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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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沙漠雄鹰 (15)

他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感到害怕和喜悦。让他害怕的是,如果他不再心狠手辣,那么就很难在叵测诡秘的环境中生存;让他喜悦的是,他终于变成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强盗杀人越货,也是为了生存,因为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强盗也是冒着子弹、冒着生命危险去挣钱,虽然他们的手法非常恶劣。而他双手沾满鲜血,被人誉为杀戮机器,他没有资格指责这伙强盗。但即使他再怎样冷酷和狠辣,他从来也不滥杀无辜,更不会欺侮女性。他即使用武力向商队“借水和食物”,也不会滥杀商队的任何一个人,但眼前的强盗把商队的男人射杀之后,却不当场射杀这些女孩,而是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劫回驻地进行凌辱,那么,这伙强盗就不是人,而是禽兽。

想到这,厉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钢枪。

凌晨两点,正是人们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也是发动突袭的最佳时机。

夜深,人不静,“飞天王”的营地还有喧哗声。

他们静静地向前爬行:厉剑小心地向前爬,钟鹏飞在后面或蹲或趴,用枪瞄向四周做着随时开枪的掩护。厉剑到达一定的地方后,会先趴着向四周仔细观察半天,在确定安全后,再向钟鹏飞发出安全信号,钟鹏飞就开始向厉剑爬去,与厉剑会合后(两人平均相隔两米左右),厉剑会小心地蹲起来向四周瞄着。然后,钟鹏飞继续往前爬行,钟鹏飞到达一定的距离后就趴着警戒,掩护厉剑前进……

门岗是一座不大的泥房子,没有人在外面站岗放哨。酒肉香和劣质的脂粉味从里面飘出来,还传出男女调情的淫笑声。

厉剑把眼睛凑向好像随时都会散架的木门,从门缝里往内瞅。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大床,一张大圆桌,几把椅子。屋内酒气熏天,桌子上残羹冷菜。三个男人就一边喝酒,一边齐心合力地以欺负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为乐。

厉剑刚想拉开门冲进去,一只粉白的小脚踏着红色高跟儿,随着“嗒嗒”的敲地声走出来。这声音如雨点似的,砸在厉剑的心尖儿上。女人那短到只能盖住半截儿屁股的黄色小热裙就像个游泳圈,套紧在她细软的腰肢上。

女人推门而出,厉剑猿臂轻舒,把女人搂过来,左手紧紧地捂住女人的嘴巴。一股劣质的香水味和男人的精液味,犹如陷入困境垂死的人突然看到了救星,拼命地往他的鼻孔里钻。香水的浓烈度,强烈烘托出她们的生存法则:以皮肉为生存的武器。女子那两坨雪白刺目的豪乳,犹如城池上迎敌的大炮要对准太阳发射似的,晃得厉剑眼花缭乱。这些皮肉营生的姑娘们,迷失在恶俗之中却憧憬着高雅,她们就像水泥森林中的鳟鱼,顶着欲望的逆流溯源。

厉剑手中铁掌轻轻一挥,女子就静静地倒下去。

厉剑就像夜归的孩子不想惊醒父母一样,慢慢地推开门,像狸猫一般闪身而进,动作轻巧而迅速。一个恶汉嘀咕着,捂住下身走向门口,和厉剑迎面相撞。

厉剑一言不发,侧掌成刀,狠狠地朝大汉的脖子上砍去,就像用砍刀砍西瓜般利索。大汉一声不吭,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

“砰,哗啦啦……”屋内的一名恶汉抓起啤酒瓶,猛地磕掉瓶底,以锋利的玻璃茬代替匕首。这是一种典型的流氓打架招式,碰碎瓶底的响动可以威慑对方,也为了说明他的手掌不怕扎破,不害怕流血。恐吓普通百姓,只要不怕流血,就可以穷凶极恶了。

捏着啤酒瓶的恶棍长着一双鹰眼,窄瘦的脸膛上面脑门宽大,油光闪闪。这名恶汉恶狠狠地瞪视厉剑。

厉剑忽地如猎豹般高高跃起,铁腿横扫,腾起的军靴酷似生猛的铁锤横劈而下,打在这个恶棍的头顶。恶棍那光亮的脑壳上霎时血涌如注。

另一名汉子吓得急速地后仰挥手,挥张起来的双臂犹如出水的鸭子奋力撑开翅膀。他扑向墙壁,抓起竖放在墙壁边的AK47突击步枪,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他慌乱的神情顿时变得凶神恶煞。

厉剑骤然跳上桌子,双足狠狠地一蹬,身子凌空飞起,铁腿再次横扫而出,荡起猎猎风声,摄魂夺魄。

这名恶汉刚操起AK47突击步枪,还没来得及拉动枪栓,太阳穴上就遭受猛击。一颗血淋淋的眼球,被愤怒的铁腿震撞而出。

钟鹏飞用手掐着那个晕倒的恶汉的脖子,把他拍醒。恶汉看到厉剑恍如九天战神的威猛样子,吓得一抖,好似乌龟般缩了几下脖子。他急切认可地对着钟鹏飞点着头,凶狠横行的恶霸样荡然无存。那副乖顺的表情,好似求主子怜悯,宽恕他之前的罪恶。

恶人,总要把路走绝,才意识到一种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美好的人性。美好的人性是唯一可靠且不会出卖灵魂的信仰。

面对钟鹏飞的询问,恶汉唯唯诺诺,仿佛等待神明的宣判。

钟鹏飞问话完毕,铁手大张,掐紧恶棍的脖子,另一只铁拳挥出,狠狠地揍在恶棍的太阳穴上。钟鹏飞这一拳的力度至少能击碎叠在一起的十块砖头,恶棍的脑骨怎会有十块砖头那么硬?只听见“咔嚓”的骨头碎裂之声,恶棍七窍流血。恶棍的眼睛犹如死鱼眼般怒突,两颗眼珠子就像两颗血色肉丸,挂在他的眼眶上。

这恶汉双手沾满了无数无辜民众的鲜血,钟鹏飞杀死他是为民除害,杀死他就是杀死一只作恶多端的孽畜。对畜生是不用讲仁义道德的,若你拿道德经卷去开导他,无疑是拿着血淋淋的鲜肉去劝饿虎不要吃生,冷不防还会被它反咬一口。

钟鹏飞轻轻地说:“敌人总人数六十二人,依山而建的那排房子是飞天王手下居住的地方,而建在水池旁的那间房子是飞天王的寓居。”

门岗里胡乱地堆放着强盗的军火,厉剑用鱼线把几个手雷捆绑在一起,制成一个简单的集束炸弹。

毕竟不是正规的军事基地,除了在门岗安排三个强盗站岗放哨外,强盗的驻地就没有其他流动岗哨。厉剑爬上一个山丘,占据了制高点,为钟鹏飞保驾护航。飞天王的住所还有烛光溢出,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喊声。

飞天王手下住的地方一片沉寂,这伙强盗发泄过后,可能已经像死猪一样沉睡过去了。钟鹏飞抱起四捆集束炸弹,像一条机灵的警犬,悄无声息地摸到那一排屋子的前面。

四间房子的窗门都虚掩着,钟鹏飞把窗门一一打开,然后悄悄地躲在一块巨石后。他就像当兵时练习投掷手榴弹似的,把拉燃的集束炸弹逐一扔进房子里。

“轰!”

“轰!”

接连的爆炸声就像久旱之后迎来的滚滚春雷,激喷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就像火魔不小心烧了自己的寝宫。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房子灰飞烟灭,相当一部分强盗当然毫无痛苦地化为厉鬼。那些侥幸逃脱炸弹热吻的家伙叽里呱啦地号叫着,如无头的苍蝇般在房内乱窜,或想钻床底,或寻找枪械,但不是被无情的大火烤成焦肉,就是被倒塌的砖石砸倒。

“啪啪啪”,钟鹏飞举枪对准熊熊燃烧的倒塌房屋一轮扫射,然后再加一枚手雷。

16 夺命狙杀技

第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就惊动了飞天王,他挟持着一个靓丽的女子满脸惊恐地推开窗子往外张望。在狙击镜中,厉剑看到这家伙虽然上了年纪,但看起来仍不失年轻时的英武。他细长的眉毛夹杂些灰白,脸上刀疤纵横,圆圆的酒糟鼻子上布满了坑洼,像从月球观测到的陨石坑。他的下唇裂开,看样子好像是曾经被人砍到嘴巴,没能及时缝合而导致的残裂。

飞天王劫持的女子张着大而无神的双眼,她应该就是依莎小姐。此刻,她眼中的泪水像小溪似的往下奔流,衣衫虽散开,头发虽凌乱,但好像没有受到强暴的样子。

从打开的窗户中,厉剑看到房子正中的地上平躺着四个身无寸缕的女子,有三个男子正跪坐在地上动手动脚。飞天王房中的四个强盗恰好一肥一瘦一高一矮。他们听闻爆炸声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惊慌地往外看。

厉剑早就锁定飞天王的头部,他咬着钢制牙签,眼中杀气大盛,预压在扳机上的手指轻扣。

“嘣——”子弹含怒而出,在黑夜里带起了一股疾风,划出一道炽热而亮丽的耀眼火线,仿佛挟带着战场上已经逝去的战友英灵,突的一下射向了敌人的头部。

飞天王的脑袋让子弹掀开了盖,鲜血夹杂着白色的脑浆涂了一地。他的左眼没了,右眼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被挤出了眼眶,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飞天王瞬间就变成了一具死尸。

这种勾魂摄魄的景象映入厉剑的眼帘,使他的心像被一棵千年妖树的根须牢牢地盘抓一样,内脏挤压出的血液被兴奋的神经调控得异常冲动。

突然听到枪响,瘦者为之一怔,身子不由得一僵,这一僵立即夺去了他所有的生机。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飞天王的身子倒下,没有来得及看飞天王脑后的鲜血喷了一墙壁,厉剑射出的第二颗子弹已经呼啸而来。飞翔着的弹头就像一颗要命的灵魂磁铁,从他的左太阳穴里打进,然后迅速地从右边的眼眶里飞射而出。子弹打掉了他的眼球,也带走了他的灵魂。

矮者在听到了第一声枪响时,他就立即一惊,放在女孩酥胸上的动作马上一缓。等他抬眼望去,却发现飞天王的脑后迸出了鲜血,点点洒落在白森森的墙壁上,仿佛一朵朵寒梅在雪里绽放。紧接着,瘦者中枪倒下。他下意识地顺着枪声看去,可是他一抬头,脸上却被溅起的鲜血弄了个胆战心寒。

他的一双瞳孔急剧放大,连倒在地上的上司也顾不上,他忙下意识地蹲下身体,然后再趴在地上。他希望能逃脱死神的无情杀戮。

也就在这时候,“嘣——”又一声枪响再次划破了黑夜寂静,子弹划破了空间,挟着绝死的杀机向他无情地靠近……

顺着枪声寻觅,发现那里有一双眼!仿若死神的双眸!

矮者来不及惊讶,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因为在那双死神的双眸下面出现了一个小红点,小红点由远及近,在他的眼前慢慢放大……子弹呼的一声钻入他的脑袋,如触电一般。矮者突地发现他自己已软如烂泥,头部以下的所有肌体就与他失去了感觉。血腥的味道塞满了他的整个喉部!

最后一个强盗——高者,被突如奇来的狙杀吓得嘴巴张得老大,下意识地想蹲下身子。可是厉剑射出的第四颗子弹却像一只爱钻地洞的老鼠,朝着他大张的嘴巴就那样直挺挺地钻了进去。子弹从他的口腔打入,然后又从他的颈部脊椎窜了出去。

从伤口情况看来,高者不一定会死,但因为这一枪从他的颈椎上穿过,所以不死才是折磨。他体内的中枢神经已经全部被破坏,除了头还有知觉以外,他身体的其他部分跟他就再也没半点关系了。

这将是何其的残酷?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时辰一到,善恶都报。

这是绝杀的一枪!

也仿佛是带着诅咒的一枪!

这一枪连厉剑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恶毒,仿佛真的带着死神的咒语!也许,高者今生前世积怨太深了,所以他才会被如此对待!

“嘣——嘣——”厉剑手中的狙击步枪不断地响着,黄橙橙的弹壳就像一个个调皮的孩子,纷纷跳到地上。

每一声枪响,就必然有一个丑陋的灵魂向阎王报到。

17 沙漠傲骨梅

依莎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便已傲视群芳,五官长得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每一处的线条都是那么的柔美,一头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更显出少女的婀娜多姿。但真实中的依莎比照片更芳艳:芳颜如玉,白晳无瑕,目秀眉清,双瞳明澈如水,鼻梁小巧秀直,樱唇娇润恬美;冰肌玉肤,吹弹可破,犹如婴儿般的细嫩,那如冰雪般白晳、如凝脂般光洁的肌肤无处不沁透着炫目的诱惑。难怪飞天王对依莎垂涎欲滴,也难怪依莎能在飞天王的魔爪下保着清白之躯,因为美好而难得的东西总是留在最后好好品尝。

此刻,依莎如受惊的小白兔,双手抱胸蜷缩在墙角,如钻石般晶莹的双眸因惊恐而张得大大的。哄女孩子,非钟鹏飞莫属。厉剑则像猎犬似的,到处搜寻强盗窝。他将发现的毒品全部扔进火堆里焚烧了,旧中国被人讥笑为东亚病夫,就拜这些毒品所赐。

钟鹏飞施展温柔必杀技,从依莎口中套出的信息和阿卜杜拉所讲基本相符,不相符的是阿卜杜拉是依莎的叔叔,依莎的父亲是一个小部落的酋长。由于一个大部落首领想强娶依莎,进而吞并阿卜杜拉的富饶而美丽的小部落土地,所以依莎的父亲就让弟弟阿卜杜拉护送放假携带同学回家的依莎逃难,而依莎的父亲则与对方斡旋。

弱国无外交,这个道理也适用于部落之间,可惜,依莎的父亲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是依莎的父亲即使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地为之。

厉剑骑马把阿卜杜拉接到强盗窝,依莎和阿卜杜拉抱头痛哭。厉剑向阿卜杜拉告别,老者双眼不再浑浊,充满睿智。他盯着厉剑,缓缓说:“大恩不言谢。恩人,你们两人就是被通缉的恐怖分子吧?”

厉剑心里暗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