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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沙漠雄鹰 (2)

车厢铺着厚厚的软垫,可以当床睡。这些都还不足以让他们兴奋,让他们兴奋的是车上的武器装备。他们所需要的武器装备一应俱全,武器不是他们常用的美式装备,而是以FAMAS(法国法玛斯无托突击步枪)为主。FAMAS的外形非常有特色,自带的两脚架,长长的整体式瞄具提把,枪机置于枪托内,抛壳方向可以左右两边变换。有单发、三发点射和连发三种射击方式。FAMAS不需要安装附件即可发射枪榴弹,包括反坦克弹、人员杀伤弹、反器材弹、烟雾弹或催泪弹。而且,GIAT为其研究了有俘弹器的枪榴弹,因此,不需要专门换空包弹就可以直接用实弹发射。

为“核弹”向钱进准备的枪械是国际上最先进的新型XM-25榴弹枪,此种枪械还在试用评估阶段,还没有大规模地为特种部队配备。此枪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可以实现“隔墙杀伤”,威力可想而知。

赵毅强拿起12毫米大口径俄制VSSK微声狙击步枪,喜不自胜。VSSK是大口径特种微声狙击步枪,VSSK的典型目标是那些穿着重型防弹衣或是躲在汽车和其他障碍物后面的敌人。

给“越南仔”阮涛声准备的狙击步枪是SVD狙击步枪。SVD的发射机构实际上可以看做是AK47突击步枪的放大版本,但更简单。SVD狙击步枪有效射杀的距离,只在1000米左右,对于精准度掌握尚差的阮涛声而言,SVD非常适合他。

阮涛声提着这把SVD狙击步枪,抓住黑色枪管的右手往上用力一提,步枪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弹夹里的一颗子弹霎时顶进了枪膛。而“北极熊”切诺夫斯基则摆弄着ZB-26轻机枪(捷克式轻机枪),嘴里唠唠叨叨,一副不满的样子。

钟鹏飞眉头轻蹙,一边穿沙漠迷彩服,一边轻声对厉剑说:“头儿,我咋感觉这次任务古里古怪,阴气森森的。头儿,这是趟什么任务?”

厉剑摇摇头,轻声说:“等待!”

厉剑把任务简述一遍就单独走到一边,背靠墙壁一角闭目养神,神情显得非常严肃。

除了钟鹏飞,其他队员都不愿也不敢主动招惹默默沉思的厉剑。钟鹏飞走近厉剑,嬉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两颊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队长,寂寞时间难熬,我为大家跳个舞吧?”

说完,钟鹏飞也不等厉剑点头,便跳起舞来。一会儿是热情奔放、浪漫而富有活力的拉丁舞,一会儿跳轻缓舒柔的交谊舞,一会儿又跳激情四射、动作变幻多端的霹雳舞。

切诺夫斯基看见钟鹏飞这样,咧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阴阳怪气地叫嚷:“死游蛇,你真像个娘儿们,信不信我强奸你。”

钟鹏飞向切诺夫斯基竖起中指,大伙也向钟鹏飞竖起中指,寂寞的时光就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滑过。但厉剑依然不言不语,连眼也懒得睁开。他的神情萧索,显得非常落寞。偶尔睁开虎目,精光爆射的双眸隐藏着深深的哀伤,还有一抹撕不破割不断的淡淡忧郁。虽然身处一个集体,但此时的他就像一匹孤独的狼,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眨眼间,三天时间就快过去了,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黄昏,怀特上校依然没有联系厉剑,GPS接收仪器也没有收到怀特上校的求救信息。只要熬到明天七点,50万美金就属于他们的了。

等待是漫长而令人焦虑的,“长城”切诺夫斯基烦躁地踱步;“核弹”向钱进和“枪王”李卫国用普通话无聊地说着令女孩子面红耳赤的黄色笑话,好像他们不是外出执行任务,而是到马尔代夫旅游;一脸冷峭的“一枪”赵毅强,远远地坐在墙角,呼呼大睡。

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的兵才是好兵,赵毅强无疑是一个好兵。

另外六人满脸激动,眼中闪烁着期待、焦急、担忧之情。李朝龙、林汝成和张火新正在用英语兴奋地小声交谈着什么,郑永贤也不时地轻声插两句话。阮涛声和金永健不会说英语,只能干瞪眼。金永健可能从小就接受过严格的政治教育,他和郑永贤虽然语言相通,但他对开朗乐观的郑永贤总是不理不睬。

一只老鼠从赵毅强脚边跑过,貌似熟睡的他猛地伸手一抓,如闪电划破苍穹,如导弹般精准地把老鼠抓捏在铁掌里。“吱”的一声悲鸣,老鼠的头被捏碎,四肢在痉挛、抽搐。赵毅强看也不看,直接把死老鼠扔到没人坐的墙角里。

看似神游天国的厉剑双眼甫一睁开,就立刻闭上,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阮涛声等六个队员向着响声处望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们还以为赵毅强在扔小石块。

3 诡秘的任务

时间如流水,消逝无声,夜幕降临了。新月如钩,心事重重地低垂着头,几颗寒星在天幕中落寞地闪烁。废弃的村庄人迹全无,鸡犬不闻,死寂萧索,那座废弃的清真寺就像魔鬼降临,阴冷阴森,把盛夏的燥热赶走了。

倏地,厉剑睁开双眼,精光暴射,低声喝:“来了。”

“有一辆车向这儿奔来!”话声刚落,一条黑影就像灵蛇一样从屋顶游了下来,动作轻灵优美,却是负责警戒的钟鹏飞。

正在眉飞色舞地聊天的向钱进和李卫国“嗖”的一声窜向残破的大门口,如猎豹觅食,凌厉迅猛。他们潜伏在大门口两侧,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防身用的格斗军刀。几丝冷月透过洞穿的房顶射进来,在冷月的映照下,军刀渗出幽幽的寒光,迸射出死亡的气息。

金永健、郑永贤、李朝龙、张火新和林汝成情不自禁地同时噤声,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他们虽然都是军警出身,但现在世界是以和平为主流,很多士兵都是在演习中成长,他们都没有机会经历实战。他们六人之中,张火新执行过一些不痛不痒的安保任务,也抓过一些罪犯,算是有一点点实战经验,但捉拿罪犯与真刀真枪的两军对垒完全是两回事。

清真寺的顶部是全村的最高点,阮涛声在上面设伏,他举着红外望远镜密切地注视着来往车辆,在他身旁放着SVD狙击步枪。赵毅强此时不知道潜伏在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他的枪管里射出炽热的子弹,摄取来敌的性命。

“队长,来车直行而去,不是奔向我们这儿来的。”阮涛声对着耳机轻声说。

“危机解除,注意警戒。”厉剑命令道。

虚惊一场,周围又陷入死寂,漫长的等待再次煎熬着各人的心。可能承受不了这种大战来临前的压抑气氛,向钱进和李卫国又开始小声地讨论着令男人热血沸腾的话题。郑永贤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黄色经典笑话上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绷紧的肌肉放松了起来。

“队长,有情况。”拿着GPS接收仪器的张火新就像便秘三日一朝通那样,突然兴奋地压低声音喊起来。

GPS接收仪器上的红点不断地闪烁,就像独眼恶兽在不断眨着血红的独眼。GPS接收机显示屏那个代表信号发射机的亮点开始闪烁起来,屏幕右上方显示出一个数字:“3km”。

红点在快速地向他们这边移动,屏幕右上方的数字迅速变化。

“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厉剑通过耳机轻声下达命令。

接到指令队员们迅速各就各位,他们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杀气,神情凝重。

“嗖”的一声,“眼镜王蛇”钟鹏飞若一条游蛇般射出清真寺,跟着“嗖嗖”两声,李卫国和向钱进两人就像被猎人追赶的小兔子,快捷无比地窜出清真寺,眨眼间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他们三人在村外布置第一条防线。

厉剑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命令队员隐蔽。

无风,酷热未退。

一辆车只亮着雾灯,像魔鬼的坐骑般怪叫着驶过来。夜色沉沉,看不清车中之人,厉剑手中的枪自始至终瞄准司机。

车子停下来,怀特上校跳下车,举起左手挥动着,而他低垂的右手赫然握着手枪。他不敢用持枪的手乱舞,因为这可能会引起厉剑他们误会而遭到射击。厉剑把手一挥,率队迎出来。这时,那个蒙着脸的女子扶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走出来。该男子也蒙着脸,但穿着一袭笔挺的西服,打着领带。不用说,这个男子就是要护送的客人了。

客人把一个小箱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怕别人把他的小箱子抢走。他的身子在不断颤抖,就像一只在冬天跌落水中爬上岸来的小鸡。他的双眼骨碌碌地乱转,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当看见荷枪实弹的利剑突击队时,他蜷缩起身子,就像一只遭到惊吓的穿山甲。

怀特上校走向一旁,向厉剑招手,挨着厉剑耳语:“应客户要求,我们这次行动要非常隐蔽和机密,要瞒着当地军方、驻A国联军进行。我已经和当地的驻A国联军沟通过,我们今晚行走的路线不会遭遇联军巡逻部队。如果遇上流寇土匪、部落武装,或者武装分子,能无声解决就无声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准开枪,以免暴露行踪。切记,切记!”

厉剑沉吟半晌,问:“上校,如果我们遇上本地的巡防部队或者警察呢?”

怀特上校没有说话,却把右手举起来,狠狠地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厉剑心里一颤,他从怀特上校的话中嗅到了硝烟味,这趟任务难道真的是戴维斯将军所说的简单任务吗?

怀特上校指着女子接着对厉剑说:“她开悍马车带路,你派四个队员做先锋,我们和客人坐卡车。”

厉剑恍然大悟,原来怀特上校准备一辆外表残破的卡车的目的是混淆敌人的视听,让敌人误将悍马车当成攻击目标。

厉剑将队友召到一起,严肃地说:“钟鹏飞、赵毅强、金永健、张火新为一组,坐这位小姐的车为前导车,注意警戒。其余的人为第二组,坐卡车押后。什么也不要问,跟着前导车行驶就行。”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检查装备。”

“咔嚓咔嚓”拉动枪栓的清脆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切诺夫斯基身强体壮力气大,他的战术背囊装满弹药,负载不少于七十公斤。“眼镜王蛇”钟鹏飞皱皱眉,边检查装备边用英语打趣道:“‘长城’,如果是进行负重比赛,你这头北极熊肯定稳拿冠军。”

切诺夫斯基咧开嘴巴,露出满口黄牙,状如一头北极熊。他向钟鹏飞竖起中指,瓮声瓮气地低声咆哮:“遇到意外情况,你们还得靠老子这座长城保护,没有老子,你这条游蛇早就变成了死蛇。嘿嘿,谁敢招惹我,我就拧断谁的脖子。”

切诺夫斯基边说边舔嘴唇,两眼冒着凶光,就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秃鹫。他原来本是地下佣兵,厉剑很了解地下佣兵,普通佣兵好比某些人偷偷包养的二奶,而地下佣兵则犹如暗娼,两者性质相同,都是杀人工具。别人的嘲笑和低劣的待遇,使地下佣兵心理极度扭曲,再加上竞争压力很大,所以,性格凶残、手法狠毒,成了地下佣兵的招牌。

“呸,乌鸦嘴。”钟鹏飞也向切诺夫斯基竖起中指,不屑地反击。

厉剑哼一声,道:“‘长城’说得对,枪是我们的躯体,而弹药就是我们的血液,珍惜武器弹药就是珍惜自己的生命。”

利剑突击队除了厉剑和切诺夫斯基接受过各种环境作战的残酷训练外,其余的队员虽然也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但他们毕竟不是出自特种部队,没有接受过沙漠作战的野外生存训练。所以,厉剑表面上是对钟鹏飞说话,其实是教这些“新兵蛋子”沙漠作战小常识。

切诺夫斯基非常配合厉剑,他从背囊里拿出一盒保险套,抽出一只保险套把FAMAS突击步枪的枪口套牢。其余队员也依葫芦画瓢,用保险套套住枪口。

“出发!”

4 智闯断魂峡

A国的公路说是公路,其实是连一辆汽车通过都有些惊险的小路。连年不断的战争,已经让这条公路失去了往日的功能,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为了不惊动巡逻部队,他们没有开远灯,只亮着雾灯,两车相距100米左右。

亮着雾灯开夜车,还是在崎岖不平的小路开,甚至要极速狂飙,司机苦不堪言。车上的乘客也有苦难言,坐在卡车车厢里就像坐在波涛汹涌时的一叶扁舟上,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一会儿又由峰顶跌落谷底。坐悍马车的人脑袋会狠狠地撞上车顶,还没等你反应过来,身子旋即狠狠地跌落下来,屁股和皮椅子来一个最热烈的亲吻。屁股虽然没有开花,但五脏六腑就像经历了一次乾坤大挪移。

看来客人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圣餐”,他的胃已翻江倒海,此刻正在怀特上校的扶持下,趴在车尾狂吐,但那个小箱子还是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仿佛那个箱子就是他的生命。

一前一后两辆汽车沿着一条条山谷和一道道山坡艰难地前进,快到达一道隘口时,悍马车停下来。

“前导车为什么停车?”怀特上校掀开头顶的帆布,向前远眺。

“前面300米就是当地人所称的断魂峡,穿过断魂峡就接近沙漠的边沿。”对讲机传来那个女子的声音。声音虽娇美,但显得太冷淡。厉剑还是第一次听到该女子的声音。

“根据向导说,这段路较为平坦,大约400米长短,但断魂峡最宽阔的路面只有8米,路两边都是山坡。两侧的山坡太陡峭了,路面就像一条排水槽。此地的地势非常险恶,如果有人埋伏在两侧山坡伏击我们,我们将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所以我命令停车。”这次说话的是钟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