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正知道申晴以女朋友的身份拜访许一诺家,已经是两周以后的事情了。许一诺向他夸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裂开了。
他深爱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吗!推掉所有的工作,他们相约在市区的紫竹公园。
觉得好久没见到他了,申晴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思念、怨恨……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来。
“你为什么要去他家?”两人坐到长椅上,方大正的第一句话,让申晴觉得自己的梦碎了一地。
“我为什么不能去他家?”她反问道。
“晴,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方大正握住这双柔软无骨的小手,哑着声音道。
“我想把你圈在我的怀里,我不想让许一诺看到你!我想揍他一顿,揍到他再也爬不起来。晴,你告诉我,你不爱他,你不爱他……”
“够了,别说了!”申晴抽出手,抚着额头,男人,都是贱种!总是到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可惜。
“不,我要说,要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我的心裂开了一个大洞,我觉得最珍贵的东西丢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像一个吃醋的丈夫,抓住了有外遇的妻子,方大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别说了!你是我什么人?我是你的谁?你有什么权力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我愿意去他家,我就去,我愿意嫁给他,我就嫁给他!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去他家?我能去你家吗?能吗!”方大正看到,申晴哭红的眼睛里面,满是委屈和怨恨。
“方大正,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悲伤的时候,你不在,是他陪在我身边;家里有事扛不过的时候,你也不在,还是他陪在我身边……我不想埋怨你什么,可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品,管着、霸着,不肯放手。”
“我累了,我想找个树枝,停下来,哪怕是泣血的歌唱,我也想停下来。我不想再等待了,不想再过这种只有相思的日子。我也需要有一个肩膀来依靠,你做不到,他做到了。我知道,他爱我,虽然我的心在你这儿,可我不能对他视而不见!”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经过的路人,好奇地看着这一对,是恋人在吵架吧,抑或是夫妻?
“晴,我不想放开你,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让别人分享你的爱!虽然理智会告诉我放手,可真到放手的时候,我发觉我根本放不开你!‘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再等等我,我们在一起,会有机会的!”方大正揽过她,亲吻着她的脸颊。
“等你,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勇气放弃你的家庭生活,你的牵绊太多。我想放手了,不管怎么样,爱过总归是爱过。”申晴无奈地推开他。
“真的要分开吗?你怎么忍心伤害我?”方大正站起身来,站在申晴面前。
“从来就没生活在一起过,何谈分开?我说的是放手,我也放,你也放,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先走了,我坐班车回去,不用送我了。”申晴淡淡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方大正。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拖着她向停车场走去。申晴的哭泣没有停止,挣扎了几下,方大正干脆抱起她。
把车停在一条小路上,他想和她认真谈谈。可刚一坐到申晴的身边,他的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激情四射。自从和申晴有过肌肤之亲后,他对徐方洁鲜有那种冲动。徐方洁曾话里话外地提点他几次,他也是装傻混过去了事。
申晴身上淡淡的香气,让方大正不知说什么好。她一直在哭,纸巾已经在她面前堆成了一堆儿。“唉!”方大正叹息一声,揽她入怀。
像是被什么吸引着,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流连,怎么也亲不够,只想更深一层、更进一步。裹挟着她的小舌,吸住她的柔软,口腔内的津液“啧啧”作响。
眼睛、耳垂、纤细的颈项……每个地方,都留下他火热的吻。申晴微闭着眼睛,感受他如火般的激情,心内在提醒自己:“只此一次,就这一次,再次再也不跟他一起出来了,再也不,坚决不……”很快,她沉沦在他的激情里,开始主动回应。
大手划过她光滑的脊背,星火燎原。含住她粉色的蓓蕾,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捏着另一个,呻吟不自觉地传出来,理智又一次被情欲淹没。
吻遍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女人微闭着双眼,弓起身子,被一次又一次冲刺带上了云端。
“晴,我爱你,爱你……”女人鼻尖冒出的汗珠,一次又一次被男人体贴地吻去。沉浸在情欲中的身子,娇嫩的皮肤呈现出粉红色。原始的律动,消灭了一切,现实的压力,让他们在无休止的情欲中享受片刻的欢愉。
“晴,你真美!”伏在她的身体上,吻去她腮边的泪水。女人把脸埋到他的肩窝里,轻轻地抽泣着,这样的欢爱,还能有几次?对另外的男人,自己是否还能接受?拍打着她匀称的后背,吻着她光洁的额头,道德与现实,挡不住原始的渴望。
每一次分手,都是艰难的,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在下青坪村外的路上,两个人久久地坐在车上,方大正吸着烟,只有在无助的时候,他才会用吸烟来缓解困惑与无奈,他的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抚摸着申晴柔软的耳垂。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爱了,就是爱了,不管是对还是错,不管是不是能得到大多数人的祝福。此时的天与地之间,如果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生存的机会已经没有,他们会手拉着手奔赴死亡。
“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我累,太累了。”申晴轻呼一口气,轻叹道。方大正没有反应,这句话是他不想听到,但在意料之中又肯定能听到的。
“累么?”
“真的很累。我想停下来了。”轻叹一声,那叹息听起来让人心疼。
方大正不再说话,她累了,他心疼。或许,自己对她求的太多,他们之间本不该有交集,原来是好同事,现在是好朋友,互相尊重、互相关心,不夹杂情欲,才能长久下去吧。
心里痛了,回到家自然就烦。徐方洁对他的早出晚归已经非常习惯,他不回来,也无须打电话,倒是回家吃饭的时候,需要提前打个电话。
看方大正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徐方洁觉得有些诧异。
“你怎么了?”看方大正坐到沙发上,徐方洁走过来问道。
“没怎么,做饭了吗?”
“我们娘俩刚吃完,你没说你要回家来吃,没做出你的那份。”徐方洁看他回答没什么,也就没有在意。
“你就不能多做一点啊。算了,给我煮块方便面吧。”
“家里没有方便面。”徐方洁的眼睛盯着电视,没有动。
方大正瞟了她一眼,自己到厨房里去。厨房里还有一些菠菜,下了些掛面,煮了一碗,勉强吃了两口,食之无味,实在没有胃口,便站起来把剩下的面条倒在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呢!不吃就别做,做了还倒掉,你家是百万富翁啊?”徐方洁看他倒掉了面条,十分生气。对她来说,方大正这是对她无声的挑战。
“不好吃就倒了。吃下去再吐出来,跟这不一样吗。再说了,再吐出来还伤了胃呢。”方大正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下子激起了徐方洁的怒火。
“方大正!别以为你就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们家有什么?面条也下了,菜也放了,油也搁了,你吃两口就倒了?什么日子架得住你这么浪费!”
“不就一碗面吗!你干什么小题大做!”
“这是一碗面的事儿吗?你拿东西不算什么也就罢了,这点面条我还能挣得出来,你不就看我不顺眼吗?!”好久没有冲方大正发火了,徐方洁的“战斗欲望”被方大正给激发了出来。她叉着腰,甩着头发,来到方大正跟前,麻溜儿地伸出一个手指头,直指方大正的鼻子尖。
“又想吵架,是不是?两天你要不收拾收拾我,你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方大正冷声问道。
“你说是就是,怎么了?你不就这样吗?你看我不高兴,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你是‘领导’吗……我是什么,一个家庭主妇,一个下岗工人,一个黄脸婆!你以为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吗?方大正我告诉你,我徐方洁不粘着你,只要你说话,我立马就跟你办离婚!”
“出一家入一家是不容易,可我也不会在你这里受委屈!我是不挣钱,可我替你养了孩子,替你操持着家,你就得养着我!就是离了婚,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不是把轩轩当你的命根子吗,我告诉你,我就要你的命根子,我让轩轩不认你这个爸爸,我看你还怎么在人前立足!”
“你瞎说什么!满嘴胡唚!还有什么话你还不敢说?你知道女人应该干什么吗?你知道女人应该怎么当吗!典型的母老虎!”方大正推开徐方洁,想要进自己的屋子。
“你说我是母老虎?!那我就给你‘母老虎’个看看!”徐方洁又使出了老招数,一双长着长指甲的手冲着方大正的脸挠了过来,方大正一看不好,赶紧往旁边一闪,偏巧不巧的,徐方洁的手一下子拄到了墙上,微弱的一声响,接下来就是徐方洁“嗷”的一嗓子。
方大正没理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徐方洁把手举到了眼睛跟前,手一直在打哆嗦,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水真的很疼。她想揉揉,减轻点疼痛,却看左手的食指已经肿了起来,一触碰就钻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