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交替,一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的前一天。
李冰忆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大脑出奇的清醒,毫无一丝困顿之意,只是刚刚做完一百个仰卧起坐和一百个俯卧撑,让他有点吃不消。躺在床上不想再活动一下哪怕是手指头。
“今天终于可以连贯的做完整套动作而不用歇息了,这也是进步吧,虽然有些吃不消。”李冰忆有些开心的想道。“明天就要过年了,不知道在姥爷家里过年有什么不一样呢。”
想了一会,李冰忆便觉得脑袋微微有些疼痛,随即控制了自己的思维,拉过旁边的薄被,盖在身上,渐渐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一夜无梦。
清晨,天还未亮。
“宝宝起床,宝宝起床。咕咕…咕咕……宝宝起床…。”床头的闹钟响了起来。
“我晕。”刚刚清醒过来的李冰忆一把拿起了床头的闹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听到那个令人感到脑残的叫床声,他就身不由己的想要抓狂。
迅速的穿上了衣服,跑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顾不得刷牙了,他满脸煞气的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两只小手使劲的敲打着房门。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房间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娇嫩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倦意,似乎还懒得起床。
李冰忆猛的推开房门,毫无顾忌的走到了床边,一把掀开薄薄的丝被,满脸的煞气这才稍微有些平和下来。
“啊。”一个娇嫩的惊呼声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响起,大床上那个被包裹在一身薄薄的睡衣内的身体有些发冷的蜷缩在了一起,室内微弱的灯光照在这具玲珑有致的身体上,美好的身材透过丝滑透明的睡衣与室内微弱的灯光交映生辉。
丝滑柔软的睡衣似乎掩盖不住里面的美好事物。
“你要干什么?”四周有些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床上的女孩顿时清醒了大半,待她看清始作俑者的李冰忆,一双睡的迷糊不清的眼睛徒然睁的滚圆,大声质问道。
“我能干什么?”李冰忆怒极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
陈雨拽了拽旁边的被子,盖住了那具引人犯罪的娇躯,一双柳眉倒竖的看着依然站在旁边的李冰忆,有些气结的说道:“你给我出去。”
“出去可以,但是有些事情也要适可而止。”李冰忆毫不退让的说道。
“什么事?”陈雨随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顺便拿起旁边的镜子,借着室内微弱的灯光打量起了镜子里的那张娇俏的小脸蛋。
“哼。”李冰忆冷哼一声,在陈雨诧异的眼神中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不一会又走了进来。手中多了一件事物。
李冰忆看了看手里已经摔得面目全非的幼稚的闹钟,他狠狠丢向床上的那个娇嫩的身体上。后者慌忙的躲闪,最终躲过了被砸到的厄运。
“哼,这个该死的东西,还有这个低级脑残到令人发疯的声音,我受够了,小姨,你要再想折磨报复我,能不能换个招数,这个东西都用了N天了,你不觉得腻味,我都嫌烦了。”李冰忆看着那个沿着床边再度跌落于地上的闹表,眼睛里有种莫名的冲动。
“呦,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让我们的小宝贝这么不高兴呢。”陈雨继续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紧不慢的说道,只是背着李冰忆的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烁着戏虐的光芒。
陈雨接着说道:“我这不是怕你起晚了吗,到时候又要被你姥爷揍你了。”陈雨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暗含着一些幸灾乐祸的性质。
“小姨,以后拜托你不要这么关心我了。”李冰忆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决一丝冰冷,而后又转为愤怒的语气道:“而且我也不想在听到那个令人感到脑残的声音了。哼!再见。”
陈雨看着这个幼小的身影转身走出门外,嘴角挂起一缕开心的微笑。
“你不是讨厌这个吗?那咱们就慢慢玩。”陈雨弯下腰,捡起那个已经被摔的面目全非的闹钟,随手扔到了旁边的一个垃圾箱里。
这个垃圾箱里的闹钟各式各样。
“啧啧,这小子够暴力的,被他摔坏了十七个了,嘿嘿,明天继续。”陈雨那张俏丽的小脸上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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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山花园内。
李冰忆依旧穿着一身薄薄的白色衣衫,走在寒冷的甬道上,他感觉着丝丝的凉风渗透着薄薄的衣衫,正吹在自己幼小的身躯上,不由得带动起身体一阵阵的哆嗦。
好不容易走出小区的门口,这段路程是李冰忆每天最受煎熬的路程。
“咦?”李冰忆站在小区的大门外,疑惑的看向那个空旷的地方,两个如标杆般挺立在哪里的身影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每天都是姥爷一个人在那的,今天怎么又多了一个?”李冰忆不由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却依然大步的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冰忆过来了。”陈永忠苍老的声音响起,却有些冰冷的味道。
旁边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冰忆走到两人旁边,也不言语,照着往常的样子扎起了马步,这样做可以快速的驱走身上的寒冷。
“这小子,倒真下功夫。”陈永忠笑了笑,对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嘿嘿,那是。”旁边的那个年轻嘿嘿笑道,表情嬉皮笑脸,全无一丝严肃的感觉。
“陈岩,这次你回来干嘛?”陈永忠似乎对旁边的年轻人的嬉皮笑脸很是不满,紧紧的皱着眉头。
“爸爸,我就是再混蛋,过年的时候也得回家不是。”被叫做陈岩的男人低头恭敬的说道,眉间却隐约流露出淡淡的嬉笑感觉。
“哼,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陈永忠有些无奈的说道,军人出身,教育子女方面却如此失败,让他不禁有些感慨。
旁边扎马步的李冰忆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微微惊愕,终于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开朝着年轻人问道:“你是小舅舅?”
“呵呵,你这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满月呢。”陈岩走上前摸了摸李冰忆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哼,一会你自己回家吧,想好怎么跟你妈解释,我可帮不了你。”陈永忠摆了摆手,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走去,把两个人都扔在了这里。
“冰忆,一会你也早点回家,今天过年,那些功课也先放放。”走到远处的陈永忠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唉。”陈岩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在李冰忆的面前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
“啪。”的一声点燃了香烟,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雾。对着旁边的李冰忆笑着说道:“扎马步,我也扎了十几年了,有什么用啊?”
李冰忆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姥爷他叫我这么做的。”
“呵呵。”陈岩笑的有些凄苦,他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些所谓的长辈总是自以为是为自己的孩子铺好自以为最正确的道路,可他们却没问过,这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小舅舅。”李冰忆身体不动,歪着小脑袋看着他说道:“我只是想要自己强一些。”
“恩?”蹲在地上的陈岩显然有了一些兴趣,再次吐出一口烟雾淡笑道:“强一些?又有什么用?”
“不让自己又太多的遗憾吧。”李冰忆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感怀。
“这话不错。”陈岩整个人都笼罩在烟雾里。“只是这样天天的扎马步,你认为你就能变强吗?”
“我不知道?”李冰忆摇了摇脑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道:“姥爷说了,等我的身体达到一定的强度之后,便传授我太极拳呢。”
“哈哈哈。”蹲在地上的青年似乎被这句话逗的挺开心,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太极拳的确是博大精深,博大精深到诺大个中国都没有几个宗师级别的人物,咱家的老头子虽然在这方面侵淫了十几年,但是照我看来,能懂点皮毛就算不错了,而你呢?短时间内,你认为你又能达到什么程度?”
李冰忆疑惑的朝着他看了又看,坚定的信念却丝毫不曾动摇。
年轻人看向远方的眼神深邃,他有些颓废的说道:“原来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现在我走的道路是我自己选的,虽然满路的崎岖,但我也不后悔。”
“对了。”李冰忆顺着他的话问道:“小舅舅,你在做什么事情,怎么长期的不在家啊。”
“按说你是个小孩子,我不该告诉你的。”陈岩笑着说道,随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谁让你是我侄子呢,告诉你也无妨,你不许告诉别人啊,知道不?”
“恩。”李冰忆乖巧的应了一声。
“说复杂点呢,那是一个黑暗的,充满血腥,与这个世界脱离了轨迹,却又与之骨肉相连,密不可分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行业。”陈岩侃侃而谈。“说简单点呢,就是,谁要是不服气,我们就要把谁打的服气了,要是打不服气,那就让这个不服气的人消失。而这个行业,被世人称为黑道。”
“也就是说是个只讲究暴力和血腥的世界咯。”李冰忆好奇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嗜血。
“恩,你小子的确聪明,举个例子,就是有一个人的东西很漂亮,别人想要它,就要拿钱跟这个人买,而我们想要,就直接抢过来,他要是反抗,那就直接杀掉,然后再把东西拿过来。”陈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阵扭曲,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地。
“对了,小舅舅,你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吧?”李冰忆转移了话题,因为他感到了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了。
“怎么会呢,这次回家顶多呆一个月,然后又要跑到外地去了。”陈岩有些无奈的说道。
“冰忆,你想不想学点别的功夫?”两人沉默了一阵,陈岩率先开口说到。
“想啊。”李冰忆淡淡的答道,他不认为这个小舅舅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这些年我在外面学到的东西着实不少,虽然全是略占些皮毛,不过教给你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陈岩站直了身子道:“我身上所学甚杂,却都是一些简捷有效的东西,其中的跆拳道、截拳道、柔道、和自由散打,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教给你的,至于泰拳,我看这个不适合你练,这个太伤身,许多泰拳的高手寿命都不会太长,一般只能活到四十几岁,能超过五十的便是长寿了,而空手道,也许是小时候受你姥爷耳宣目染的多了,对日本的东西都有些抵触,当然也包括这个空手道了,至于军体拳,这方面有咱家老爷子在,我也就不献丑了。”
“小舅舅,学这些东西会和别的武功相互抵触吗?”,李冰忆沉思一阵,消化了这些话里的内容,又抬头问道。
“不会,这些东西讲究速成,有个一两年的功夫,凭你的资质便可大成,不过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教你,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啊。”陈岩笑着说道。
李冰忆也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紧迫,现在就开始吧。”陈岩说完话的同时,便已经开始施展起了招式。
李冰忆眯起双眼,仔细的看了起来。
“果然,的确是简捷有效,每一招都是以全身的力量凝聚成一点,打击的却是敌人防御最弱的地方,虽然易学,却也很有效。”李冰忆心中想到,随即便更加仔细的观看起来。
良久。
出了一身汗的陈岩收住了招式,朝着李冰忆笑了笑。“看明白了?”
“恩。”
此时,天空也泛起一抹鱼肚白,四周的气温也有了一些暖意。
“那我们回家。”陈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到异常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