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号,网络上有一段被疯狂转载的视频,视频的背景是在北京首都机场,机场上有一个女人正拿着书拍打着一个男人的头部,男人闷声不吭就任由女人打,当连好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傻眼,虽然视频只照到女人的侧面,男人低着头看不到庐山真面目,可连好当然知道视频里的女人和男人是谁。
关于这段视频网友们秉承着万般娱乐精神,什么机场里的我的野蛮女友,什么彪悍姐,什么女豪杰,什么夜叉,等等一大堆外号套在女人的身上,更有人绘声绘色的说被打的男人长得超帅,还有曾经见过兰廷芳的空姐指出男人长得很像亚太传媒的老总,视频传出的第三天,大家都在谴责女人怎么可以在公众面前对帅哥上演全武行。
和兰廷芳不对盘同行也在他们的报刊上登出套用某某和兰廷芳有交情的友人的话暗指兰廷芳其实有后台很硬的女友,暗讽他是靠女人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崛起。
于是乎,大家对视频更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了。
关于那则视频引发出来的新闻密密麻麻的看得连好头皮发麻。
“现在怎么办?”连好不安的撞了撞坐在她身边的兰廷芳。
兰廷芳忍俊不禁,把连好的笔记本摆在自己的腿上,指彪悍姐这三个字:“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对你的这个外号有何感想。”
当晚,兰廷芳出现在财经频道的直播室里和主持人在电视上聊这一周亚太传媒的股市动向,由于这档节目是是属于较为轻松的节目,临近结束的时候主持人让兰廷芳看了那段最近很热的视频,还调侃说会不会他就是视频上的男人。
兰廷芳极具认真的看了那段七十多秒的视频,然后,发笑,说,我怎么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女人。
透过电视他的表情显得挺遗憾的模样,连好在家里的电视剧前大叹兰廷芳的演技。
随着兰廷芳在电视上的几句轻描淡写,再也没有人去怀疑视频上的男人是兰廷芳,视频的事就像所有的网络事件一样热的快,沉得也快。
只是,当这段视频出现在柏安妮的面前时她再也坐不住了,她当然知道视频上的男人和女人是谁,只是,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十二年都没有擦出火花的男女为什么会在离婚三年后闹出这样的一出。
这段视频同时也在北京传媒大学引起了围观,黄茵第三次把这段视频拿到了舒小小的面前,第三次问,小小,你看看嘛?看看是不是你家的那位,人家好奇的很。
舒小小没有去看那段视频,依然把目光放在了窗外。
黄茵又说,不会吧,一定不是,兰廷芳是谁,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这个男人如大家所说的是兰廷芳的话。。。
“不是的。”舒小小终于把目光从窗外移到了那段视频上,嘴里虽然说不是但是她知道他是他,只是她不知道她是谁?
真搞笑!舒小小心里在冷笑,现在的网络,媒体们都喜欢大题小做,那也许是误会吧?
也许他们两个人根本素不相识,只是也许因为他无意之举惹怒了视频里穿乳白色的女子导致她以为他是那种地铁里专爱占女孩子便宜的猥琐男,而那个人一向把自己的隐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就吃了闷亏。
一定是这样的。
顾连好和兰廷芳玩假装游戏的第一个周末兰廷芳开着游艇从珠海出发来到了大澳,连好见到了那片久违了的天空和海洋,他们把游艇停在大澳的码头上,连好带着兰廷芳一点点的寻找着自己童年时代,少女时代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足迹,由于香港政府很重视环境保护和生态保护,大澳除了多出了一些度假村外其余的还是保持原貌,老街,水上人家,船旅馆,船餐厅,来自世界各地的旅者,食客背上大背包在街上悠闲的来来回回着。
外婆从前住的老房子已经捐献给了香港政府,那些象征着四,五十年代香港老屋现在已经成为了标志性的旅游场所在,在节日里才会对游客开放,连好惆怅的站在已经有些年岁的老屋外,伸手去触碰老屋外墙上的青苔,另一双手覆盖了上来把一个锥形的小石子塞在了她的手上,握住她的手在青苔上写字,写着。
---顾连好和兰廷芳到此一游。
他们刚刚写完,就有一个声音朝他们叱喝,你们在那里干什么?
连好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发毛,这个声音应该是大澳的那位刀疤脸管卫,小时候因为孩子们对于那位脸上的刀疤有很玄乎的传言连好一直很害怕来着。
拉着兰廷芳就跑,那个声音连同脚步声就在他们后面追。
最初是连好跑在前面渐渐的变成了兰廷芳跑在前面,连好就这样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在老街上奔跑,风鼓进了她的耳朵里连好觉得快乐,快乐得她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咯咯的在风中抖动着,随着,兰廷芳也笑出声来,他们的笑声在老街的深巷里交缠,回响。
一个拐角,连好把兰廷芳拉到了一处窄小的小巷里藏了起来,掩住了兰廷芳的嘴,由于小巷窄小,他们彼此的身体就只能紧紧的贴着,连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和伙伴玩兵捉贼的游戏,这久违了的童趣使得连好心里欢腾的厉害。
她的脸红扑扑的,她的眉目顾盼神飞,她的嘴唇红润,她的胸部因为剧烈的喘息起伏着,像凹凸有致的山峦。
兰廷芳觉得口干舌燥,一把火在他的身体里乱窜,他觉得现在应该去舔顾连好的唇,他现在很想很想舔顾连好的唇。
拿开了她捂住自己的手,像她一点点的靠近。
“兰廷芳,你想干什么?”她冷冷的问。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热。”兰廷芳狼狈的回答。
夜晚的时候,他们躺在游艇的甲板上,兰廷芳这次开的是来自荷兰制造的中型游艇,游艇很有荷兰特色,甲板被弄得像一个磨坊,连好和兰廷芳手拉手躺在上面只觉得头上的那方星空离他们特别近,近的仿佛可以看清楚银河的每一缕纹路。
耳边很安静,海浪,海风,潮声,偶尔鸣叫的海鸟,还有远处传来船餐厅里有人拿着麦克风在唱歌的声音。
她的手掌就被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如幼年是祖母口中的那抹春风,祖母常说,春风一吹,杨柳就绿了,麦田绿了,芭蕉也绿了,池塘里的水满了,青蛙开始鸣叫了,月朦胧了,心也就温暖了。
是啊,现在因为她的手在他手掌中,一颗心开始变得很温暖很温暖。
如果世界在这刻沉没,他会微笑的抱着她,紧紧的抱着,然后,一起变成永恒。
连好醒来是翻遍了整个游艇都没有找到兰廷芳的踪迹,最后还是在不远处的小码头上找到他,他正在客串搬运工,和一对夫妇正在把船上的放在泡沫箱里的海鲜一箱箱的运到小面包车上。
“兰廷芳。”连好插着腰,现在的兰廷芳让她头疼,他白色的衬衫还有灰色的休闲裤都涂满了泥浆。
他把泡沫箱搬到了车上,兴冲冲的来到连好的面前,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这样的兰廷芳是迷人的,因为太迷人的连好觉得好像思想又混沌了,混沌到只懂得呆呆的看着他。
冷不防一个粗狂的男声响起,你这个女人再看下去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去了。
连好笑了起来,显然,丈夫因为自己的妻子老是关注兰廷芳不爽了。
目光重新回到了兰廷芳那惨不忍睹的衣着上,恼怒的把他的袖口卷起来:“你是不是太闲了,还是想改行当搬运工?”
兰廷芳沾沾自喜:“我和那位大哥说好了,要是我帮忙他把船上的东西搬完,他就会把他钓到的鱼送给我们,你不是喜欢吃鱼片粥吗?我看了,那鱼还活蹦乱跳的。”
这下,连好又好笑又好气,兰廷芳身上的这身衣服的价值足以买下这个码头上的所有海鲜了,把他的袖口挽好,连好更头疼了,为他手腕上的手表,那可是劳力士在千禧年推出的限量款。
兰廷芳用劳动力换来的鱼还真是没的说,那个早晨连好就靠在厨房的墙上看着那个好看的男人像模像样的为她做了鱼片粥。
第一口下嘴,那个男人就紧张兮兮的宛如在等待一场审判般可怜兮兮的愀着连好。
“好吃!”连好开口,事实上由于鱼很新鲜鱼片粥做得口感鲜美。
一霎那,兰廷芳眼角眼波里荡出了春风。
下午的时候,连好和兰廷芳来到了大屿山的天坛大佛朝拜,在香港大多的人都信奉佛教,外婆也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吃素,连好虽然不是佛教信徒,可自小在外婆的熏陶下也对佛主有敬仰之心。
他们买了香烛学着那些信徒一样朝拜了各方的大神小神,兰廷芳一时心血来潮捐了很多的香油钱。
略微清瘦的和尚一起陪他们走了很多的景点,黄昏的时候,他们向他告别,他站在鹅蛋黄的天光下,指着连好,女施主额头明亮,眼神清澈,是个有福之人,不日便会添丁。
添丁?生孩子?还是不日?那位高深的大师想表达的是自己会在不久以后怀孕,想清楚那层意思后连好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显然,兰廷芳也听出了和尚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下来,在会大澳的路上就阴沉着脸,连好怎么逗他他都没用说话。
星月浮上天空时,连好和兰廷芳离开了大澳,游艇还茫茫的海中行驶着,连好半夜醒来,披了一件衣服来到了驾驶舱,驾驶舱只亮着一盏小灯,各项行驶指标带出了蓝蓝的幽光,像夜里海水的鳞光。
在那片幽光中兰廷芳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上的烟,半眯着眼效仿着吸烟的模样。
那模样让连好心酸,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抽走他叼在嘴里的烟,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身体往他怀里卷缩,心里默默倒数,十,九,八,七。。。
刚刚数到五,他的手就过来了,他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连好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