他放到上面,然后告诫他说:“夏葳乖,别下来,不然会摔倒。”她便只能昂着头看天,数来来回回的云朵,再在脑海中把它们想像成一幅幅生动有趣的故事画面。看着它们慢慢的她和院子飘然而过,一直向前;直到钟声响起时才又把她从臆想中带回到现实;原来自己还在原地,院子也在,而云却一大块一大块地过去了。
再长大一些,病痛少了,禁锢也少了。可以自由地挥霍着时光,张开双臂在风中奔跑,去树林里采蘑菇,去小山上摘野花。她独来独往,形单影只,也许这种骨子里的孤独感从一出生就已注定。傍晚回家抱着大束的野花,各种颜色的都有。外婆会挑一些好看的插在瓶子中。
她也常常独自坐在山坡上发呆。孩子们从大人的言谈中学会了对她不屑,不高兴了,就骂她私生子、杂种、没教养。她憎恨那些带有恶劣辞藻的辱骂,她天性里就充满了无谓和孤独,她把头昂的高高的,冲上去对着小男孩用力地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尖叫,她的爆发力极强,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就感觉安全,于是打的更加疯狂用力了,常常吓的小孩四散奔逃。
童年就这样充满了野性、游戏和孤独。
她第一次见到父亲,是十二岁那年。
那一年充满了动荡,先是家里遭了窃,随后外婆得了脑中风瘫痪在床。夏葳从学校回到家看见倒在地上的外婆,一下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