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已被橙子扶起,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半靠在床头,虚软地笑:“薛神医本事不小,在座诸位有目共睹,可谓无冕之王也。”
我要打他老爹的算盘,他就把我往外推。想不认账?没那么便宜。你还没好利索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回敬他:“本太医不成器,就爱真金白银,好不荒唐。”
殿下,这话耳熟么?醇酒美人你所欲,真金白银我所欲,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我们各取所需,多实惠。
众水果为之侧目,槟榔更是深深地瞧着我。禀承和气生财的原则,我不准备反击。我从贼窝来,从未自诩正人君子,他们齿不齿我无所谓,达成目的就好。
水果们恭恭敬敬地将他们熬的药呈上,学富五车的槟榔又发问了:“这……这药真能治伤?”
藐视神医的权威么?换你来治治看?我不欲多说,一门心思地搅着药汁。云天怜他们守了一晚,命令水果们和司马常德回去睡觉,他们都不走,他挥了挥手:“养好精神,以大局为重,去吧。”
草药苦涩的气味在房内飘浮,人一走,我就将它们都倒掉。云天凝注我:“倒了?”
“他们碍手碍脚的,我就找了个借口支开。”
灯下看云天,丰神秀骨,面色煞白反使双目亮得如同燃烧一般。在这样的目光中,我的心没来由地一跳。他轻轻笑了起来:“我是否能理解成,你想与我独处一室?”
“错!我不想让他们知晓我是用什么治好了你。”绝活哪能让人学了去?我的必杀技用途广泛,绝不外传。
“真阴险啊,小奸妃。”他抿唇一笑,“本将军给你讲讲鬼门关历险记如何?坐过来吧。”
有故事听,我依言坐到他身旁,他拥住我,将我的发丝捋到耳后,语声中有一丝歉然:“连累你了。”
“嗯?”他一温柔我就不知所措。
“你也伤着了,却还为我驱毒……”他的双唇紧贴在我的鬓边蹭了蹭,呼吸气息不绝如缕,“我中毒后,你担心吗?”
“你手下高手如云,哪里轮得到你出手?”他说过要军法惩治我擅自行动,我还在生气,“你自己找死,活该!”
“啧,真是人情冷漠。我找死不就是想让你活着嘛!”
光线游移里,他的声音近乎梦呓,却带着奇异的牵引,我心一荡,可脑中却模糊地浮现出大师兄的脸庞,未及思索就落荒而逃:“你的毒已解,我好困,醒了再来看你。”
天已发白,我刚跑出门,就望见槟榔站在庭院里,见我出来,他揉揉眼,闪身进了云天的房间。
咦?他还不去睡?我把耳朵贴上窗,正听到槟榔在说:“殿下,粮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