窅娘哽咽一下说道：“窅娘，是皇上赐的名字。就算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恶毒，我也愿意叫。在我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若水念一首词，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那时候我不懂这首词的意思，可是我感觉到，写这首词的人一定是一个对女子知疼知暖的男子。若水告诉我是六皇子的词。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就爱上了皇上。我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能够陪在他的身旁。我要做他词里那个缥色玉柔的女子。”
妃子爱皇上，有许多的功利在里面。宫中只有这么一个权利无尽的男人，她们不爱他爱谁？就像现代的女子，总是爱总裁高官。但如果他们无钱无权了，她还爱他们吗？
周薇没想到窅娘，在那么小的时候仅凭一首词就爱上了李煜。这样的爱，无谓功利。他是高高在上的人，她只能向上攀爬，才能陪在他的身边。
“你的心愿如此简单，既然已能站在他身边，为何还要做出这些令他深恶痛绝的事情？”
“为什么？”窅娘看向周薇又一笑，“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爱的男人也爱自己？人心都是不易满足的，我以为我陪在他身边就会满足。可是，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怎么能够视若无睹？我不是流珠，得不到就心死。我只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哪怕一点点，一个月来宜香殿两三次我也满足。可是，三年哪，他都不踏入宜香殿一步。你能忍受得了这种被彻底视为无物的感觉吗？”
“但你也不能用伤害我去引起他的注意。”
“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你，眼中再无其它的人。你不是敌人，谁是敌人？”窅娘痛苦的说，“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你以为我愿意毁掉我们的姐妹情吗？我宁愿是别人和我争宠，也不愿意是你呀，薇薇。可偏偏是你，人人都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可是到头来你得到什么，不过是落得被打入冷宫的下场。窅娘，你争来争去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失去许多。”周薇痛心的说，“难道你不后悔吗？”
“后悔？”窅娘哼笑一下，没有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