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时空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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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孔嘉的使命

孔嘉一步步走下去,看着里面熟睡的自己,却又似乎在看别人。孔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熟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这些自己都很平静,也很放松。

李想和查理在航天局一间大实验室里,正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大屏幕。李想对查理说:“你是唯一利用爱丽丝的资料进行穿越的,现在你要和华天旭联系上,就靠那些参数了!”

李想需要联系华天旭,因为他们要阻止GMD的行动,但是,就航天局目前的技术来讲,还不能独立完成,所以,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就是联合两个宇宙的能量,来共同对付GMD的疯狂计划。所以,他需要华天旭帮忙。本来,华天旭在孔嘉和燕穿杨身上放置了仪器和导航系统,但是参数却有偏差。燕穿杨和孔嘉被送到这个宇宙后,告诉了李想他们联系华天旭的方法,现在,磁场和光谱都已经到位,就是参数需要调整。可是此时燕穿杨和孔嘉都不在这里,所以,和华天旭联系的任务,就只能由查理完成。

查理严肃地点点头,他已经和李想面对电脑工作了二十四小时,但彼此谁都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这对来自两个宇宙的顶尖科学家来讲,已经不是科学,也不是亲情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宇宙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的问题。两个人曾经何曾相似:都是狂热的科学家,都有一个女人,他们都爱过,又都抛弃了。虽然这个女人不是一个人,但是却影响着他们的判断力、他们的理性和他们的生活。他们都犯过错误,但是现在,他们必须一起纠正他们的错误,弥补自己的过失,并用两个头脑,做一件关系宇宙的大事。

另一个世界。

此刻的华天旭,已经回到华盛顿特区,在检测室里,二十四小时派人盯着仪器,生怕错过一点细微的信号。他知道,那将是关系他的好朋友生命的信号,一旦错过,也许孔嘉和燕穿杨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二十四小时过去了,电脑屏幕上仍没有丝毫的显示。

孔嘉和燕穿杨到底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孔嘉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这一幕,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孔哲带他进入一个电梯,孔嘉进入电梯之后才发现,这个电梯是往下走的,而且只能往下走。因为墙上的面板上显示是1~20层,但是,是负数。孔嘉的脑子在迅速地计算:就算一层是五米高,那么二十层,就是一百米,那么,我现在在地下一百米了?而且只能比这个深,因为地下绝对不是住人的,凭孔嘉的感觉,他猜到可能是GMD的实验室,那么一间实验室会多高?华天旭他们的可是超过五米高,要看里面的设备,如果是较大的仪器,就会十米高。

孔哲对着按钮,按了“-20”,孔嘉脑袋“嗡”的一下,心说我这回真成了大老鼠了,到了地底下不知道几百米的地方。孔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我们现在要去地下二百米的培养大厅。”

“培养大厅?培养什么?”

孔哲丝毫没有表情,可是他的话把孔嘉吓得半死:“培养‘你’的大厅。”

下到这二十层,似乎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孔嘉不知道自己看到培养自己的大厅会是什么反应,是该兴奋激动,还是会恐惧?

“叮咚”!电梯总算停下来,门开了,两人走出来,迎面孔嘉就闻到一股味道,很刺鼻,这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医院里闻到过。

孔哲带他走进一间小房间,交给他一个口罩和一个白大褂:“穿上吧!”

两人武装好了,孔嘉跟着孔哲穿过一条走廊,走廊里灯光昏暗,要不是看到两边玻璃房子里有一些同样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孔嘉以为自己到了停尸房。没错!这个味道就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是浸泡尸体用的!孔嘉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走了半天,来到走廊尽头,是一个双开的大门,孔哲又在门口的检验屏幕上伸进自己的脸,那个东西立即对他的眼睛和脸进行了扫描,然后一个机器的声音说:“DN59,你好!”孔嘉知道这是电脑自动检测器,他问孔哲:“你怎么成了DN59?”

“这是我的代号。”

“那我有没有?”孔嘉突然非常想知道。

“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孔嘉把自己的脸放入扫描屏幕,只见那东西对着他叽里咕噜地检测,然后,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声音:“DN000,你好!”

“呀!我怎么成了DN000?不过,我比你多一位数。”

“因为你是母体,我们一共有一百个!”

“哦,不用你提醒我!”孔嘉感到气愤,自己是原装的,现在居然要听副本的教导,真是没大没小!他气不过,对着机器骂道:“蠢货!”没想到机器居然说:“声音认证通过!欢迎你,孔嘉!”

嗬!原来机器也是势利眼!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门开了,里面吹出一股冷风,让孔嘉打了个寒噤,孔哲说:“里面很冷!”

“不用你告诉我!”孔嘉不悦。他随着孔哲进了门,立刻被那副景象惊呆了!

屋子很大,足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灯光很暗但很柔和,是那种温柔的黄色光,挨着墙,是一排排整齐的保温箱——其实不是保温箱,只是玻璃箱子,但是孔嘉就想这么叫它,这让他觉得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好像当初自己在母亲的子宫里。如果是保温箱,屋子的室温就不会这么冷了。这些箱都很大,是成年人的型号,每个箱里面都往外冒着白色气体,而箱子里面却泛着乳黄色的光。

孔嘉走近箱子,发现每个箱子里面都有一个人!他们被浸泡,哦,不,也许是被包裹在一种黄色的半凝固的东西里面,那黄色的东西好像树脂,很稠很黏的样子,而且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整个人。这些人似乎处于熟睡状态,他们的姿势相同,表情相同,都闭着眼睛,嘴巴里都插着一根很粗的管子。除了这根管子,他们整个人都浸在这种物质里面,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很安详,很舒服,只是他们都一丝不挂地面朝上。

令孔嘉纳闷的是,那些箱子并不都是平放在地上,而是有些竖着,有些倾斜成某种角度,人在里面也是站立的姿势,站着睡觉。看着这些人,孔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那些人都是……他自己!

虽然经历了今天白天的一切,孔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整个一屋子的自己,而且都是赤条条的自己时,他还是目瞪口呆,手脚发凉,心跳几乎停止,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了任何想法。

孔嘉一步步走下去,看着里面熟睡的自己,却又似乎在看别人。孔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熟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这些自己都很平静,也很放松。他停在一个箱子面前,里面的孔嘉突然皱皱眉头,然后又舒心微笑起来,当然是无声地笑,难道那个自己在做什么梦吗?孔嘉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他们复制了自己的DNA,就应该和自己有相同的生理反应,一般人是看不到自己熟睡时的样子的。燕燕曾经说孔嘉睡着了像只考拉熊,经常皱眉头。孔嘉不相信,也没办法证实。而现在,他可以了。孔嘉不再感到恐惧,而是觉得很有趣,原来自己睡着了这么好玩的!真是有些像考拉熊的样子。这个,他看看箱子上的代号:DN42,他梦见什么了?

孔哲一直跟在孔嘉后面没出声,这时候忽然打了个喷嚏,吓了孔嘉一跳。看到孔哲,这么个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边的,比起那些熟睡的让孔嘉讨厌,心说自己醒着的时候,远没有睡着的时候可爱。

孔哲说:“你看到了吧!这都是用你的DNA、你的胎盘、血液和细胞合成的。”

孔嘉转到箱子的背后,一个个看去,但是很失望,孔哲问:“你在找什么?”

“我想看看他们的后背。”

“是想看看他们的屁股上有没有胎记?”

孔嘉心里一惊,难道这个他们也……

“都有的,不信你看看我的。”说着孔哲就要脱裤子,孔嘉赶忙拦阻:“算了,信了你的话了。”

这时候,他们走到最后一个箱子,这个箱子是空的,孔嘉正要问,孔哲说:“这个是我的。”

说着他就要进去,孔嘉连忙拦住他,说:“等等!”就要来拉他。孔哲本能地退后,躲闪了一下,孔嘉有些生气,但还是停住了伸出去的手,说:“你每天都进去?”

孔哲似乎保持着警惕,他向后退了几步,确保孔嘉不能碰到他,才点点头,说:“对,我们每天都要进去休息,补充营养,恢复体力和脑力。”

孔嘉对孔哲的反应有些纳闷,心说至于吗?但是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他问:“那你们,嘴巴里这根管子里,是你们要吃的东西?”孔嘉想到他们这种补充营养的方法,好像婴儿在母体里使用脐带,而不是像成人一样自己进食,岂不是很滑稽吗?

“是,但并不完全。我们白天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可以吃饭,但是,每天必须补充这个,因为这是从你的胎盘及血液中,还有你母亲的身体里提取的营养液。”

“你是说,他们都可以随时醒来,然后走出去,像你一样?”

“对,我们都有代号,但也都有名字,我们都姓孔,我们都是你。”

“够了!”孔嘉大叫。

这时候,孔哲说:“今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我要去休息了。”

说完,他就不再管孔嘉,脱掉衣服,自顾自走进自己的箱子。孔嘉按着他的箱子盖,问:“你休息了,我怎么办?”

“你按原路返回,去找大卫吧!”说完,他就关上门,自己插上管子,闭上了眼睛。

整个大厅里,有一百个睡着的“孔嘉”,一个醒着的真孔嘉。

孔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然他有种冲动,也非常想找一个空箱子爬进去,像孔哲一样。也许那样会忘掉一切的烦恼,回到单纯的婴儿时代。

孔嘉很想找一个自己说话,听听他们都是怎么生活的,怎么想的,他们的情感是怎样的。但是这里除了柔和的黄光,没有一个活人。孔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世界隔离了,虽然有这么多自己,却不是真人,而那些活人,再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他同行。如果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复制品呢?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呆了,浑身刺骨地冷,从外冷到内。他无法忍受这种拥挤的孤独。孔嘉飞速上了楼梯,离开了培养大厅。

回到大卫那里,大卫正笑眯眯地等着他。看到孔嘉的神态,他笑着说:“怎么?受刺激了?”

孔嘉没有说话,满脑子还是那一百个赤条条的自己。

大卫说:“你也不必紧张,我们是通过几十年的科研成果,才制成了你。而且,你放心,你并不是唯一的母体。”

大卫的意思似乎是,还有一百个其他人,比如一百个燕燕,一百个华天旭,一百个燕穿杨,一百个秦如玉……想到这里,孔嘉心里说:大卫,你们彻底疯了!

大卫说:“我们正在试验,而你现在是关键。我们需要你提供这几十年的成长数据,然后输入到现在这一百个你的复制品身上,让他们和你无论外在的体重身高上,还是内在的性格上、思维上、喜好上,甚至恶习上,百分之百地惟妙惟肖,这是很大的挑战,因为不融性极高,我们保守估计,单就这一项匹配试验,就会淘汰一半以上。”

“然后呢?”

“然后,我们会把剩下的精英们输送到外宇宙。”

“为什么要和我一模一样?”

“也并不是非要和你一模一样,只是,你是当初被选出来的人之一,而且,是到目前为止,最为成功的实验品。”

孔嘉不再说话,他想起自己在玉龙雪山东巴那里看到的一切,他其实早该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和命运,其实是在出生前就被预订并挑选了。可是,他仍然想知道大卫他们的目的,为什么必须和自己惟妙惟肖?

大卫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没等孔嘉问,他就说:

“牛顿第三定律你一定知道,如果我们要在同一速度下发射进入太空轨道的物体,他们的质量必须完全相同,不然就会失败。”

“可是为什么他们必须和我的性格也一样?”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身上所输入的程序才可以顺利启动,也就是说,他们就会容易被控制——我们只要控制了他们的母体,就可以完全掌握他们的思想和活动,即使在外太空、其他宇宙,也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那对不符合条件的……会怎样?”

“他们会留在这里,继续执行其他任务。”

“现在就请你配合我们吧!”大卫的话音未落,就从外面走过来几个人,把孔嘉架起来往外走。孔嘉动弹不得,他知道,自己现在完全要听他们摆布了,他将不再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一切行动。孔嘉有些伤感。

就要出门的时候,孔嘉想起燕穿杨。不知道燕穿杨找到秦如玉没有,只要他们两个安全离开,也不枉费自己的牺牲。可是,就这么为一个丧心病狂的组织当了实验品,孔嘉还是不甘心。他被拖进一个电梯,大卫在门口微笑地看着他,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就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一刹那,孔嘉突然冲着大卫大叫:“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的母亲?”

“很快,很快。”大卫对着他的背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