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刀破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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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告别

经过几次打猎大丰收之后,谢鹫的名号甚至于在临近的几个屯子中都传播开来。

“爹,问我算是你问对人了。当初,就是我们家阿宝,第一个看见谢鹫的。”当初那个在溪边为蛇人下跪的少妇,在回娘家的时候,被问及屯子中的风云少年时,毫不避讳的答道。

“这么说,他是有姓氏的?”一个须发有点斑白的中年男子,点点头又继续问道。

“是他告诉我们大家的,自己叫谢鹫的。”少妇也是点了点头,同时将饭菜夹入坐在一旁的少年碗中。

“还他爹,就别在饭桌上说这些了。你这个当族长的,就不能让半年回来一次的女儿轻省一会吗?”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同样是将菜夹入少年的碗中,闷声说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谁知那中年人,将手中的碗筷一甩,直接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爹这是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少妇将吓得呜咽起来的少年拥入怀中,惊慌失措的向自己的母亲说道。

“不是你的错,就是你爹,前两次出去打猎都没有什么收获,为了不空手而归,冒险深入了一些山林,结果遭到狼群的攻击,死了两人。”妇人说这些时,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语气,看来作为族长的夫人,还是有点派头的。

在妇人与少妇的你一言我一语中,谢鹫此刻却是跪伏在老奶奶的病榻前。虽然只有短短四个月时间,老奶奶已经病入膏肓。附近几个屯子的郎中也是请了不少,都是无能为力。心病难医,老奶奶中年丧子,此后一直以老族长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老族长的离去,也直接宣布了老奶奶的死刑。

“奶奶,你要喝点水吗?”在场的除了谢鹫和那个专门安排来伺候老妇人的以外,还有一些老族长低一两辈的直系亲属。

微微的摇了摇手,老妇人双眼直直的盯着房梁。

“眼看老人家是不行了,谢鹫小兄弟,你做一下准备,真到那个时候还要让你守灵堂呢。”现任族长看着老妇人那奄奄一息的状态,不禁摇了摇头。

“嗯。”谢鹫自然没有意见,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谢鹫想报答都没有办法,眼看着老妇人一日日憔悴下去,谢鹫当初也是询问过黑长者是否有什么丹药可以缓解,可是黑长者的答复和那些郎中一样,要想让老妇人再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除非老族长能死而复生。

忽然,老妇人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眼神中也流露出活力来。

“小兄弟,你过来。”老妇人指着靠病榻最近的谢鹫,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说道。

其他人早已经被老妇人这反常的表现给吓了一跳,慌忙的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谢鹫自然也没见过这种场景,不过心中对恩人的感激还是快速的战胜了恐惧,按照老妇人的吩咐跪着向前移了两步。

“我们家老头子说,谢谢你对我们山脚屯做的贡献,也希望你以后,能够继续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为更多的平民造福。”老妇人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年的后脑勺,语气温柔的说道,俨然是一个慈祥的奶奶在宠溺着自己心爱的孙子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谢鹫在内,一致认为老妇人这是在说胡话,不过谢鹫还是点了点头,并动情的说道:“请奶奶转告老族长,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未能亲口向老族长他老人家亲口道谢,是我谢鹫此生中最大的遗憾。”

老妇人的手早已经收了回去,面对着谢鹫,只是温柔地笑着,缓缓地,躺回病榻中。安祥地、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老奶奶并不是说思维混乱,果真如此的话,老奶奶就可以再次与老族长、与他们的儿子团聚了。”谢鹫强忍着心中的痛苦,一脸祝福的看着老妇人。没有哭声,在场的人接下来在族长的调配下,一个个沉默着帮忙布置灵堂。

三天后,在山脚屯的大门口,一队骑着高达两米多高骏马的人,直接闯进了屯子中。这骏马乃是岛上特产,身形膘肥健壮,奔跑起来也是如风般迅疾。骑乘着这样的骏马,也使得这一群人看起来威武霸气许多。

“让你们族长过来,我有事要问他。”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将马直接骑到了屯中的练武场上,不耐烦的喊道。

“官大爷,不知什么事劳烦您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之中,还请官大爷家中一叙。”族长慌张的从住所赶了过来,先是行了个躬身礼,继而礼貌有加的说道。虽然岛上的居民同出一宗,可是经过千年的繁衍,已经达到了几十万居民,因而,还是免不了会有统治者的出现。而出现在山脚屯的这些人,明显的是统治者维护统治的官兵。

“少废话,我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出了一个叫谢鹫的少年。”那壮汉用同样不耐烦的语气,向族长喝斥道。

“这个,是有这么一位少年。不知官大爷找谢鹫小兄弟,有何要事呢?”族长一脸茫然,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有何要事?你知道我们岛上的居民是没有姓氏的,既然这人自称谢鹫,那就一定是岛外来的。身为一个入侵者,竟然胆敢与岛上居民争夺猎物,你说我找他有何要事呢?”原来这行人,正是临近屯子的那位族长去举报,才感到山脚屯来的。不过平日里岛上来个外面世界的人,官府一般是不管不问甚至还会热情招待的。只是因为,谢鹫是一个少年没什么权势,而且这壮汉暗中收受了那族长的好处,因而这才赶过来刁难起谢鹫和山脚屯来。

“这个,谢鹫小兄弟所捕获的猎物,都分给了我们山脚屯的每家每户,他并不算是抢夺猎物啊。”族长还想据理抗争,不过对方显然是来找茬的,多说无益。下面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破财息事宁人,要么就是让谢鹫出来,任由对方处置。

可是谢鹫正在为老妇人守灵,按照岛上的风俗,守灵者三日内是不能离开的,否则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而岛上向来民风淳朴,为了最大程度的表示对死者的敬重,甚至有的守灵者,在意外发生火灾的灵堂中,宁愿被活活烧死,也不愿离开。

出于无奈,族长从族中的公共财产中,拿出了两套熊皮,这才算是将那些当官的暂时安稳了下来。岛上没有统一的货币,甚至连金银在这里都无法流通,最多是用来制作装饰品罢了。

“两套熊皮,弟兄们先收下,以后再碰到野山熊,熊皮还会孝敬大人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不过你可要转告那小子,不准他再去山林中打猎,否则的话,一定不会饶恕他的。”两套熊皮想买通一个当官的,看起来很荒谬,可是这人本身也只不过收了检举的那位族长几张兽皮而已。而且往上追溯,这些人都是同一个祖宗,这当官的虽然蛮横跋扈了一些,可心里并不想难为自己管辖的居民。只要做个样子,来这山脚屯一趟,也算是对对方族长的一个交待了。

在这群官兵离开后不久,谢鹫也终于守满了三日。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谢鹫也通过进出灵堂的人,得知了一点消息。不过只是几张兽皮,还不至于追究什么。

“什么?谢鹫兄弟要离开?”族长老远就看见满脸疲态的谢鹫,赶忙来到跟前,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了离开山脚屯的想法。

“嗯,在族中叨扰多时,一直都没有为族长分忧。如今,老奶奶已经入土为安,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谢鹫虽然看起来十分疲惫,可是说起话来,并没有任何影响。

“嗯,我山脚屯的确只是一弹丸之所,只是小兄弟身体疲惫,多休息几日再说。”族长曾经动过让谢鹫继任自己的想法,可是在短短几个月内对方已经突破至八级武将,这让族长也明白,对于没有血缘羁绊的谢鹫,很难会留在这里。不过,还是挽留一下。

“不了,希望族长多保重,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望山脚屯的朋友们的。”谢鹫对山脚屯,其实充满了感激之情。可是按照黑长者所言,现在差不多最主要的,是突破至武帅层次。突破的时候,会引起不小的动静,谢鹫希望不会因此打扰到山脚屯的居民,也希望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供自己突破。

“族长,那我们后会有期。”少年将双手抱拳,一副老江湖的做派。而后便头也不回的,向屯子外走去。

“后会有期。”族长目送着消瘦少年,直到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