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她昏迷之前是在高翔飞的车上,他要带她去医院,她不愿意,然后呢?
突然一阵凉意袭来,莫宁恍然惊觉,她伸手欲拉紧被子,却突然发觉自己竟是……一丝不挂!
莫宁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眼眸微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搜寻着屋内的摆设,最主要的是,她的衣服在哪?
耳边忽然听到轻微均匀的呼吸声,莫宁心底一惊,立刻拢紧身上的被单,目光灼灼地盯着身边的床位。
她发誓,如果是高翔飞,她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啪”的一声,床头灯忽然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不算明亮,但已足够莫宁瞧清楚屋内的一切。
不算大的房间内,一床一柜,一梳妆台,一写字台,再无其他。梳妆台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写字台上亦有,物品有些杂乱无章,也使得整个房间显得凌乱不堪。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边有一阵轻微的响动,莫宁拉紧被单,目光清厉地盯着身边的位置,只见一个黑色的头颅慢慢露出被单外,被单下隐约可见修长的身形。
“你醒了……”一声睡意浓重的咕哝从身边传出。
莫宁紧紧盯着那人,心中暗松一口气,饶是那道声音再迷糊,可是还是能够听出那是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莫宁心中的警惕并没有因为是女人而消减。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对方的声音依旧瞌睡朦胧,但是语气中的不满表达的很明确。
莫宁虽然昏迷,但她倒是记得是谁救了自己。是以,她挑眉:“你是么?”
不知是不是被莫宁的态度激怒了还是怎么了,被单猛然打开,露出一张气焰汹汹的俏颜,指着莫宁,控诉道:“是谁帮你上药?是谁帮你擦身?是谁照顾了你一天一夜?是我!这不是救命恩人是什么?要不是我,你就算没流血而死,也早就发高烧死了!”
莫宁眉头越挑越高,盯着眼前这张年轻而俏丽的娃娃脸女孩,蓦地,她笑了,口中迸出她很少说的那两个字:“谢谢!”
女孩有一丝怔愣,似乎还没适应她急转而下的态度。摆摆手,“算啦算啦,谁叫我那么好命,摊上了那么一个老哥呢!”
“高翔飞是你哥?”仔细一看,他们俩没什么太像的啊。
“是啦是啦!”女孩点点头,小嘴撇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不愿的。
莫宁很想笑,可是刚一牵动唇角,脖子上传来一阵颤痛,她微皱眉,接着问:“这是你的房间?”
“不然你以为是哪里?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好困,我要补眠,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对了,你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这一天都在下雨还没有干,既然你醒了,先穿我的吧。”
女孩说着,随手扔了一套衣服给莫宁,接着又缩回被单中补眠。
莫宁微微牵动唇角,看来她确实困的厉害,眼下的一圈黑影很明显。呵,还蛮可爱的女孩子。好难想象,那个冷漠寡言得像人人都欠他钱似的高翔飞,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可爱开朗的妹妹。
莫宁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但是毕竟是枪伤,加上那天夜里淋了大雨,伤口有些感染,身体又一直高烧不退。那晚醒了之后,她又接着昏睡过去,脑袋始终是昏昏沉沉的,一会清醒一会迷糊。
只隐约知道,她的身边一直有人在照顾,有时还能听到说话或争论的声音。
再次清醒,是在一个阳光炽烈的下午。
莫宁睁眼干涩的眼,转眼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还在那个房间。
“呵!你终于醒了!”有些耳熟的女声传来。
莫宁转头望向门口,只见那女孩正端着碗站在门口,接着只听她喊了一声:“哥,她醒了!”
高美丽进了房间,把碗放在了床头,伸手轻轻摸了摸莫宁的额头,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点点头道:“终于退烧了,你要再不醒,我哥就要拆我的骨,扒我的皮了!”
莫宁拧了拧眉,嘴角轻扯。正要开口,喉间却沙哑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你别开口,你喉咙上虽然是外伤,可是伤口发生了感染,我刚给你换了药包扎,现在不宜开口说话,免得扯动了伤口。”高美丽边说边端起碗,舀一勺递到莫宁的唇边,“这是白米粥,你目前只能吃这个。”
莫宁沉默地张开嘴吞下,无声地说道:“多谢!”
房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高翔飞冷峻的黑眸直盯着莫宁,在确定她吞下白粥时,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来到床边,却是看着自己的妹妹,冷冷地问:“她怎么样?”
“放心,我都说死不了了!”高美丽挥挥手,接着又舀一勺白粥喂给莫宁。
莫宁皱了皱眉,虽然不能说话,不过她确定之前迷糊中听到的争论声显然是出自这对兄妹。
怎么?高翔飞是在担心她?
高翔飞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冷漠的像别人欠他钱似的,冷眸淡淡地瞥向莫宁,眸光犀利而冷锐,公事公办的道:“既然没事了,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伤?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小区?半夜三更又怎么会冒着大雨逃命?追你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又为什么追你?”
接连的问题丢出来,令莫宁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原本对他还有点感激,毕竟那晚要不是遇到了他,她这条命现在在哪里还未知。但那只是一瞬间,听到他冷硬无情的质问,莫宁心底的不驯就这样滋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