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你是不会说的，是么？”半晌，他幽幽轻问。
莫宁毫不犹豫地点头，神色决然。
“好，好。我走！”何胤东轻轻点头，语声轻微的近乎呢喃，却令室内的两人听着心尖发颤。
他一个转身，用力拉开和室的门，接着“撕拉”一声大力合上了门。门一拉一合，强大的震力震得纸质的门框唔唔地颤抖良久。
待他走后，室内静谧的更似无声。
莫宁轻轻坐到年湛的对面，在何胤东之前坐过的坐垫上盘腿而坐，依稀还能感受到他留下的一丝余温。莫宁默默体会着那样的余温，两眼精亮而犀利地锁牢年湛的面色，冷冽地讥笑道：“见到他这样，你很开心？”
“哼！”年湛冷冷一哼，目光瞬间如利刃，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你以为黑龙帮是菜市场，想来就来的么？我还未跟你算你今夜擅闯之罪呢！”
莫宁一听大怒，压制着拍桌子的冲动，腰身却已不自觉地挺直，咬牙道：“这件事另外算，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不！”年湛却似固执异常，“就现在算！按照黑龙帮的帮规，黑龙帮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接受上门踢馆之士！凡能够以一人之力，入得了黑龙帮主堂之人，便有资格成为黑龙帮一员！你，可以！”
莫宁原本被年湛的态度激的火直冒，却在听到他最后的一句话时惊骇的瞪大眼，忘记了其他的反应。
他说什么来着？她？黑龙帮的一员？
然，震惊也只不过一瞬，莫宁很快反应过来，神情有些睥睨地道：“那又怎么样？”
年湛却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呵呵地抬起茶杯，道：“欢迎加入黑龙帮！”
“咳……”莫宁差点被口水呛了一下，抽抽嘴角道：“不必！我没兴趣加入黑帮。”
“为什么？”年湛似乎觉得很可惜，追问。
“我都说了我没兴趣！”莫宁很不耐烦地挥手。
这下年湛倒是真的有些不甘，他放下茶杯，老眼紧盯着莫宁，目光中神色变幻：“我知道，你以前是个大姐头，你有那么好的身手，为什么当初没有加入黑帮？如果你加入了，你现在必定是黑龙帮的主事之一，就算不能是四个组织的人，至少也能是八个堂主之一。黑龙帮从来不像别的帮派那样不重视女性，我们帮内能干的女人多的很……”
莫宁一听这个更加不耐烦，还没等他说完，就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奇怪！我想不想加入黑帮那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要你管了？你拉一个何胤东加入黑帮还不够，如今还想怂恿我？我们俩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再说了，我今晚来这里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年湛却是不管莫宁已经气愤难平的脸色，还犹带惋惜地问：“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如果你现在加入，我可以让你……”
“停！打住！我拜托你！年老帮主，年老头……我真的真的不想加入黑帮！OK？”莫宁受不了地告饶。
年湛不再问了，神色间似乎有什么愉悦了他，老眼里闪着笑意，是那种诚然而欣慰的笑，他缓缓咧开唇角，一张历经风霜的面孔顿时神清气爽。
莫宁却是被他的笑弄得有些糊涂了，脸色沉冷，眸光寒凉地瞪着他。
年湛缓缓笑道：“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你说吧，今晚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莫宁见他回归正题，神色也立刻正经了很多，清亮的眸子灼灼如火，问道：“我想知道，黑龙帮内在背后陷害何胤东的人到底是谁？”
年湛没有意外地笑笑，还没来得及回答，莫宁似乎已经知道他的答案，再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人是谁？你心底一定清楚！否则刚才何胤东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他今晚一定也是来问你要答案的是不是？”
“既然你清楚，那么你也该知道，刚才我并没有告诉他答案。既是如此，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答案呢？”年湛神情不变，幽幽问道。
莫宁神色一凝，没有笑意地一勾唇角，道：“你不告诉他，是因为你不能！而你却能告诉我的，因为，我知道黑龙帮内还有一个人，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莫宁的话音一落，年湛手中的茶杯也紧跟着落地，“哐当”一声碎响。而年湛，仿似不知道茶杯已落，一只手犹自保持着握住茶杯的姿势，整个人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涣散无神，显然是被震惊得难以言语。
莫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如锋利的剑，又像是冬日里最冷寒的冰刃，直勾勾，冷厉厉地盯着。
门外传来两声轻叩门的声音，应该是门外的人听到动静，在询问情况。
年湛仿佛才回过神，咳嗽了两声，门外便没有了响动。
下一瞬，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而萧寒，老眼精亮如光，瞥了一眼莫宁后，淡淡道：“你跟我来。”
莫宁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跟着他。
年湛没有走向门外，而是走到和室的另一面墙，他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在墙上轻轻一扣，那墙竟然开始慢慢移动，随后露出一道门的样子，年湛率先走了进去。
莫宁皱着眉也跟着走进去，显然她刚才的话是极机密的，不然年湛也不会搞这么神秘的暗门。
莫宁走进去之后，身后的门又轻轻地合上，好像从未开启过一般，莫宁有些惊异，但也没有过多留意，黑龙帮内部复杂万千，她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