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惊四座,连恩公都愣了:“娃娃,你在说什么?”
阖起眼,思绪飘得很远很远:“昨日在战场上,我见着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就知道是他了……你们尽可以骂我,骂我是奸细,是叛国贼,我都承受着。”
信誓旦旦大夏子民,能明辨是非,我真可笑。说过的话,像一记记皮鞭,抽打在背上。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桩笑话。
鸭梨炸雷般地吼道:“薛太医!你的心是铁打的吗?吃里扒外!”
绿袖为我说话了:“薛兄自有她的想法,你何必出口伤人?”
女人和女人总会同仇敌忾些,我睁开双眼,感激地冲她笑笑,手按心门,转眸迎上鸭梨的怒目:“鸭梨兄,我的心是血肉做的,知冷热,识好歹。但我得去救他,无论如何,我不想他死。”
云天的语声里尽是冷意与伤恸,像在对众人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他是敌军的副帅,你是我的老婆,可你却要去找他……”
当着绿袖的面,何苦说这些呢?你们皇族大可三宫六院,但我只要一心一意,她是你的老婆,我就不能是,云天,你不懂。心里禁不住酸楚起来,有泪漫进了眼眶,只好别过脸:“殿下,我是你的挡箭牌,你是我的聚宝盆,我们的关系止于此。”
“哦?在薛神医心中,就这么定义你我的关系?”
我泪如雨下,拭了一把脸,手心手背皆是泪:“殿下对我的好,我都有数。我也不想背叛大夏,但我这一去,就已背上了叛国通敌之罪,我……”
生离和死别,哪种更痛些?佛家七苦里,它们均在其列。谁更痛些?“殿下,今日一别,你我生离,但我若不去,将和他死别。我本想问你箭毒的名称,但事已至此,我无颜再问。我不见得救得了他,但我要尽力一试。”
他竟笑了:“薛神医至情至圣,本王佩服。”略略一顿,又道,“你总在和我作对,先是小打小闹,如今大刀阔斧,薛神医,你出息了。”